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2）

对面背景吵闹，有雨滴大颗砸落的砰砰声，有轮胎夹水滚动的沙沙声，有雨刮器与玻璃接触时发出的唰唰声，方春晖好像在开车，尹桢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的，我不知道。”

方春晖声音更大了，妥妥的怒吼：“手机自动关机了都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搞女人？”

尹桢有些生气了，但他不想在方春晖开车的时候跟对方吵，雨势这么大，万一……

尹桢沉默两秒，沉声静气道：“我知道了，等雨停了，我会去浪淘沙看看，应该没事的。我挂了，你好好开车。”

“现在就去！”方春晖蛮横地强调道，“立刻、马上去！”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我找伞。”尹桢拔下插头，故意在房里走两圈，发出些窸窣的声响，然后把门拉开又关上，“行了吧。”

方春晖“嗯”一声，说：“挂了。”然后，切断了电话。

尹桢吁了口气，将手机重新充上电，想起来要查天气预报，他点开软件看起来，天气预报显示今晚直到明天上午都有雨，从凌晨开始暴雨转为大雨。

尹桢把手机留在卧室充电，走出去，他往窗外看一眼，雨势还跟刚才一样大。

他对吕果说：“雨还要下很久。”

吕果伸出手，尹桢牵上她，两人像先前那样并排坐着看电视，吕果说：“没事，反正时间还早。”

两人边看电视边讨论剧情，偶尔说一二句自己的私事，倒是没怎么察觉到时间的流逝。

外面雨还在叮铃桄榔地下，无休无止的雨声中突然夹杂了拍门声。

尹桢以为听错了，没怎么在意，可下一刻，又传来拍门声，声音比刚才更大。

尹桢起身，边朝门边走边问：“谁呀？”

外面无人应答。他透过猫眼朝外看去，看见一张扭曲面无表情的脸。

是方春晖，方春晖不是还有两天才回来吗？

尹桢感觉到一种危险，他没有立刻开门，隔着门问：“有事吗？”

方春晖不说话，只卯足了劲地拍门。

吕果走过来，问：“谁呀？”

尹桢看看门，又看看吕果，含糊不清地回答道：“朋友。”

方春晖已经由拍门变成砸门，尹桢搞不清楚方春晖到底想干嘛，但在吕果疑惑的目光中，他又不得不做出选择。

尹桢手搭上门把手，想着去外面单独和方春晖谈，他刚推开一条门缝，方春晖就从外面一把拉开门，挤开他，朝里面走。

尹桢跟在方春晖后面，声音压得很低，像说悄悄话似的：“我们去外面说。”

“为什么去外面说？”

方春晖身上沾了不少雨水，裤脚上也溅了几滴泥浆，透出一丝风尘仆仆的气息。

他停在茶几边，一把将茶几上的杯子、碟子、纸巾盒全扫到地上，言辞激烈道：“我就要在这里说。”

尹桢看他这样子，猜他可能不会说出什么好话，话说，方春晖从来没说过好话。

尹桢深吸几口长气，把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气压下去，他沉声道：“我说了，出去说！”

方春晖不看尹桢，他越过尹桢看向吕果，冷冷一笑，自说自话道：“你是尹桢的女朋友吧，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就到他家里来？我告诉你啊，他是……”

“方春晖！”尹桢低声喝止方春晖，心底的怒气已经有些遏制不住，他咬牙切齿道，“你先回家，等雨停了，我去找你，我们再谈。”

方春晖耐心地等尹桢把话说完，然后当没听见一般，继续自己刚才的话。

他说：“尹桢是杀人犯，他为了钱去勾引自己的雇主，被雇主拒绝后恼羞成怒地把雇主杀了。”

尹桢冲过去，想把方春晖那张乱说的嘴撕碎，方春晖不躲反笑，他对吕果“啧啧”两声，摇头道：“你看，他还是个家暴男！姐姐，你看走眼了！”

“他说的……是真的吗？”吕果问。

尹桢生生顿住脚步，他回头，看见吕果苍白的脸，心里一紧，匆忙走回去。

“不是真的，当然不是真的。”尹桢抓着吕果的手，一根一根地安抚，“如果你想知道，明天我详细讲给你听，好不好？”

吕果显然被刺激得不轻，肩膀都在轻微地发抖，她嗫嚅道：“……可是……”

“姐姐！”方春晖这个杀千刀地又开口说话，他像个精神分裂患者一样，自问自答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他杀的那个雇主的儿子。你是不是以为死的人是我妈，不是，是我爸。男人勾引男人，姐姐，你说，你男朋友到底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哦，对了，网上有相关报道，你上网搜“菲立包装原总裁身亡真相”，里面说得很详细。”

“别听。”

尹桢想拉吕果进卧室，可吕果不动，她愣愣地看着尹桢：“……我们还是算了吧！”

尹桢怔了一瞬，深吸几口长气后，他反应过来吕果话里的意思，急切地解释道：“你别信，他说的不是事实。真相是我被……我……”

尹桢想解释，想为自己洗白，可是临到头，他发现自己根本讲不出来，他只能重复地念叨着：“我不是那样的人，真的。我是失手杀了人，但真相真不是他说的那样。”

吕果神色看起来很痛苦：“……尹桢，对不起……”

方春晖不知何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腿，闲适得很，他继续添柴加油道：“姐姐，我劝你坚定一些，实话告诉你，我不会让他好过。谁跟他在一起，我就恨屋及屋，两个一起对付。你最好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