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
番外
自6·15逃跑事变后赵渡收敛了很多,一夜几次改成了一夜一次,对此陈岁安睡眠得到了极大保证,他总在早上7点多自己醒来。
夏日里阳台门通常不关,拉着白色窗帘,当一缕金光探出云层时陈岁安就醒了,比往常更早,现在才早上六点多。
纯白色的窗帘幻化成淡金色,在清甜微风中缓缓摇曳,淡淡的冰凉和夏日独有的泥土芬芳窜进鼻腔。
身后是赵渡平稳浅淡的呼吸,腰间还搭着一双温热的手。
不知为何,陈岁安眼眶有点热。
人为什么总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感到弥足珍贵呢?
好奇怪。
陈岁安看了看左手戒指。
戒指在明亮和昏暗交界的大床上熠熠生辉,他仔仔细细瞧了会儿,又不觉得眼眶热了,反倒心胀得满满的。
于是一个慢悠悠转身滚到赵渡怀里,亲昵地蹭了蹭。
赵渡没睁眼睛,抚着陈岁安后脑勺,强势地把人按进颈窝,嗓音低低的,带着才醒的沙哑和含混。
“怎么醒了?”
“吵到你了?”陈岁安嘴唇贴着颈窝,感受唇下赵渡强劲、富有生命力的颈动脉脉搏,“今天天气好好。”
当然,为了这一天不知道参与了多少气象专家,不知道他们通过气象卫星计算了多少次,又通过物理化学手段干扰了多少次才让今天天气变成最适宜户外活动的温度。28°的温度穿西装不会热,脱外套只着衬衣也不会觉得冷。
阳光不毒辣,还常伴微风。
赵渡在陈岁安看不到的视野里勾起嘴角,更紧了紧身下的人。
“今天多少号?”
陈岁安纳闷:“睡懵啦?今天是6月26号啊。”
“嗯。”赵渡轻轻嗯了声就没下文了。
“干什么,今天你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吗?”陈岁安更加纳闷儿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赵渡主动问日子,他屈起一条腿踢了踢,“什么事情也告诉告诉我呗,我也想去。”
闻言赵渡低低笑起来。
“你必须去。”
因为你是主角之一。
“什么玩意儿这么神秘。”
盥洗台,水流哗哗响着。
两人并肩在各自盆台刷牙,陈岁安总觉得今天赵渡怪怪的,叼着牙刷好奇的目光控制不住地往赵渡身上瞟。
赵渡把牙刷挂墙上置物架,抽条白毛巾洗脸,“盯着我干什么?”
陈岁安动作向来慢,人已经在洗脸了他还在刷牙,含糊不清地说,“我每天都看你,怎么今天才问。”
是啊,揣心事的人才会敏感。
赵渡过于紧张了,一时差点没接上话。
“嗯,吃过早饭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去后院浇花吧。”
后院浇花可不是一项小工程,占地几千平方的花草都是赵渡在陈岁安生病那段日子请人精心打理的。心理医生说多带他看看大自然,在室外活动尽量久一点,一定程度可以缓解他对这个世界的失望。
赵渡洗完脸开始帮陈岁安弄,先是递毛巾,又提着他后领子免得前领口打湿感冒,等陈岁安一通忙活完,赵渡才说。
“今天不浇花,带你去个地方。”
陈岁安趿拉着拖鞋转出洗手间,拖着长长尾调往衣帽间去,“我就说你有事吧!早上起来就怪怪的,说话也吞吞吐吐的,还必须要我去,说吧,去哪儿,干什么?”
衣帽间规整得很,他一进去衣服就要遭殃。
手指爬过一排排素色T恤,随便取了件纯白的,带掉了一排......
赵渡跟在身后整理,弄好后取出单独挂着的白衬衣。
“不穿T恤,穿这个。”
“嗯?场合很重要么?”陈岁安正在脱睡衣,衣服下摆刚刚掀到红斑遍布的腰间。
“没多少人。”赵渡顿了下,“你喜欢人多吗?可以面向全球直播。”
“什么我喜不喜欢的,这不是你的事儿么你问我。”陈岁安反手脱下睡衣搭在软凳上。
他还是太瘦了,肋骨根根分明,腰腹都是下陷的。
赵渡难受起来。
打心底他惧怕看见如此孱弱的陈岁安,他垂着眼过去,给陈岁安穿衣服。
“这衣服不是小童昨天才送来的么,是为今天准备的?”陈岁安熟稔的展开双臂,仰着头任由赵渡动作,“话说什么事情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不然我总觉得......”
赵渡弯腰给他扣扣子,修长劲瘦的五指向上攀爬,攀爬到喉结处。
“总觉得什么?”
“总觉得像是去参加葬礼似的。”陈岁安嘟囔着,“看你这么紧张我都有点紧张了。”
“别说胡话,不是参加葬礼。”赵渡半蹲下给他穿袜子,从陈岁安角度他看不到赵渡神情,却能莫名感到赵渡的紧张。
“如果人多不舒服就告诉我,想离开也就告诉我。”
“我们要去哪?”
“不是很远,步行就能到。”
陈岁安估摸有了大概,这片区域都是家,除了这栋房子之外无外非就是草坪树木鲜花马路后院前院,要是出门步行的话那只能是裁决团。
不过好奇怪,赵渡平常路都舍不得他多走几步,今天怎么要步行去裁决团呢?
“好吧,什么时候出发。”陈岁安收回腿重新趿拉上拖鞋。
赵渡取出自己需要穿的西装,衣服一脱,宽肩窄腰大长腿,陈岁安偷偷咽了口唾沫。
“我先下楼了。”
两人用过早饭后时间刚刚八点,太阳全出来了,大地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
陈岁安端着不好喝但每天都要喝的营养冲剂推开客厅落地窗来到前院,草坪湿漉漉的,有股别样的清新,从新鲜渗水的断面来看,好像不久前才修剪过。
他回头偷偷瞟赵渡在干什么,没看见人估计是在厨房洗碗,于是偷偷来到墙角把冲剂全倒了。
赵渡确实在厨房洗碗,隐形耳麦里传来彭钰童超小声的告状。
“陈部长又把冲剂倒掉啦......”
赵渡擦拭着骨碟瓷盘,“今天就随他吧。”
“嗯,人都到齐了,您看您什么时候带陈部长过来?”耳麦那头有隐隐约约走动声,“这下牧师也到啦。”
赵渡关掉水龙头,洗干净手,“你们别闹出动静,等下我带他过来。”
“是是是。”彭钰童赶紧答,“我们等您。”
陈岁安听到背后推门动静,立刻欲盖弥彰地把杯底残余的冲剂喝光,正当回头眼皮忽地盖了一层轻软的绒布条。
赵渡轻轻松松打了个结。
“嗯?这是干什么?”陈岁安突然紧张起来。
他真的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是什么事。
这么隆重,不是葬礼——那就是婚礼。
他仓惶转身手指却稳稳抓住赵渡小臂,张着红润的唇瓣,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走,迎着万丈阳光穿过前院,踏上绿茵地里的石板小路,在鸟儿欢鸣的祝福里来到鲜花盛开的后院。
“有有有.......多少人在.......啊。”
陈岁安蒙着眼睛,耳朵至少听见了十几道此起彼伏的呼吸。
绿油油的草坪上排着洁白的长条椅,大团鲜花锦簇在四周,每个人都盛装出席,眼含热泪挨个站起,看他们缓缓而来。
一脸欣慰的郁弥清、笑得眯了眼睛的郁段、好看到爆炸并且戴着非常昂贵珠宝的宁婕,高贵冷艳同样戴着非常昂贵珠宝的陈斐,总是吊儿郎当现在一本正经的陈邈,还有......满脸复杂的霍伊尔,几位恢复正常人的判官也在,源老们也在。
彭钰童在跟婚礼团队交接,荀回正弯腰理顺被微风吹皱拱门上的丝带。
还差一人,不过彭钰童早就在镜子面前放了个全息投影,吴克便都能看见啦。
牧师庄严肃穆地站在由布里格纳克玫瑰搭建的宣誓台。
赵渡牵着陈岁安慢慢在台上站定,俯身解开了绒布条。
“睁开眼睛看看。”他温声说,“大家都在祝福我们。”
陈岁安长睫颤抖一瞬,几乎立刻红了眼眶,有点敏光的睁开眼睛,一眼便瞧见自己面前双眼含笑的赵渡。
“别怕。”
大家起哄。
“哟,新娘子害羞啦。”
“现在眼睛红了怎么办,待会儿还要帅气的拍照呢!”
“啥都别说了,先亲一个吧。”
“我不准!”
“哈哈哈,姐夫说待会儿要发社交软件啦,别哭呀!”
陈岁安捂着脸啜泣不已,早就戴上的婚戒在阳光下非常亮,锐点一绽闪闪发光。
赵渡发抖的手指握住陈岁安手腕,嘴唇也在抖,“别别别......哭。”
大家笑得更欢了,恨不得把手机伸到两人面前记录这奇妙的一幕。
还得是牧师,清清嗓子。
“请两位新人面向宣誓台。”
赵渡快同手同脚了都,揽着陈岁安肩膀转身,两人背影一高一低,穿着同款定制西装,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是光鲜亮丽得不行。
牧师看着他俩,微笑朗声道:
“今天是个普通又特别的日子,今天是曙光38年6月26日。”
陈岁安唔地一声、很是没出息的哭出来,蓦地想起方才醒来时赵渡问今天几号了。
他肯定紧张极了,他独自期待了这么久。
赵渡摸摸陈岁安头,安抚了下,看样子还想吻一吻。
“请这对爱侣稍安勿躁。”牧师提醒。
着笑着眼泪也出来了。
赵渡掏出西装上衣的手巾袋给陈岁安轻轻擦去眼泪。
牧师继续。
“在诸位见证下,我们先祝福这对新人即将结为爱侣。”
热烈掌声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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