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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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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丁晚春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往旁边走去。他实在是太无所谓了,连一头青丝都那么随意地飘动着。

这是正殿外集会台,四周是飘浮的云,往下是深不见底的谷。

他喜欢在那边的树下坐一会。

他不喜欢应付这些总是夹枪带棒毫无意义的问话。

他当然可以这样做。

他是丁晚春,他不是一条狗。

空气仿若都静了半晌。

然而那边带头的弟子,到底不敢多说什么。恶狠狠盯住他背影,冷冷一哼,脚下生风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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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晚春坐在粗壮露出地面的树根上,有些硌人,但还好。

他默背了半个时辰的《凌云诀》,听着谷中若有似无的风声,最后站起身,运作内力打了一套拳。

他练不了剑。

断指,练不了剑的。

天生比别人弱一分。可江湖上,一步弱,步步弱。

这也是为什么,他从不跟其他弟子一样修习。

丁晚春艳羡,却不难过。

他也是不同的。他可以每日跟着掌教灵剑子学习一个时辰,直至午饭时间。

日日如此。

因此即便他不是掌教的徒弟,他的位置,还是非常特殊。旁的弟子最多刺两句,动手是不敢。

前几年有人打过他,转头就被教训了。

很多人亲眼所见,那是一个身着红衣的男人,手里一把玉骨折扇,比水云涧的剑还锋利。

他站在丁晚春面前,让他起来。

“不是还能喘气?起来。”

听人说,那是掌教挚友,称作沈先生。

可他明明一点也不像个温和儒雅,博闻强识的先生。

更像是江湖上动则生死的亡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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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林的青石板蜿蜒而去,还有些许湿气。渐渐地,有脚步声回荡。

这是丁晚春。

他走路也不快,和温吞的性格一样,肩膀上又停留了那只鸟儿。

竹林幽深,枝叶缠绕。

以至于斑驳碎光随着行走动作,映照眉眼,或是颈边,总之摇曳明昧,虚实难分。

不多时,他走到了头。

掌教居住在水云涧的紫竹林里,篱笆墙内是一木屋。高架竹筒内水流不止,潺潺而鸣。

初冬寒意被火炉驱散些许,炉上热茶,咕噜噜地响。灵剑子正在清洗茶具,他挽着袖,那一截断指在雾气里瞧不太清。

丁晚春站在篱笆外,恭敬行礼道:“掌教。”

桌前灵剑子擡眸,朝他颔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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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还未落雪。

院内栽种花草,依然绿意。

丁晚春就这么开始了每一日的学习。

说是学习,灵剑子却从来没教过丁晚春剑法。最初他便坦言,他教不了谁。

丁晚春不问为何,只点头应是。

后来灵剑子便给他一本《凌云诀》,不是水云涧统一修习的功法,丁晚春也没听说过。

他还是不问为什么。

因为沈先生说过,有很多机会摆在人眼前的时候,不必问为什么。你只需要去做。

丁晚春记得他说这话时的神情,肃然里带了些傲气。

那么随性,天地都不在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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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功心法讲求一个“合”字。

任凭你刀剑之术耍得行云流水,没有相应内力堪配,不过也是花架子,伤不得人。

丁晚春知道自己的情况,将《凌云诀》看得很重,早起晚睡都要背诵修炼。

但这种东西,也不是靠背就可以了。

灵剑子教给他的,便是一些心得体会与见解。

“掌教。”

这一日结束时,丁晚春起身,只盯着那即将杀到尾声的棋盘问:“沈先生,会来么?”

灵剑子指尖摩挲如玉白子,自己与自己对弈,倒也别有一番乐趣。

“啪。”铿然落子。

他说:“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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