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2/2)
为了防止刚才的事情再出现,这次温故没给景容推开他的机会,而是直接将他按在了怀里。
不知道景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但温故想,多半是以前那些事导致的创伤后遗症,所以景容应该是把他错认成害他的人了。
怀里的景容并不安分,双手使劲拉扯,又是推又是抓,不断挣扎着。
几度挣扎失败之后,景容忽然擡起脸,一口咬在温故的肩头。
噬骨的痛楚从肩头传来,温故的眸子顿时暗了又暗,浑身也控制不住地僵硬起来,但他仍没松开景容。
不知过了多久,咬人的力道才松了下来。
温故面无表情地眯了下眼睛,道:“清醒了?”
这声音清冷低沉,一改往日的温和。
闻言,怀中人轻颤了一下,缓缓垂下头,一声不吭地埋在温故的锁骨处。
温故冷冰冰地声音再次响起:“我其实很不喜欢与人接触。”
尤其是这种方式。
把主角当成个不经事的孩子来纵容,似乎是件十分错误的决定。
该早点把他送走的。
景容很轻,温故横抱起他来,几乎不费什么力。一个身份尊贵的小少主,身上却没什么肉,反倒有些瘦弱,还硌手,轻是轻,抱起来的手感也并不怎么舒服。
加上温故本就不喜欢这种过分接近的感觉,之前忍着耐心没去想,在被这只受伤的野兽咬上一口后,这种抵触感就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压都压不住。
一路上他都皱着眉。
“你是怎么到那里去的?”
悬崖离木屋极远,这么短的时间内,景容一个断了腿的人根本不可能过得去。
怀中人动了动,垂下眼,闷闷地道:“不关你的事。”
温故垂眼扫了下眼前的人,“那你能说说你为什么要咬我吗?”
景容一滞,别开脸去,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这孩子,太刺人了。
到家后,温故把景容放回床上,打了盆水,拿了药物和布条过来,这次他没有帮景容换药的打算,而是放在床头便起了身。
正要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拉住了。
温故垂下眼帘,跟景容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
刚才放下景容的时候,景容立马就别过了头,只用一个后脑勺面对温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太过明显,温故也没想往上贴。
只是现在……
人虽是别着脸,但这脏兮兮的手却拽着温故的袖子不肯松。
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
屋内燥热得厉害,外头的乌云又黑沉沉地压了一头。
抿了抿嘴,温故复又坐下来。
净完手后,润湿帕子,温故犹豫了一下,拿起帕子先给景容擦脸。
帕子碰到脸的时候,景容颤了一下,没睁眼,也没动弹,很像是放弃了挣扎。
但这明明没什么可挣扎的,至少温故是这么觉得的。景容寄人篱下了这么些日子,态度从来高傲,平日里对温故爱搭不理,一开口又总是高高在上,还颐指气使,总之没有一次是软下态度的。
这一次,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在低头。
景容的嘴角拉得很低,双眼紧闭,看上去既可怜又可笑。
可无端端的,竟有点可爱。
景容生得白净,长得也好看,在这之前温故没怎么注意到,也是现在给他擦完脸和脖颈后,才突然意识到这件事。
确实是主角该有的长相。
只是这身高,似乎比同龄人矮小了太多。不过也才十八岁,说不定还有得长,养一养就知道了。
给景容擦腿的时候,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然后越下越大。
不一会儿,从屋顶滴下来的水便成了帘。
腿上的伤是旧伤裂新口,看上去可怖得很,光是这样看着,温故时不时都会心里紧一下。
可正如上次一样,不论是给他清理伤口,还是拿酒消毒,抑或是换上新药,景容都没有任何反应,连睫毛也不曾颤一下。
他这双腿是有知觉的,究竟有多疼,温故有点不敢想,可景容仿佛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一般。
不知不觉间,已经上好了药。
手覆在景容完好的腿上,温故的目光落在包扎的地方,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肩头那一口所带来的疼痛,和挑断脚筋的疼痛相比,大抵上是比都不能比的。
那这主角,也实在是太耐疼了。
这样一想,又忽然觉得景容这跳脱的性子没那么跋扈了,这样张扬或许反倒是好事。
本就明艳纯良的少年,如果有人护他,也许也不会如书中一般走向阴狠偏执。
可这些,跟自己并没有任何关系,也轮不到温故他这么个废人来考虑。
手上不自觉带了力道,稍稍覆紧了景容的腿。
躺在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说话的声音极轻,掩在雨声里,听上去却分外清晰。
“摸够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