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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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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翌日,暮色将至。

客栈还跟往日一样热闹,多的是吃饭喝酒的客人,可里面的光线却出奇的昏暗。

“咦?怎么这些蜡烛都点不燃啊?”

店小二把所有烛台上的蜡烛都点了个遍,没点燃上一支,屋子里越发暗了起来,客人们也开始催促。

眼见这些蜡烛没有大用,店小二急道:“各位客官莫急,我这就去库房拿新的蜡烛!”

客栈里光线虽暗,菜却上得准时,后厨并没有因此而耽误时间。跟其他客人不同的是,有景家弟子的那桌客人却没有抱怨太黑,等到菜一上齐,就径自吃了起来,似乎并不介意。

客栈人群混杂,难免有些嘈杂,交谈声一阵盖过一阵,门口有客来,也有客走,没人注意到这时有人从楼梯下来,避开吃饭的区域往外走。

踏出客栈的那一刻,昼夜交替,天边最后一抹光亮敛去,铺天盖地的黑暗袭来。而在身后,客栈亮了起来,明亮的光芒从里面照出来,将周身勾勒成发光的轮廓。

喧闹声四起,店小二的声音尤为响亮。

只一瞬,这道身影就沉入了暗处。

长街没有夜市,街道没有用来照明的灯笼,温故埋头抱着景容沿着暗处走,景容则仍旧是像女子一样披散着头发,双臂揽着温故脖子,袖口滑落,露出了纤细又白皙的皮肤,还将脸死死埋在温故的胸前。

看起来像是真的害羞了似的。

马车还停在巷口,那位置说隐蔽也隐蔽,说不隐蔽也不隐蔽,旁边有家布庄还亮着烛火,将马车圈在光亮里,这样一看,总归是没选好位置。

一路走向街尾,一到宅院附近,温故就闪身躲进了巷道。

宅院门口本该暂时没有人,可是却还有一名弟子坐在那里守着。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温故隐在巷道中探出头,看了眼那名弟子的背影,又转头看向客栈的方向。

如果这个时候不进去,就进不去了。

可那是景家的弟子,有灵力在身,就算是最弱的一个,温故都打不过。正在踌躇之时,景容从温故怀里缓缓擡起头,指尖微微一动,低声道:“他睡着了。”

他说话的时候,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红色微光,只一下就消失不见。

那名弟子坐靠在墙角,一动不动,确实有点像睡着了。温故观察了一会儿,踢了颗石子过去,弄出了不小的声响,见那名弟子没有一点反应,才小心翼翼绕过去。

他贴着墙往门口走,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一直紧紧盯着那名弟子。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名弟子的脸。

是巫苏。

只见巫苏将剑抱在怀里坐靠着,头微微仰起,双眼紧闭,看上去睡得那叫一个沉。

没时间去想更多,温故转身就走进了宅院。

这套宅院不大,中间一个院子,三面是几间厢房,样式是中规中矩的普通宅院,甚至有点朴素,跟景家一贯的奢华做派倒有些不符。

而一走进院子,温故就停下了脚步。

只因为那个传闻中的禁术阵法就在院子的正中间,地面画着杂乱的诡异图样,圈在一道无形的圆圈里,墨迹发黑,又有些泛红,也不知是墨还是血。

过于明显,一进门就能看见,好像生怕人发现不了似的。

在看到这个图样的那一刻,温故就浑身开始不舒服。

不过景容似乎没受到一点影响,只看了一眼就道:“这个禁术没用,什么作用都没有,布阵的人应该搞错画法了。”

话是这样说,可温故还是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既然没用,那他们守着干什么?”

“因为里面死人了呀。”

景容回答的时候,双眸又亮起红色微光,地上的禁术受到影响,图案上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诡异光芒。

等景容眼里的光芒消失,地上的禁术也归于平静,“还死了不止一个。”

禁术里面死了人,意味着已经无法被消除了。禁术不受修仙界的法则管束,若是被献祭过血肉或是生命,就会一直存在,除了把它封印起来,别无他法。

可如果要封印禁术的话,得灵力高深之人才能做到,至少得是长老级别的才行。

难怪这些弟子每日闲散无比,除了守着就是守着,原来是在等长老前来。

在外面的传言里,只说了这里有个禁术,却没听说死了人,可见这则消息被瞒了下来。刚才进来的时候,温故就注意到了,既然禁术无用,那这间宅院其实是可以用来歇脚的,住下那些弟子不在话下,可是他们非但不住,连门都不愿意进。

说明死掉的人,尸首还在这里,或许就被放在某间厢房里。

不这样想倒还好,一旦这样想了,温故后背就莫名攀上了一股冷意,宅院顿时变得阴森无比,怎么看怎么邪门。

原作里关于禁术的信息太少,无从了解,温故忍不住问道:“既然是没用的禁术,那人是怎么死的?”

“当然是被杀的,”景容道:“地上这个禁术不会主动伤人,却不代表不能接受献祭。不过由于图样从头到尾都是错的,没用任何效用,所以死的人就白死了。”

原来这个禁术不会主动杀人。

在温故的想象里,人一旦走进这个阵法,就会被禁术杀死。但显然不是。景容解释得很透彻,杀人者,是布置禁术的人。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景容的话里,温故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如果这套禁术的画法是对的,假如像景辞上次说的那种禁术一样,可以用来续命的话,假如禁术可以运行……

那这些人就不是白死的,甚至是死得其所。

景容是这个意思吗?

这个地方所带来的一切不适感,在意识到景容或许不把人命当回事之后,达到了某种难以疏解的地步。温故本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景容是怎么想的,关他什么事?

于是也就不打算说了,可没想到随即就听到景容问他:“你在生气吗?”

温故:“?”

景容是怎么察觉到的?

他当然不知道,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景容时不时的打量,当然不是白打量的。看得多了,总能看出些名堂出来。所以景容一下子就留意到温故的情绪不对劲,只是不知道缘由,于是景容推测道:“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生气了?”

景容一错不错地望着他,“可阵法又不是我画的,人也不是我杀的,你生我的气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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