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1/2)
第76章
林朝生言出必行,真择了一天,趁夜色去砸了店。一边拉低斗篷帽檐,一边甩出一个钱袋子:“剩下的禁术,我全要了。”
老板被他的“大方”感动得痛哭流涕。
第二天景容一出房间,见满地的书多了三倍不止,差点也哭了。书一多起来,温故就只顾看书,完全不搭理他,又加上昨日那番言论,好像有点惹温故生气了。
景容谨慎地观察着温故脸上细微的表情,嘟囔道:“什么夫夫间没有隔夜仇,都是骗人的。”
他深知温故是个怎样的人。他太担心了,要是真的惹到了温故,温故一定会头也不回地走掉的,毫不留念地抛弃他,再也不要见到他。
一想到如果会这样,他就害怕得要死,立刻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每过一会就要看一眼温故,看他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皱眉……
他就趴在榻中间的小桌上,认认真真地,静静地看着温故。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喜欢这样看温故,有时看着看着还想伸手去摸,不过以前总是在克制,不敢伸手。
虽然此时此刻也有点不太敢。
其实温故偶尔也会从书上抽出目光来看他,不过温故看的方式就和他不一样了。温故看向他的时候,会轻微地愣一愣,愣住的那一下里,全身都是静止的,只有眼眸似乎在推进,直到将景容看在眼里,才会回过神。
这样的愣怔很短暂,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还在看我?
看完这张小桌上的禁术,没找到想要的,温故准备换一批书接着找。
景容不知何时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温故支起身子,将景容那边的窗户拉上。窗外安静地下着雪,没有吹风,可风都是一阵一阵的,总会吹进来的,窗户还是拉上的好。
他搬书的时候动作很轻,可趴在桌上的景容还是轻轻皱了下眉头,然后缩了缩肩膀,似乎是有些冷。温故摸出榻上的软被,上前搭在景容身上,搭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下景容的脸,指尖随即就传来冰刺般的寒凉感。
景容身上一直很凉,很多时候,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景容抱在怀里,景容的身体才会暖那么一点。
温故安静地立了会儿,最终还是伸手托住景容的头,把小桌子往一旁推了推,推过去后,温故就坐在之前放小桌子那里,就这样让景容靠在了他的怀中,然后转头继续翻起了书。
当这个黏人精进到怀里后,温故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样就不用总去想景容冷不冷,趴着睡舒不舒服,手会不会麻了。
景容这一觉没有睡太久,醒来时发现在温故怀里,开心坏了,开始一点点往上蹭,直到把下巴抵在温故的肩上才停下来。他环住温故,整个人都贴在温故身上,然后轻声唤了声“温故。”
温故任凭他乱动,只静默地翻书看,目光一刻也没移开过。
林朝生后来带回来的这些书好多了,没有重复的。每本书中所记载的禁术数量算不得多,但毕竟几大箱子的禁术,全看完也需要点时间,温故实在无暇去管景容怎么摆弄他,就随口应道:“嗯。”
良久,景容又叫了声:“温故。”
“嗯。”
景容叫得轻,温故也应得轻,每叫一声,温故都会不急不缓地回应。
渐渐的,温故发现景容只是在念他的名字,并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在景容一声声的呼唤里,温故闭了下眼睛,似乎想到些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把手中的书单独放在一旁,轻轻推开景容,然后和他对视起来,温故道:“怎么不叫我哥哥了?”
景容长睫微颤:“……我什么时候这样叫过?”
温故擡手捏住景容的下巴,迫使他的头扬起,拇指在景容下唇轻轻摩挲,不知何时咬的口子还在结痂,没好全。
温故微微一笑:“原来你不记得了啊。”
景容呆滞地望着温故,一些琐碎的片段渐渐浮现在脑海。
然后景容瞳孔微缩,耳朵倏然变红,跟充血了一样。
霎时间,景容方寸大乱,“我……”
温故就随意那么一说,松开手拿起书,将一页阵法图案放在景容面前,道:“看看这个。”
他是没放心上,可景容却不是,景容脑子登时就炸开了,哪还有什么心思看什么禁术,眼睁睁看着笔画纷乱的图案,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副场景。
总之,大约是景容受不了的时候,就会叫温故一声哥哥,但他在事后似乎总是记不起这茬。
被温故这一提醒,他才想起来,一下子心乱如麻,脑子里比眼前阵法图案的笔画还杂乱。
见景容久久没个回应,温故拿开书,这才看见景容的耳朵通红,耳后的皮肤也因为皮肤白,而显得更加透红。
温故无奈一笑,心道:“我就不该提这一嘴。”
然后拉起景容,撑着伞带他在外头走了走,呼吸完一圈新鲜空气后,景容总算冷静下来了。
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在伞下的方寸之地里,温故再次把书翻开:“你看看这个。”
这上面所记的是一种叫做“共生”的禁术,用此阵法可将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的生死绑在一起,和温故身上的倒是极为类似。
甚至或许不是类似,而是同一个。
所以要验证景容之前说的话很简单,不用拿禁术来试,只用看他解读得对不对就知道了。
景容此刻正站在几株红梅面前,扫了书页一眼,倾身嗅了嗅花的香气。温故撑伞跟上去,就听景容道:“这图有个地方画反了,不过还是能运行的。”
温故垂下眼,只见景容伸手戳了戳梅花枝,上头的挂的雪开始往下掉。
景容看书的时候翻一遍就相当于看一遍,这个图案也是,扫一眼就能记住样式,还能指出问题,甚至解读出来。
有这种脑子,却不爱钻研,还视书本学识为洪水猛兽,实在可惜。
景容把手搭在梅花枝上,接着道:“这图若是没画反,可以将濒死之人的生死线与另一个命格完好之人绑在一起,施术后就能同享命格,从此同生共死。”
顿了顿,景容又道:“不过这两个人必须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才行,如果不是的话,那其中一人的灵识多半会受损,只能勉勉强强活着,醒不过来的。”
“那若是画反了,就按图上这个来呢?”说着,温故不觉屏息了起来。
景容想了想,道:“两人的灵识会乱撞,运气好的话灵识正巧撞进体内,都能活下来。运气不好的话,就都死了。”
温故微不可见地呼出一口气。
禁术出自诡术,留存下来的共生术或许还算完善。
这下温故终于知道为什么巫苏之前会一直活在这副身体里了,原来是乱撞的时候撞错了身体。看来俩人运气还算好,都活下来了。
“不过,”景容折下一根梅花枝,又道:“你不会喜欢这个术法的。”
“为何?”
景容犹豫着牵起温故的手,见他没拒绝,就兴高采烈拉着他往屋内走,边走边道:“若施此术,便要献祭那个命格完好之人的全族。”
温故猛然一怔。
“那时候,温家遗孤奄奄一息,已经快死了。”
“为了留住温家血脉,便将我的命格与你的命格绑在一起,从此以后……”
“你生,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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