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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室友(二合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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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今颖她们没有过多盘问,理解她此时愿意分享消息已经是对大家的信任,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北京妞继续说:“咱们之后的分配,要么是去附属医院,要么就是去兵团服役。但是以我对部队的了解,军医并不是需求量极高的岗位,并不能满足几百人的分配要求。”

她指了指小窗外略显朦胧的男生宿舍楼。

北京妞:“我相信,那栋楼里,大多数学员肯定会更加愿意考虑部队的岗位,所以呢,如果你们也是同样的想法,就一定要跑得比他们还快。”

理所当然的事实就这么摆在面前。

房间内,安静到落根针都能听清。

黎今颖擡起脸,注视着说出这句话的北京妞。

这对于曾经生活在21世纪的她来说,是一段理所应当的发言,可她想到眼下还是改革开放前夕,眼前的北京妞就能有这样的想法,实属难得。

222宿舍内。

四位女孩的目光默契交汇,看懂了彼此眼里的含义:

——是啊,如果我们想要同样的机会,就得比异性更加出色,才能脱颖而出。

*

与此同时。

西北的芦苇地旁。

自从去年收到帮派倒台消息后,眼镜男他们这个农场就源源不断有人离开。

有人运气好,刚收到消息就平了反,成功被调回了原属城市,还分配了极好的工作。

有人没有那么好运,过完年才渐渐接收到批复回家的信件。他们这群人连包裹都没怎么收拾,核对完身份就跳上了最近的火车,对呆了近十年的戈壁滩没有丝毫留念。

还有一部分人,运气就要差许多了。

他们见到身边的工友们一个接一个离开,早就耐不住性子,提前就把行李给准备好了,时刻准备接到消息后离开。

可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属地不同,这些人等了一个元旦,又等了一个春节,眼下清明都要来了,才终于接到了消息。

眼镜男就是这群倒霉蛋中的一个。

此时,他穿着干净整洁的淡灰色工装服,脸上挂着喜悦的神情,不再是从前趴在芦苇地上哭时的那副落魄模样。

他拎着一只小木箱,是他提前三个月准备好的随身行李,里面装着的不是衣物,也不是金银细软,而是他这些年接受改造时写的日记和一些小说文章。

他站在大队外,重重地给了寸头男一个拥抱。

“哥,我就先走了”,他用劲儿拍了拍寸头男的后背,能感受到一排壮实的肌肉,“这些年,谢谢你和浚北一起照顾我,不然我早就冷死在牛棚里了!真的,谢谢。”

语录里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

春天一到,原本在冬日里还显得死气沉沉的芦苇滩,经风一吹,一簇簇芦花随着春风飘散。

远处芦草摇曳,大雁掠过。

寸头男轻笑一声,用双臂的力气紧了紧这个来之不易的拥抱:“少说这些,回去以后好好写作,争取早日登报发小说。”

眼镜男一边抹泪,一边说出残忍至极的话:“肯定会好好写的……但是,哥,以后我回去了,谁给你买报纸啊?”

寸头男一把撒开手:“你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镜男连忙解释:“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嘴笨嘛,等我回去帮你打听,你一定很快就能回思南的!”

寸头男叹了口气。

早前聂浚北离开时,就说过同样的话,可实际上呢?半年过去,他再也没有收到过聂浚北的消息,哪怕他们曾经在这片农场同甘共苦,称兄道弟。

不过,他也不怨聂浚北。

帮的了是情分,帮不了也是本分。

眼镜男擦干泪,依依不舍:“哥,你照顾好自己,别生病,我回上海就给你写信。对了,我还要去找浚北,聂叔回了军区,肯定有办法的!”

寸头男制止他:“别!我的事我心里有数,就别去替我麻烦聂叔了,现在正是敏感时期,他和浚北以前就帮我们够多了,顺其自然吧……”

眼镜男不同意:“可是,浚北走的时候说了有机会一定会帮忙的,他不是怕麻烦的人!他是我见过最讲情义的男人了。”

寸头男听见他的解释,嘴角禁不住上扬,露出一个苦笑:“是啊,他一定会帮忙……但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啊。”

远处,同样等待火车的上海知青挥了挥手,朝他们的方向喊了句:“时间到了,该走了!一会儿赶不上火车,你还要睡牛棚啊?”

眼镜男回头答:“马上!马上就来!”

另一位上海知青不再等他。

火车不等人。

他可是要急着回去守着父母尽孝的。

眼镜男还想再说什么。

寸头男故作轻松,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吧,你不是想你的未婚妻了吗?别让人家姑娘久等了,快去!”

眼镜男眼中再次蓄满泪水。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孤行挣扎,终于听了一次话。他用袖子抹掉眼泪,用手扶了下眼镜。

“哥,保重,上海见。”

“保重,一路顺风。”

停靠在芦苇滩旁的大雁忽然结队朝着远处飞去,黑白相间的翅膀在天空中不断拍打,惊起一层又一层飞絮。

眼镜男走到岔路口时,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惜寸头男已经消失不见。

“速度快点,我们得赶紧了!”

前方的知青在催促。

眼镜男正过头,小跑跟上:“来了!”

等终于挤上开往南方的火车时,眼镜男才后知后句——他没有回答那句“上海见”。

火车咕噜咕噜往前行驶。

身后,芦苇滩渐渐消失在视野中。

*

另一头。

沿海某军区办公室。

聂涛原本就是被胡婉笙牵连,才被下放到了西北劳动。如今政策变动,他的老首长和战友们第一时间就把他调了回来,官复原职,继续担任政治部副主任。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那位漂亮的胡大小姐已经去世了。

而曾经意气风发的聂大校,也因为常年劳作加重了腿疾,有时会严重到无法独立行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儿子聂浚北经过这些年的磨难,不仅没有被命运击溃,甚至比年轻时的聂涛还要优秀。

这时,一人敲响了聂涛的办公室大门。

聂涛擡起头一看,是他的儿子聂浚北,以及兵团的司令员。

司令员一进门,就笑得合不拢嘴:“老聂啊,你这儿子,不得了!”

他顺势看向跟在司令员身后的儿子。

聂浚北一身藏青色军装,下颌线紧紧绷着,眉目硬挺,静静立于阴影处。

司令员坐在聂涛正前方,打趣似的问:“你当年打仗时,是几岁当上的连长干部?”

聂涛回忆半晌,预感到了什么,嘴角藏不住笑意:“我啊,我在华北时当上的连长,那年我26岁,已经是我们营的老人了。”

司令员已经不想卖关子,指了指身后依旧挺立如松的聂浚北:“那你还是弱了些,不如浚北。”

聂涛笑了,眼角皱起深深的沟壑。

自从去年秋末他们回到沿海军区,他这个儿子就像是积压了多年天赋似的,每次出任务都勇猛精进,半年就拿回了两个三等功,升级的速度比他当年还要猛,一时间风头无甚者。

司令员回头看向聂浚北。

他一向欣赏敢打敢拼敢闯的年轻人,更何况眼前这小子还长得极其养眼,跟个画报似的。

他朝聂浚北搭话:“浚北,这次从舰艇回来,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你准备怎么安排?”

聂浚北平静回答:“全听长官指示。”

司令员被他这幅一板一眼的回答说得藏不住喜悦,越看越欣赏,甚至回头朝聂涛说:“我能不能拿我家那逆子和你换啊?”

聂涛的表情瞬间凝固:“你想的美!”

老战友们嘴了几个来回,又是

一阵笑。

聂浚北依旧站在原地。

春日的暖阳透过门檐打在他的身上,折射出一条修长的光影。

司令员瞧他一直不吱声,忽然想到聂浚北之前忙活的那件事,安慰他:“别担心你朋友了,他身份特殊,家里又有移民背景,要些时间的。”

聂浚北眉毛一跳,除此之外,脸上依旧挂着平静的表情:“没担心他。”

司令员看出他的谨慎,没有拆穿。

——哪怕他和聂涛有多年交情,聂浚北至今对待他依旧是简单干净的上下级作风。

——挺好的,谨慎的性格不会吃亏。

——就是以后处对象咋办啊……

想到今天另一位老朋友拜托自己的事情,司令员准备把这个活计派发给眼前的聂浚北。

司令员:“对了,咱们军医大那边入了一批新学员,巫教授那边想派人去看看有没有好苗子,他如今脱不开身,你就去替他看看吧,顺便考察一下有没有未来能去舰艇任职的战士,老军医也该退休了,早点准备着,总比青黄不接要好。”

聂浚北点头,用一个极其标准的军中敬礼回应:“明白。”

司令员瞧他一副话少的干脆利落劲儿,心中那股担忧更甚。他小声地向老战友聂涛提醒:“这任务不难,你猜为啥我们一致决定让浚北去?”

聂涛猜到了大概,笑了笑,没回答。

司令员自问自答,像是在说给身后的聂浚北听:“是想让他去看看他的同龄人都是什么样的,现在他整天绷着股劲儿,绷太紧不行的,优秀的战士又不是机器,得把这股劲儿给内化了才行啊……”

可惜,此时他们三人都未想到,聂浚北此行结束,这股劲儿从此就朝着另一个极端奔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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