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2/2）

姜楠打开手机，手机收件箱有很多方春晖发的消息，他出去旅游二十多天，方春晖平均每天发十条消息，加起来两百多条，很多条“你在哪儿”。

那些未接电话姜楠都删了，短信却舍不得删，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这几天方春晖也发了好多，说想见他。姜楠都没回。

将那些消息又看一遍，姜楠已经平静下来，他有些口渴，想去厨房接水喝。

很久没回家，家里却很干净，没有灰尘，应该是方春晖找人打扫的时候顺便把这边也一起打扫了。

经过餐厅时，姜楠看见餐桌上放着打包的饭菜，饭菜旁边还有一串佛珠。

佛珠很眼熟，有点像自己断掉的紫檀佛珠。

手机叮咚一声，有新消息，方春晖发来的：佛珠是我一颗颗捡起来重新串好的，还给你。

姜楠将佛珠捏在手心，仔细磋磨，手腕已经空了五年，乍然再戴，反而不习惯了，姜楠将佛珠收进了衣柜。

喝完水，姜楠坐下来吃饭，他其实吃不下，但又担心浪费，就勉强吃了点。

收好桌子，姜楠打算进卧室洗澡睡觉，突然听到有东西掉到地上，听声音像塑料餐盒，餐盒里应该有东西，闷的一声。

“爸爸，爸爸。”方梓岩连喊两声，方春晖都没应。

姜楠在原地踟蹰一会儿，走了过去。

餐桌上并排放着五盒菜一盒饭，地上掉了一盒，跟他刚吃的一样，还有一盒未开封的白米饭。

方梓岩孤零零坐在餐桌前，脸上挂满饭粒，嘴唇边一圈白白的油花，听见有声音，方梓岩看过来，在看到来人是姜楠后，眼神变得很害怕。

姜楠心里有些不舒服，初一那天一起吃饭也是，方梓岩一直挪椅子，好像非常不愿意和姜楠那么近，最后是贴着谷雪坐的。

姜楠扫一眼四周，在阳台看见扫帚和簸箕，他将打泼的菜扫干净，又拿来拖把拖掉地板上的油渍。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用余光观察方梓岩，他发现方梓岩真的在怕他，小身板缩成一团，都快从椅子上掉下去。

姜楠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之前方梓岩每次见到他都乖巧地喊“叔叔”，还喂水果给他吃，现在不仅不打招呼，还这样一副受惊的样子。

方梓岩这么怕他，姜楠呆在这对方肯定吃不了饭，但孩子这么小，旁边没大人不行。

有一间卧室门关着，姜楠擡手敲了敲门，没动静，再敲，有动静了，一会儿后，门从里面拉开了。

门开的一瞬间，一股呛鼻的烟味蹿出来，方春晖指间夹着烟，看看姜楠，再往餐厅方向看一眼，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说：“打扰了。”

方春晖的语气是隐忍中夹带疏离。姜楠咬了咬牙，说：“孩子这么小，别让他单独呆着，容易出事。”

“好。”方春晖一口将剩下的烟吸完，对着屋内呼出烟雾。

“别大声吼孩子，孩子胆子小，不惊吓。”姜楠说。

“好。”方春晖应。

姜楠回头看方梓岩一眼，方梓岩在用手抓饭，感受到他的视线，先一步垂下了眼睛。

姜楠在心里叹了口气，往自己家走去。

第二天上午，姜楠提着礼品去孙荫家，孙荫躺在床上，脸色和嘴唇都很苍白，说：“我爸也是，我让他别说，最后还是瞒着我给你打电话。”

姜楠把削好皮的苹果递给孙荫，说：“孙叔做得对，我应该知道。你放心，不会有下次。”

孙荫有一颗玲珑心，他说：“你如果还需要我扮演男朋友的角色，随时说。我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相亲，形象不是太渣。”

“好。”姜楠说：“不好意思，害你受累。”

“嗐，别说这些。”孙荫摆手，笑得很温和。

从孙荫家回到店里，姜楠给方春晖发消息：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方春晖下午才回消息：知道了。

昨晚的“打扰了”，现在的“知道了”，简单六个字，不知道是不是打算放弃纠缠的意思，姜楠呼出一口气，心里松快不少。

晚上，姜楠回旧住处，已经吃过饭，打扫完卫生，看看书，洗澡睡觉。

接下来的一周，姜楠都没收到方春晖的短信，电话也没有，但是，收到三个来自于泽的包裹，是从燕城寄过来的，三个大箱子，分别是衣服、裤子、袜子，够穿一年的。

姜楠不知道方春晖到底回没回燕城，上次的花生牛轧糖也是从燕城寄的，但那时方春晖人在巴州。

姜楠决定回家看看，如果方春晖回燕城了，他就把保镖辞了，免得白花钱。

姜楠在店里呆到十点才开车回家，他动作放得很轻，进屋后也没开灯，他悄悄走到门洞边，隔壁是黑的，但有一个房间门底下有灯光漏出来，有人。

叹了口气，姜楠又悄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