蕉鹿自欺(2/2)
“东西收拾好了?明天几点的机票?”阮蓄之问辜意。
辜意说:“好了,老汤会帮我寄到剧组,机票是明天上午九点十分,在太兴机场。”
阮蓄之说:“小喜,问问酒店还有没有空房间。”
“好嘞!”余年喜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三句话解决,转身摇头。
辜意说:“没关系,反正这会儿都挺晚了,我去网吧看部片子,就差不多了。”
阮蓄之淡声道:“你在酒店大堂沙发上躺一会儿,也差不多了。”
辜意小声说:“也好。”
阮蓄之:“……”
余年喜咂摸不清后座这两人的关系,但敏锐地察觉到自家老板的不悦,赶忙说:“辜编如果不嫌弃,就住我那间吧,我还没进去过。”
那怎么行?
辜意还没拒绝,余年喜又说:“老板得住隐私性保密性好的酒店,但我不一样,随便哪个酒店都能歇。”
“这个点在机场附近很难找到空房间。”阮蓄之一锤定音,“开车,辜意今晚睡我那间套房的客卧。”
辜意霎时心乱如麻,没有吭声。
余年喜震惊,我勒个去?难不成让狗仔编到真的了!
心潮翻涌是真,不敢停留也是真,余年喜驱车前往酒店,一路上车内安静到了让她尴尬的地步,但偷摸一瞧,后座那两位各自枕着窗闭眼休息,一片岁月静好。
余年喜暗自叹了口气,纠结着要不要给苓姐报个信,这两人要真的有点什么,晚上住一起,干柴烈火一噌啦,万一发生点什么……苓姐虽然也管不了老板,但至少她知情就报,真要出事也能缓刑吧?
可他们真的有什么吗?
当年辜意和随雨寄的出柜传闻闹挺大,随雨寄那方是出声明了,可没多大效用,辜意更是懒得出来解释,所以吃瓜群众基本当他是默认了。
那年、这会儿辜意和随雨寄到底是什么情况,余年喜不好肯定,辜意和自家老板又是个什么关系,她更拿捏不准。就这么胡想纠结到酒店车库,眼看两人前后往电梯间去,余年喜呼了口气,放弃了。
算了,反正苓姐这会儿来也赶不上了,随缘吧。
这边余年喜暗自忐忑,那边两个罪魁祸首一路沉默到酒店套房。在玄关换了拖鞋,阮蓄之走到客卧,伸手拧开门,侧身看了辜意一眼。
“谢谢。”辜意走过去,顿了两秒,又擡了下胳膊,“我们的外套好像拿反了,这件我穿着有点大……我不是故意的,我扶辛导去洗手间前,架子上只有我的外套,所以我后来回去拿的时候也没辨认。”
“哦。”阮蓄之说,“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放了外套,害你拿错?”
“我没这意思。”辜意说,“你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阮蓄之没说话。
辜意看向他身上的新衬衫,“我的外套呢?”
“不知道放哪儿了,找到了再给你。”阮蓄之看一眼他身上的皮夹克,“先穿着吧,反正一样,实在找不到,我赔你一件。”
辜意摸摸袖口,下意识地说:“大热天的,又不是天天应酬,哪能穿这么厚实?”
阮蓄之找茬,“那你这会儿穿它干嘛呢?”
“……我不是想还给你嘛,穿身上省事儿。”再说要露馅了,辜意连忙道声“晚安”,转身躲进客卧。
阮蓄之被门风扇了一脸,在门口站了几秒,转身去了主卧。他进门就脱了衬衫,进浴室洗漱,出来后看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多了。
口有点渴,阮蓄之套上睡衣往外走,刚拧开房门,就听见一道开门声。
辜意挤出门缝,贼似地走到房门口,开门探身,对门外的人“嘘”了一声,“小点声儿。”
前台人员递过袋子,轻声说:“您的物品。”
辜意接过,把钱转给前台人员,道谢后缩回上半身,轻轻关门。他摁灭手机的光,刚要回屋,主卧的门便开了。
那样高大的身形逆着主卧门前的余光步步逼近时很有压迫感,辜意咽了下口水,“你、我吵醒你了吗?”
“没,我出来倒水。”阮蓄之在他面前站定,“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辜意捏紧袋子,“我让前台帮我去买了点东西。”
他用一根手指勾着袋子的,一看就没什么重量,再听这满嗓子的心虚,阮蓄之笑了一声,“买什么了,套子?”
辜意脸一热,下意识地反驳:“我一个人买什么套子啊。”
“约个人也不是不行。”阮蓄之语气懒散,“反正套房隔音还不错。”
辜意抿唇沉默几秒,嘴里重重地蹦跶出几个字,“我没买,也不约。”
“好吧。”阮蓄之说,“那买的什么?”
辜意没想到他还会追问,“……隐私。”
“是,但你这满脸心虚的,我不得不多想。这间套房是我常年住的,万一你要买点不靠谱的玩意儿,我得背锅啊。”说着,阮蓄之突然伸手握住袋子,摸到轮廓,是个小纸盒子。
辜意来不及躲了,“喂!”
这手感,阮蓄之问:“含片还是烟?”
“含片。”
阮蓄之没说话,那目光淡淡的,辜意舔了下唇,“……烟。”
“我这儿有酒,要不要再给你弄点小烧烤?”阮蓄之淡淡地说,“没收,我的套房不许出现二手烟的味道……辜意。”
下一秒,他晃了下乖乖到手的袋子,“下半夜安分点儿。”让开道,“回屋睡吧。”
辜意不看他,哽着脖子回去了,有点小脾气,把客卧门关出一声响。
阮蓄之侧身看着客卧,笑了一下,就一下,神色倏地冷了。以前辜意从不碰烟,第一回看见他抽烟时还老气横秋的教训,现在竟然会在深更半夜买烟抽了。
半夜都得来一根,这瘾是有多大?
“啪。”
阮蓄之把袋子扔进玄关边的垃圾桶,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