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黎明·番外（1/2）
共黎明·番外
“今天这么急呢？”
沈离刚把白大褂换下，少有的赶着下班，一出换衣室就对上要进来的同事，见她这样还有点夸张。
她不好意思地笑：“我儿子今天生日，打算跟我老公一块儿去接他放学。”
沈离平时看上去显小，像刚入职实习的小护士，包括此时换上的小香风米色加绒外套搭半身裙，散落的微卷长发蓬松，清纯漂亮，更像哪里来的女大学生。
刚入职的时候就讨了不少男同事喜欢，不过她有老公也是人尽皆知的，偶尔还会来医院给她送些小吃食、小礼物。
更让人艳羡的是她老公也出类拔萃，人杰精英，跟她颜值不要太登对，这点不知驳了多少医院同事里萌动少男心。
每次只当她提起儿子，大家才对她的年纪有了实感，女同事一听也啧啧叹声，“又是羡慕别人爱情的一天。”
沈离临走前还拍拍她肩，笑说：“你跟你对象不也快结婚了，加把劲啊，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往前走出去两步路，一名护士从廊道拐角匆忙走过来，撞见沈离，惊讶说：“沈医生？你在这儿啊，你老公在护士台找你呢。”
“噢噢好，谢谢。”
沈离心底暗忖，才刚发过信息，居然就过来了。
身侧的同事接连感叹：“这还不让我羡慕，我家那个可没你老公勤奋，送完老婆上班还来接下班。”
沈离脸皮薄，被她又这么一说更不知回复，匆匆道别：“那我先走了，今天上夜班辛苦你了。”
“行了，去吧。”
护士台离得近，几步路就到了。
大概是被告知了稍等，男人特意没有妨碍公事，站到了一边等待。
修长身形靠在墙边，黑色大衣包裹着内里西装，微垂脑袋，视线随着手机页上下滑动，他戴了半黑框眼镜，三七分的碎发零落几缕晃在额前，静而美。
“亲爱的老公。”沈离微步，不觉间到他身侧，歪低脑袋看他神色，“你来的好快哦。”
陆长鹤二话不说收了手机，揽着她肩膀入怀，热息将她裹紧，“让你老公抱抱，一天没见了怪想的。”
他就这样拖着沈离往外走，路过的同事都认得出来，连带一些过路病人或家属都侧目过来。
一对养眼的夫妻，赏人如赏景。
沈离如芒刺背，护士台几个都看见了，姨母笑都要出声了。
“这还有人呢你就腻歪。”
陆长鹤脸皮厚，“有人怎么了，让他们都羡慕羡慕，看看你老公多爱你。”
沈离捂脸笑，也没真的推开他，擡眼注意到他的眼镜，想起他近期似乎都会戴，一般工作时候戴得多，她一直没问，“你什么时候近视了吗？”
“用来隔绝一定紫外线蓝光的，下班忘摘了。”陆长鹤推了推镜片，乍一看挺斯文，“我眼睛好着呢，而且你不觉得我戴眼镜很帅吗？”
要是不说话就是真斯文了。
沈离憋笑附和：“帅，超级帅。”
像个伪斯文败类，不开口是禁欲美男，开口……算了，只剩美男了。
收到老婆认可他还是很乐呵的，“那以后经常带给你看。”
从电梯直达底地下车库，上了车沈离才想起来问：“诶对了，佑佑生日你买蛋糕了吗？”
说到这话上陆长鹤就顺嘴提了下：“订了，让人送家里去了，老头子还想咱们回去给孩子过，我给拒了，佑佑明天还要上学，到时候聚来的人多又折腾得晚。”
“那咱在家简单过过。”说完又觉得不对，“嗯……也不能太简单了，家里得布置一下吧？”
陆长鹤刚把车驶离停车库，朝她看一眼，自信满满：“都安排好了。”
沈离竖拇指称赞：“真棒。”
恰好赶到幼儿园，是下课点。
门口陆陆续续有家长接带孩子，大多是某位父亲或者某位母亲亦或老一辈的爷爷奶奶，少有一对夫妻一块儿来接的。
沈离一眼看见了带陆佑泽他们班的老师在门口组织秩序，两人走过去礼貌打了声招呼。
才往里头孩子堆里找陆佑泽的身影，女老师挡了她视线，思忖说：“噢是这样，我正想找你们夫妻俩说呢，佑佑他今天跟人起了冲突——”
“妈妈。”
裙边不知何时扒上来一只小手。
老师话说了一半，沈离低头就看见了陆佑泽脑门上一点淤青，蹲身将人抱起，跟老师道别说：“我跟我孩子了解这事儿吧，麻烦老师了。”
给他把小书包脱了扔给陆长鹤，沈离一边抱着他往停车处走，一边问他冲突的事情，“佑佑，你这块淤青怎么回事？老师说你跟人起冲突了，打架了？”
他爸还在旁边吹：“才屁大点学会打架了？”
陆佑泽很委屈说：“没有打架……”
沈离耐着心温和继续问：“那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开始比划起来，表情也跟着动，“今天老师带我们玩游戏，没有人陪我玩，我看见有两个女孩子她们玩得可开心了，我也想跟她们玩。”
眉梢忽而耷拉下来，“但是她们不喜欢我，凶我走，然后就……好像不小心推了我，撞到墙壁上了。”
陆长鹤环臂沉思，“什么女孩子这么凶悍？”
他时不时来句不着边际蹭存在感的话，沈离才严肃起来的态度都要绷不住，瞪他一眼，让他安分些。
转头问陆佑泽，“那你有推回去吗？”
“没有。”他猛然摇头，看向陆长鹤，“我是男孩子，爸爸说，男孩子是不可以欺负女孩子的，我觉得，她们也是不小心的，我不怪她们，是我自己没有人玩，还要别人陪我玩。”
听得出陆佑泽藏了点小心思，讲这话本身也有点讨好的意思，不过也是的确记住了家里给他讲的那些教育。
陆长鹤还是不吝啬夸赞：“哟，这乖的，今天佑佑生日，回去爸爸给你买积木玩具奖励你。”
他登时什么疼什么痛抛之脑后了，一脸笑呵呵：“谢谢爸爸~”
不过这孩子被欺负了还自我反思，有点儿过分懂事了。
有时候又傻又顽皮，但乖也是真的乖，爸妈跟他讲什么道理话，他都能一字不落听个明白。
“佑佑乖，佑佑没错，她们推人也是不对的，以后这种情况都要跟老师和爸爸妈妈讲。”沈离跟他好好细说道理，告诫说，“以后我们就离她们远远的，要跟一些和我们佑佑一样乖的小朋友玩，好不好？”
陆佑泽用力点头，“好！”
陆长鹤做了个捂嘴都动作，摸上下巴思考，“我在想，儿子这样是不是在班里被孤立了。”
“是吧……”沈离又回想了下儿子说的话，这确实是个问题。
上个学给人上自闭了可怎么搞。
“回头我找他老师说说这件事。”陆长鹤脑子里总结完处理方法。
严肃不过几秒，他儿子都那么可怜了，他还要借机嘲笑：“唉，混得也太惨了吧陆佑泽，都没有小朋友跟你玩？”
陆佑泽小面子上来了，撇嘴偏开脑袋，“哼，一定是赵老师总是夸我，不夸他们，他们才不跟我玩。”
沈离一下以为幻听，“什……什么？”
她儿子刚说什么？
这么自信的发言是她五岁大的儿子讲得出来的？
“什么？！”陆长鹤不一样了，他笑得更欢，“哈哈哈哈陆佑泽你t真是好样的。”
沈离瞪眼错愕，就差一脚给陆长鹤踢过去，“陆长鹤你平时都这么教他的？”
“这是基因里自带的好不好。”陆长鹤腰背傲然挺立，朝他儿子挑挑眉，“多好啊，自信开朗大男孩儿，是不是陆佑泽。”
“是！”陆佑泽听不懂，但陆佑泽会一致肯定他爸讲的话。
父子俩互相哈哈笑得可开心。
沈离没眼再看，也憋不住笑。
这就是一脉相承吧，好的坏的都沾点。
当然，陆佑泽还有点自己的小毛病。
有段时间沈离经常加班，小家伙都让家里阿姨带着睡觉，不止一次跟她吐槽过那孩子睡觉不安分，都到冬天了还老爱踢被子，只有跟爸妈睡夹在中间才无被可踢。
近些时候沈离下班早些会带他睡，不过陆长鹤又出外地去了，晚上陆佑泽睡一边又开始不安分，让沈离口头教育几回这小子才收敛。
过生日那会儿陆长鹤就给他儿子找人定做的围巾，生日都过了一星期才寄到内地。
这天晚上，沈离扒拉着陆佑泽到床边，刚拆好的蓝色条纹针织围巾往他小脖子上套，“来试试爸爸找人给你定制的小围巾。”
卧室空调温度适宜，开了小灯，幽幽半明半暗。
陆佑泽扯着两条散下来的围巾转圈圈，喜上眉梢笑得很欢，“好看！佑佑喜欢！”
穿着厚重的睡衣，又裹一层围巾，像个小团子。
沈离看得乐，拿手机拍下来传给了陆长鹤，坐在床沿，专注编辑短信告诉他佑佑很喜欢。
“妈妈。”崽崽转圈转累了就趴到沈离腿上，天真烂漫的大眼一眨一眨，“爸爸要什么时候回来呀？”
点击发送，沈离手机搁置一边，把佑泽抱上腿，拇指指腹揉揉他软糯的小脸，“你想爸爸了吗？”
小团子点头：“想。”
他爸才走两三天就开始想了。
可见感情很深，沈离要怀疑她儿子是不是有受虐倾向，皱眉问：“可爸爸平常总是欺负你呀，你也想爸爸吗？”
“超级想！”很有良心的小崽子开始细数他爸的宠儿事迹，“爸爸他也爱我呀，他给我买小围巾！带我吃很多好吃的！”
沈离捞过旁边的手机滑动屏幕，“那我们给爸爸打个视频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好不好？”
陆佑泽乐坏了：“好！”
视频通话拨过去，屏幕里先怼进沈离抱着陆佑泽的画面，她先是跟着一阵期待，随后在越长的等待中笑容渐失。
头发刚吹干，随性捞至耳后又散落到前襟，无瑕管顾。
房间里清晰回荡有序的铃响。
只有小团子还在满心满意等待。
终于被接通，手机镜头的视角是往下的，男人流畅精致的下颌正对屏幕，清晰能看见冷白皮肤下的骨骼线，扮一身西装革履，一丝不茍站定在刺亮灯光下。
面容上俊朗的每道轮廓线都被这个死亡的打光和角度映显，即使这样看过去也是好看的。
背景一眼看是某个宴会场合，周围着装雅致的宾客走动。
“爸爸！”陆佑泽激奋叫出声。
陆长鹤匆匆瞥一眼镜头，手机擡起几寸，肩膀搭上一直纤纤细白的手。
那是属于女人的骨架。
“陆总~”应证猜想，那头女人的嗓声妩媚，才搭上去都手就被躲开也不罢休，“你总是这样拂面子就不好玩了。”
“……陆长鹤。”沈离刚兴起的笑脸撤了个干净，“你在干什么混账事？”
“老婆，这……等会儿我跟你解释啊。”陆长鹤干笑两声，无奈向身旁人摊手示意，“你看这，没唬你呢，我孩子都五岁了，阖家欢乐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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