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影卫(2/2)
任务接收者:……春。
在鹿之春捋自己思路的时候,信博锦是个会看准变化找机会的精明人,他一开口就认下了信家对这个黑衣姑娘的救命之恩。
鹿之春歪头呢喃:“救命之恩?”
任务?完成?影卫,做谁的影卫?救命之恩?
那她就是这信家的影卫?
杀手和虐恋又是什么?
鹿之春想不明白。
但是她看向信博锦道:“主人。”
信博锦骇然,这种称呼是怎么回事?
接着,鹿之春单膝下跪:“春会成为信府最忠诚的影卫。”
春?
信博锦不知道这姑娘的由来,却觉得他大儿子带回来的人看起来很了不得。
因为她表演了个就地消失。
“你这?”信博锦瞪大了眼睛,他确实见过一些公子王孙会有从小培养起的暗卫死士,最后能培养出一个就算很了不起了。
但是女影卫,又如此矫健敏捷,这得是哪个大户用天价砸出来的新罕物啊?!
“父亲,你莫忘了她身负重伤。”信怀仁提醒道。
信博锦这才想起来,那有可能培养春的大户已经遭难了,春本该死的,却活了下来丧失了记忆,误以为他们信家才是她的主家。
影卫是稀缺昂贵,可是只是失忆的影卫是不稳定的,万一哪天她想起了主家,那这影卫也就失去了影卫的价值。
可惜……
春依然不能留下。
就在信博锦正在思忖如何将春合理请出信府时,信怀旭来了。
“父亲。”
信怀旭来时,春正在暗处。
信怀旭是想要独自带领商队出沂西,特来请辞。
他也到了该去外头闯闯的年纪,信怀仁差不多年岁时也是一样。
然而信怀旭又如何能同健康的信怀仁相比。
就算是有松墨陪伴,信博锦也知这对他的身体来说太过危险。
春被指给了信怀旭,让她护他一路安稳。
春自然是听令行事的。
信怀旭第一次见到家里的影卫,他于父亲而言还是太过青涩,他认为春的存在,是家族的秘密,而他无论是自身的能力还是父亲的看重程度,都达不到知道秘密的程度。
汤药入口,一如既往麻木的苦涩。
他知道春在暗处看着。
信怀旭从没有过影卫,他不知道该如何同影卫相处,尤其是春像所有影卫一样的神秘沉默,她在暗处时几乎融入风里,就算是松墨,也时常记不起信博锦指给了信怀旭一个影卫。
但春确实存在。
商队不大,途径之路漫长,偶有匪徒出没,商队雇佣的护行偶有疏忽不及,春便会出现。
那个好似融入风里的影卫,便如骤然出鞘的利刃,剑影一过,便又消失了。
春的存在和她的珍贵,似乎是父亲十数载来对他最为在意的一次。
信怀旭每日都要用药,用药后常常食欲不振,春在暗处观察,时常觉得这个主人很快就会自然死掉,但春的任务偏偏是要保他周全。
担心信怀旭死掉,春做了一件寻常影卫绝不会做的行为。
她会在信怀旭用药后偷偷留一颗不知道哪儿来的新鲜果子。
各式各样的,通常都很爽口。
她是记忆混乱的任务者,做事一半符合逻辑,又有一半不符合。
信博锦正是忧心她记忆的反复,才不把她留在信府,借着信怀旭出行,将人先支离沂西,这样,就算有什么祸根,麻烦暂时也不会蔓延到信家。
木已成舟,对于来历不明的春来说,也是最好的归宿。
信怀旭对这个影卫很好奇,他曾唤过她几次,她就会突然出现在跟前,低着头,单膝跪地,分外恭敬,看上去,又是一副正经暗卫的模样,看不出会做出悄悄送主人鲜果这样的行为。
信怀旭的商队到达启东时,已经是两个月后。
舟车劳顿,信怀旭又染了风寒。
他本就多病,即使身躯分外浑噩痛苦,头脑仍能靠本能去计算。
居于启东一个月后,信怀旭便带领商队稳定驻扎下来,同当地的新商建立了新的联系,同时因为启东新政策的调整,和旧商的交易细则,也要重新谈过。
春便默默看他忙碌。
虽然这个主人看上去随时都要死掉,却意外很是能干。
两个月后,信怀旭卷入了启东的一桩人命案中,春自然知道他与案件无关,毕竟她整日盯着他,但影卫无法在公堂上作证。
为商最怕卷进官司里。
信怀旭一进监牢,手下生意就开始散,而春仍在暗处守着信怀旭。
案件左右不会拿信怀旭做替死鬼,幕后人也没有想直接将这信二公子赶尽杀绝,启东官府虽然程序化了一些,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很快,信怀旭就从大牢出来了。
他没有做过多的事,又开始沉浸在商业活动中。
他不喜同人过多的交流,也不爱参加各种酒宴,但就是有更巧妙的手段促就成功合作。
春看着暗暗惊叹,她本能地想去学他的手段,这又不像一个影卫会做的事情了。
很快,信怀旭在生意场上重创了启东当地的一个商者,春在信怀旭对着空气的自言自语中,明白了这就是当时那个耍手段让信怀旭进了一时监牢的幕后人。
不动声色的手段。
信怀旭看着桌上那枚铜钱。
他不是自言自语,他只是想要同她说说话。
有一个不将自己当影卫的影卫,他也逐渐忘了他同她的距离。
春的模样,年岁与他相仿。
当然,信怀旭的心思,春并不知道,她的记忆偶尔恢复一些,都是更为零散离奇的片段。
她在整理自己,便不会过多琢磨其他事。
“再有三个月,我们又得回沂西了,启东与沂西山高水远,我已有好久没见到娘亲的信笺。”信怀旭自言自语道。
松墨接话道:“二公子不必担忧,妙夫人知道公子此行选择来启东,不会太过担心,也幸好公子远见,那北燕,真是时局动荡,当下乱得很。”
信怀旭点了点头,但捏着铜钱的手仍在略显紧张地摩挲。
他心里,总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