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4·都市if（2/2）
“到了，放心吧我没事儿。”
“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你挂电话后我打你手机一直打不通，信号干扰了。”江楠长吁一口气，唉声叹气，“可惜了，本来今天想约你聚一聚的，蛋糕都准备好了。”
许柚犹豫了会儿道：“我今天遇见了一个人。”
江楠：“谁呀？”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件事我也没提过。几年前我出国留学的时候，在飞机上遇见了一个男生，但只是匆匆一眼没说过话，后来我跟他奇迹般地在英国的学校又遇见了。但那次我急着回来，赶航班，就没有留他的联系方式，后来就一直再也没有遇见过。”许柚顿了顿，脑海里闪过今天的台风雨，男人逆着光挡在身前的样子，“今天很巧，他是许氏合作的对象，而且今天台风雨也是他帮我挪的车。”
“江楠。”
“嗯？”
“我想，”许柚眨了下眼，“我应该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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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遇到宋祈年是在校友会那天。
校友会来的人很多，多半是当年的优秀毕业生，一中还很贴心地给文理班级划分了座位，背后贴着名字，这下谁是谁，一清二楚。
许柚高中那会儿也算是个风云人物，文科年级第一，长相漂亮，家世又好，追她的男生只增不减。她性格活泼，但谈不上跳脱，偶尔还有那么点温柔，人也不错，走哪儿都能交到朋友，谈吐大方，学生老师都挺喜欢她，不过也算是锋芒毕露，有喜欢她的，必然就有反感她的。
所以校友会过得也不是很开心，她这个人也不习惯在人群中出风头，还没结束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有个高中曾经追过她的男生追了出来。
“许柚！”
她回头，眯了眯眼，才依稀记起是刚才搭讪的某个男人，她礼貌性地点头，实则有些不耐烦：“你好，有事吗？”
凌华笑，“这么早就离场？”
“嗯，身体不舒服。”许柚随便找了个借口。
“怎么了？”凌华靠近，一副“体贴爱慕”的样子。
许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他情深，还是该说他会装。
都是成年人了，小孩子那套单纯把戏早就不管用了，社会是个大染缸，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沾了不少颜色上去，绝不会再是一张白纸。许柚可以坦诚的说她也不是，凌华亦然，出了社会怎么还可能是那副模样，许柚打心眼儿里不相信谢朗这些年没交过女朋友，没有过女人。
都是成年人，装什么深情。
“没事，”她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司机一会儿就来了。”
凌华像是听不明白，“我送你吧，前几天台风雨赶过去，看这天，今天可能也要下雨。”
他擡起手，想要虚虚地握住许柚的手。
“不用了。”许柚冷下声音。
凌华脸僵了僵，有些不甘心。
许柚是许氏集团的千金，高中没找到机会，后来她去国外留学再没见过，现在校友会好不容易找到一次机会，他不想这么放弃。
那可是许氏集团啊，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够不着的天儿。
“许柚，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凌华情急之下拉住她的胳膊，“我真的对你是真心的，高中就是，现在毕业了我也只喜欢你一个人——”
“凌经理。”
有人忽然插了句话进来，嗓音不着三不着两，又有些警告。
许柚和凌华都是一愣。
尤其是凌华，脸都白了，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直到愣愣地转身看清身后人是谁时，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拽住许柚的手猛地卸了力道，整个人朝后退了好几步，打着颤道：“祁、祁总！”
宋祈年：“干什么呢。”
“我来参加校友会，以前是淮城一中毕业的，”凌华避重就轻，唇色白了白，“祁总不是在京北吗，怎么突然来淮城了？”
宋祈年神色平淡：“我去哪儿还得跟你汇报么。”
“不不不是，祁总误会了，我只是问问。”凌华全然没了刚才的游刃有余，也没敢看许柚一眼，跟宋祈年道了声别离开了。
许柚：“你跟他认识？”
“他是宋氏集团的经理，高层开会时见过他一眼。”
“他跟你一起来的？”
“不是。”宋祈年摇摇头，“许小姐跟他是同学？”
许柚点了点头，“同届，不是同班，他高中的时候跟我表白，我拒绝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还记得我这号人物。”
话音将落，宋祈年忍不住笑了声，“凌华不是什么好人，之前在公司已经因为骚扰女员工被警告处罚了一次。”他一笑而过后恢复冷淡的脸色，连带着声音都没什么波动的情绪，“这样一个人，你觉得会对你这个高中暗恋对象念念不忘？”
“有利可图，逢场作戏罢了，许小姐还是当心为好。”
许柚点了下头，刚才那点烦躁消失，她眼尾上扬：“那宋先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代表京北附中来跟淮城一中谈项目。”
“我是问，”许柚目光灼灼，“宋先生应该好好坐在项目洽谈室里，怎么回来到校外？”
许柚问的过于直白，宋祈年怔了怔，目光竟有些躲闪，“只是碰巧也要走而已。”
许柚弯唇，“那我跟宋先生还挺有缘。”
她掰着指头数，“飞机上一次，英国的学校两次，上次的项目合作一次——”
“今天又是一次。”
台风雨过去，淮城的风又袭来。
梧桐小巷的樟树叶哗啦啦响，淮城一中的校门口川流不息，蝉鸣聒噪着夏天。
年轻的女人目光熠熠，直白灵动，男人冷淡的眼望过去，眸中露出点兴趣和悸动。
他们从未相识，却又觉得莫名合拍，就像许柚刚说的那句，“很有缘分。”
宋祈年平静、还算幸福的二十多年的平淡生活，在今天，忽然荡起了点微波。
他听见自己说，“是很有缘分。”
许柚拎着包笑，“宋先生这次来淮城准备待多久？”
“两个月吧。”
“那算算，时间也不多了，”许柚擡眼，“宋先生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什么时候离开不重要，”宋祈年目光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勾了下唇，“重要的是，还会回来。”
许柚眼尾弯了弯。
嗯，还会回来。
还会再见。
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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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本的故事停留在这里，他们的故事从未停止。
“人这一生会有很多遗憾，但万幸，宋祈年，你不是我的遗憾。”
“许柚，过去的终将过去，未来的一定会来。”
“飞鸟与野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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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留于2024.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