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疑似初恋(三合一)(1/2)
第78章疑似初恋(三合一)
沿海军区,司令员办公室。
“聂副主任,您的信,也是上海来的。”
警卫连的同志帮司令员去信,顺手把隔壁办公室聂涛的信也取了回来,没想到歪打正着,刚好撞上了本人。
“谢谢。”
聂涛接过,并不急着拆。
“还有一封,诶,不对不对!”
警卫连的同志又确认了一遍,蹙起眉头,看向坐在聂涛旁边的另一位长官:“巫将军,我看到信封是一样,以为都是聂副主任的,就都取了来”,年轻人挠挠头,递上信封,有些不好意思,“结果,这封信的署名,是您的……”
巫医生也跟着皱起脸。
他没有为难年轻人,笑着接过信后,嘱咐他离开时记得关上门。
警卫连同志离开,门合上。
室内不再回响着海风的呼呼声,安静了不少。
坐在书桌背后的司令员率先出声。
他走到两位老战友中央,把指着两人那封没拆的同款信件:“奇了怪了,老聂的我能理解,人家那是家书,挂念他老头呢!”
他转头,指着巫医生的那封:“诶,你这个老东西凭什么也有一份啊?”
巫医生翻了他一个大白眼。
他自顾自拆开信,嘴上开始他一贯的刻薄风格:“给我寄是念着情,给你寄,那是工作!”,他不忘拉聂涛加入战场,“老聂,你儿给你写的啥,拆开看看呗?”
聂涛拗不过两位老朋友。
司令员的独子最近被送往了美国,成为了第一批光荣的公费留学生,眼下他正是思念孩子的时候;巫医生又无妻无子女,只能偶尔逮着聂浚北疼一疼过把瘾。
他心中万分赶紧两位老友当年的相助,若不是他们二人一同给老首长写信,恐怕他和聂浚北现在都还没赶上回属地的分配信,还搁在西北垦新地。
司令员不服气。
他拿过他那封信件,念了出来:“浚北前面的确在说任务的事情,他工作能力很高效啊,提前了快一周吧?筛出来的这批新人也都还不错,我晚点就拿去给舰艇队的那位看看。”
紧接着,他语气一转,指着末尾念到:“不过,浚北是个懂事的孩子,最后也不忘祝我见字安好,一切顺利”,他走到巫医生身前,挑眉问,“嘿嘿,你没有吧?”
巫医生一目十行,早已看完了整封信。
他依旧蹙紧眉头,表情复杂。
司令员见状,猜到聂浚北肯定又是无关紧要的官方口吻,排版比《人民日报》还要严肃。
司令员坐回沙发:“哎呀,浚北虽然在部队和我总是隔着一层,但他心里还是记着我这个叔……”
“你等等”,巫医生又读了一遍。
司令员不解:“怎么了?他到底写什么了?”
巫医生读完后,不敢置信地擡头。
他道:“浚北说他给我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学生,说肯定能把我这门手艺传承下去。”
司令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巫医生的情况底下的人可能不清楚,但他们几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巫医生是他们所有人中军衔最快做到将军级别的人,凭的不是别的,正是他那双据国无双的圣手,堪称领域内第一人。
但是,巫医生有个遗憾。
即便自己业务能力相当能打,他却不擅长带学生,或者说,没有学生能承受着他那一套高标准的带教思路,最终往往是揠苗助长了一大堆,倒没一个能成形的,通通泯然众人矣。
巫医生原封不动念出信中的内容:“浚北说是个女学员,有机会的话,会把我的项目推荐给她,至于她愿不愿意来沿海,就要看情况了。”
司令员不懂外科,只知道巫医生最近在搞胰腺研究,不知道具体情况:“女学员?你收过女学生吗?”
巫医生合上信,摇头:“以前有一个,后来只跟了半年不到就嫁人去教书了,这一行对体力要求高,男学员都不一定撑得下来。”
巫医生语气不太乐观。
他几乎不对亲传徒弟抱什么希望,早就做好了将这一身功夫编为教材的准备。虽说传人永远要比传书更加有效,但他已经试过许多次,不再贪心强求。
司令员却劝他:“你别这么快下定义啊,你要相信浚北说的话,他办事很靠谱的,等他好消息吧。”
巫医生轻笑一声,勉强同意。
办公室内,有一人从未说过话。
司令员发觉后,啧了一声,问:“老聂,你怎么回事?看了信就不说话了?”
巫医生抿了口茶水,搭腔:“你别管他,他肯定是想儿子了,家书的情分和我们这种信件不一样。”
司令员听了,露出艳羡的表情:“哎,也不知道我家那个崽子什么时候给他老头寄信啊……”
“不是!”
聂涛的声音突兀响起。
他单手抹住下巴,来回捏了两把,乍一看似是生气,嘴角却挂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浚北这封信,一句话没提我。”
一旁,他的两位老战友同时露出“我年纪大了,你别和我乱开玩笑”的表情。
巫医生狐疑问:“你这是什么炫耀亲情的新手段吗?一字不提,句句都是情?”
司令员听见,想念独子的情绪更加令人痛心。
聂涛站起身,扔下重磅消息:“他说他有喜欢的女孩了,还是我见过的人!而且,这女孩正是他想要推荐给老巫你作学生的那位。”
室内,三人同时陷入懵圈。
随后发出同样的疑惑: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见人说人说,见鬼说鬼话了?
*
上海。
军医大的某办公室外。
教导员刚刚给领导汇报完王开勇的情况,正式出具了退学通知,他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这时,他路过转角的廊桥,却与两位眼熟的同志迎面相撞。
其中一位,是他以前的学生,天资和运气都不错,现在正在校领导身边做事,恐怕过段时间职级就要比他还高了。
另一位,他就更眼熟了,正是军训期间前来观摩新学员的那位年轻军官,还和黎今颖跳了支舞来着,疑似是他学生的对象。
教导员走过去,打探两人正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你俩聊啥呢?鬼鬼祟祟的。”
秘书员被他吓一跳。
他往后退了半步,又突然往前进了一步。
教导员:在干嘛?跳舞吗?
秘书员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拽住教导员的袖子,把他拉到聂浚北面前:“聂同志,你的事情应该找他帮忙,他才是管理学员假条的那位。”
教导员刚处理完王开勇的糟心事,神经正紧绷着,一听又是学员的破事,迅速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谁?谁又出事了?是谁?”
秘书员也听闻了震惊校园的大瓜,猜到教导员刚才在领导办公室肯定挨了顿狠批。
他宽慰道:“老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聂同志想问问,如果学员周末没课时请假出校,咱们一般会不会批准。”
教导员扭过脑袋。
他打量了一番聂浚北,猜到他的心思:“你帮黎今颖问的啊?她没来和我请假啊。”
聂浚北摇头,嘴硬:“不,只是我好奇,不关她的事。”
教导员当初追老婆花的心眼比他还多,啧啧几声,拿出老前辈的态度,语重心长:“没课的话,有正常理由,肯定会批准啊……”
他说完暗示话语后,一转话头:“你准备和她出去玩?我瞧小黎像是你啃不下来的高岭之花啊,她万一不答应呢?你想什么时间出去?”
聂浚北原本还有些防备。
他见到教导员如此关切,也不再紧绷,直言:“就在后天。”
“后天?”,教导员一听,更觉得没戏,“你还是趁早打算别的吧,小黎到现在都还没给我提过这件事儿,肯定不想和你出去。”
聂浚北沉默了。
他看得出来黎今颖的心动,但也明白她的性子。既然昨晚她已经说了那样决断的话语,有可能真的就从此归于陌路。
只有心动,对她来说是不够的。
秘书员是个乐观的人。
他虽然还未娶妻,但一向讨女孩喜欢。
他与导员想法不同,大胆提出:“哎呀,你别听我老师的,他能追到师娘靠的就是运气,他的经验不能作数的,你加油!我看好你。”
教导员依旧坚持:“别想了,她肯定不喜欢你。”
聂浚北扫过他一眼,眼神凛若冰霜。
两人眼神打了个来回。
小聂:能不能盼我点儿好?
导员:咱上年纪的人就爱说大实话。
聂浚北不再与教导员斗法。
他还有事相求。
他忽然从兜里取出一个票夹册,扯下其中最宝贵的香烟票,递给面前的教导员。
教导员:干嘛?贿赂啊?
教导员马上拒绝,一脸防备:“我是很清廉的,你休想通过这种手段,让我帮你追女孩啊!”
聂浚北摇头:“误会了,我是想和您换点儿女孩儿家用的票”,他把自己的票夹打开,从首翻到尾,“我现在是单身配额,没有那些。”
教导员秒懂他的意思。
想来,他年轻时也曾为了攒下去文工团的车费,天天找战友们拿票换钱。
他摸了摸兜,才发现自家的票根本不在他身上:“哎呀,你不早点说,我家票都是我老婆管,而且现在又多了闺女,可能蛤蜊油啊、雪花膏都已经换过了,抱歉啊,帮不了你。”
聂浚北微叹了一口气。
他收回香烟票,垂眸道:“没事,我再想想办法。”
秘书员这时叫住他。
他从兜里翻出了几张多余的布票,递给聂浚北:“聂同志,这个行不行?夏天快到了,虽然部队里穿裙子的机会少,但总得打几条新的备着吧。”
聂浚北愣神半秒,稳稳接过。
他把他这个月的香烟票全部塞给秘书员,弯唇答:“谢了,帮了大忙。”
“没事儿,祝你成功。”
秘书员接过票,迈着长腿离开。
转角处,教导员还是觉得这事悬。
他拍了拍聂浚北的肩膀,准备同秘书员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他道:“尽人事,听天命,我先和你唱个反调,平衡一下你的期待。”
聂浚北见他这副模样,大致猜到他是如何追到了他那位文工团太太。
他埋头往楼梯走去,思绪飘远,开始猜测黎今颖为什么还没来找教导员请假。
——她太忙了?
——还是她忘了?
——难道是她不想?
聂浚北怀揣心事,像具幽灵般飘走。
教导员一个人站在拐角处,看见他幽深的背影,莫名有些发怵,总觉得有一股寒风吹过。
他抱着双臂,快步离开:“都五月了,怎么还这么凉。”
等到他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刚坐下没几分钟,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清脆女声:“报告,78大队黎今颖。”
“请进”,教导员正在倒茶。
他端着茶杯,尝了尝温度,问:“什么事?”
黎今颖今天一整日都在忙王如霞的事情,如今尘埃落定,该开除的已经开除,该闭嘴的也已经闭嘴,她自然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她这才空出功夫,找到教导员提出正经事:“教导员,我周日想要请一天假出学校。”
教导员差点一口茶扑出来。
他五分钟前还在心里下注,猜测黎今颖瞧不上聂浚北,没想到打脸来得如此之快。
教导员留了个心眼,问:“什么事?”
黎今颖坦然:“我来了上海后还没有机会去看看城市,刚好有朋友一起,就一起逛逛,当天晚上就回校,不过夜。”
教导员耐心听完,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没有课,没有训练,本就是自由时间。
——不过夜,正经逛街,也挑不出毛病。
他放下茶杯,从抽屉里扯出假条,拿起钢笔写清归校时间后,盖上红章。
教导员递给她之前,不忘交代:“你最好只是去逛逛市区而已,不准在外面过夜啊,按时回来。”
黎今颖点头,接过假条。
等到走出办公室时,她才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嗯?这个时代找导员请假,会嘱咐这些东西吗?
*
周日当天。
聂浚北提前换上常服,站在校门口等待。
要不是昨天黎今颖找到他,展示了那张盖红章的出校请假条,他恐怕就要连着失眠两个通宵了。
现在,他穿着平时极少选择的白衬衣与暗灰色廓形裤,笔直站在一旁,等待心上人现身。
“来了!”,黎今颖小跑着过来,“等久了吗?”
她刚才隔老远就看见一个酷似巴黎男装周男模的身形,一眼认出了聂浚北。走近后,她才发现,两人的白衬衣近看竟有些情侣装的意味。
黎今颖立马转移话题:“怎么走?步行一公里好像有城际公交车。”
聂浚北还未见过她军装外的模样。
军装包裹下的黎今颖是明媚中带着三分英气,无论近看远看,第一印象永远是精气神十足;
如今薄薄的衬衣布料下,她身形的妩媚玲珑暴露无遗,加上她今天竖起了高马尾,白皙的天鹅脖颈在初夏的阳光下,如同瓷器般透出淡淡微光。
聂浚北垂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心虚移开目光,缓缓开口:“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我那位朋友坚持要来附近接我们。”
“啊?他有车啊?”,黎今颖问。
两人已经并肩走出校园,换上常服后,除去彼此挺拔似松柏的背影外,几乎与普通大学生无异。
聂浚北指着前面800米处的岔路口:“我们走到那里等吧,他应该不会迟到。”
黎今颖不解:“为什么不在校门口等?”
聂浚北别有深意来了句:“影响不好。”
当一辆雪白色的伏尔加轿车停在路口,一位身穿马甲衫的寸头男子下车时,黎今颖才明白聂浚北那句“影响不好”指的是什么。
寸头男招呼两人上车:“浚北!弟妹!走!”
黎今颖:?
聂浚北欲言又止:其实……
黎今颖瞪了他一眼,先一步上了后排座位。
伏尔加轿车是苏联货,黎今颖从前只在博物馆见过,还从未有机会亲身体验。
寸头男这辆伏尔加不是军区现在配给干部的绿色专车款,而是类似于黑色凯迪拉克的复古老爷车,一看就是上了年岁的老东西。
“你这车安全吗?不是说很多年没开了?”
聂浚北替她问出了疑惑。
黎今颖这才发现,聂浚北的手现在还把在车门上,似乎对他朋友的老爷车并不放心。
寸头男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普通话粗糙中带着一股腔调:“没问题,这车是我爹年轻时派人从苏联开回来的,纯纯进口货,车轮上的坦克懂不懂?再开个十年也没事。”
聂浚北没搭话。
车门合上的声音替他做出了回应。
“弟妹怎么称呼?”,寸头男打开驾驶座,搓手回看后排,“我和浚北是在西北农场认识的,我姓齐,名字有些复杂,我自己都念不顺,大家都叫我小齐哥。”
黎今颖笑着喊了声“小齐哥”,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都没有注意到身旁男人微微黑沉的脸色。
“走吧,我带你们去我家附近逛逛。”
黎今颖顺嘴问:“在哪里呀?”
她前世并不曾在上海生活,但也来旅游过几次,对沪上风光算是有几分了解。
“在思南路,复兴公园旁边。”
回答她的并不是小齐哥,而是旁边一直不吭声生闷气的聂浚北。
她朝着声源处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聂浚北轻叹一口气,看向驾驶位:“他以前做梦时总说,想回思南,不想睡大炕,想逛公园,不想铲牛粪,说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黎今颖心中对他这位资本家朋友大概有了数。
小齐哥嘿嘿一笑,拉动手刹:“你还真别说,回来快一个月了,我还不太习惯睡软床垫,睡了硬板床十多年,这腰啊,经不起那什么席梦思折腾了。”
“你家还有席梦思啊?”,黎今颖下意识感慨,她至今为止还没在这个时代听说过软床垫的名号。
小齐哥诧异道:“弟妹你知道席梦思啊?”
黎今颖接收到他打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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