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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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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春晖买了很多菜,冰箱塞满了,姜楠现在很少做饭,大多时候都是吃好了再回家,但手艺依然很熟练,没一会就满屋子菜香。

做好后,两人隔角坐着吃,方春晖问:“还伤心吗?”

姜楠说:“当然,哪能好那么快,至少十年内好不了。”

方春晖问:“你先不是说只有一点点吗,怎么又变成十年内都好不了了,有那么喜欢吗?”

姜楠面不改色道:“之前是喝了点酒,感觉有些失真,酒褪了后,五感也就回来了。我现在啊,都快伤心死,恨不得跳楼。”

方春晖一脚踹过来:“别说这样丧气的话,我听不得!”

“你……”姜楠搓了搓腿,“你能不能轻一点,痛死了。”

“轻你记得住吗!”方春晖瞪眼,“就是要你记住,别有那样的念头。”

“好好好。”姜楠倒了半盘菜到方春晖碗里,“吃吧吃,别瞪了。”

接下来两人就如何经营好一家公司展开讨论,这方面,方春晖是老将,姜楠是新手,大部分时间是方春晖在说,姜楠在听。

吃完饭,方春晖说他要洗碗,姜楠可不敢,生怕方春晖把他家的碗都摔碎了。

姜楠洗碗时,方春晖就站在旁边,什么也没做,就那样看着。方春晖的视线不灼热,好像只是单纯地在学怎么洗碗。

姜楠近几年喜欢上了喝茶,洗完碗,两人各坐一个沙发,烧水煮茶。

姜楠问:“你什么时候回燕城?”

方春晖表情认真:“我想呆一周,陪你说说话。”

撒出去的谎,姜楠都不知道要怎么圆了。他说:“我喜欢独自疗伤,你明天就回去。”

方春晖不说话,半晌后,转过头去,拿起遥控器开电视,挑来挑去,挑了部古装剧。

姜楠一看简介就不想看:“换一个,我最讨厌这种几个女的同时争一个男的,争得死去活来,甚至家破人亡的脑残剧,换刑侦类的,那个好看。”

方春晖不听,点了播放:“我喜欢看这个。”

姜楠“切”了声:“恋爱脑!”

方春晖快速看他一眼,没否认。

姜楠盯着电视,语气轻松但话题严肃,他说:“小晖,放弃我吧,啊,多去外面看看,你肯定能遇到再让你动心的人,我和你真的不可能了。”

方春晖没偏头看他,眼睛看着电视,说:“天天吃米饭我有时候会觉得厌烦,或许半个月都有可能不吃一粒米,但如果让我一天不吃蚕豆,我的胃就自动抗议。这么多年的喜欢,怎么放弃,即使当年得知你杀了我爸,我都没产生放弃的念头。喜欢你比喜欢别人难太多了,但我从来没想过放弃,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来点强化剂,这注定又是一次没有意义的交谈。姜楠沉默片刻,问:“小晖,六年前,我怕失望,不敢问你和谷雪的协议期限是多久。现在,我问你,和谷雪的婚姻关系,你到底想维持多久?”

方春晖看过来:“你还是介意这个?”

“我相信,绝大多数处在我立场上的人都介意。”姜楠说,“先不说我能不能再次喜欢上你,就目前你和谷雪共同有一个孩子,你们是婚姻共同体,我不愿意把自己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你懂吗?”

方春晖说:“我早说过,没有区别,我所有的都是你的。”

“我介意,我仍然介意。”姜楠又问一遍,“协议期限是多久?”

方春晖不说话。姜楠问:“没有期限对不对?”

方春晖垂下了头。姜楠轻笑了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无奈,他说:“你是不是在心里预设过,如果我们被爆出来,你就结婚生孩子,和我撇得一干二净,所以,你才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好一切安排,我说的对不对?”

方春晖擡头,眼眶有些发红:“我反复提醒你,我们不能被人知道,是你不听话!”

姜楠心如刀割,他一字一顿地问:“我猜得对不对?”

“对。”方春晖扑过来,跪在地毯上,头埋在姜楠肚子处,“所以我才怕,我很怕,可还是被爆了出来。”

方春晖紧紧搂着姜楠的腰,姜楠没有推开他,姜楠轻轻抚摸他的头顶,说:“小晖,我爸……六年前死了,就我们走的那晚,他伤得非常重,在车上就……”

这个秘密,姜楠本来打算一直隐瞒下去,他心里怨方春晖,但舍不得方春晖内疚难过,只是,如今不得不说了。他希望用这份内疚换取方春晖的放弃。

方春晖擡起头,怔怔地看着他,泪水轰然滚下。

姜楠替方春晖揩去泪水,他的眼底尽是挣扎与苦痛,轻声说:“小晖,我们就这样吧,好不好?我很累,放过我,好吗?”

方春晖哭到半宿,反复说:“对不起。”

早在尹洪死的当晚,姜楠就已经大哭过一场,后来每年尹洪的忌日,又哭,几年过去,他心里的伤痛已经长出很厚的茧,没有强烈的刺激,轻易触碰不到。

但方春晖的哭泣还是成功地让他破防,后面他跟着一起掉眼泪。

两人哭哭啼啼到凌晨两点,眼睛都肿成了金鱼眼。方春晖没有明确答应到底放不放弃,他只说:“你让我再呆两天,就两天,两天后,我回燕城。”

姜楠不想逼得太紧,他一直都觉得,方春晖心理多少有点不健康,他怕方春晖再做出自杀这种事来。

姜楠说:“好。”

第二天,天没亮,两人先后出发去平州,中午到,先后吃饭,再先后去墓地,之后再原路返回巴州。

姜楠后到家,接近半夜十二点,方春晖带了饭回来,坐在桌前等。

方春晖情绪不高,很低落,姜楠在他头顶静静按压两秒,朝他笑笑,洗手吃饭。

吃完饭,共同收拾好桌子,各自回房,全程零交流。

第三天,姜楠依然没去店里,方春晖在隔壁客厅办公,他则打扫卫生,然后看书做饭,饭做好,一起吃,吃完饭,各做各的。

晚饭后,方春晖选了部刑侦类的电影,两人边喝茶边看。

看完电影接近十点,方春晖放下杯子,用手指擦了擦茶几桌面,说:“我不可能停止喜欢你,但这次,我真的说到做到,除非你允许,我绝不会再做任何越线的动作,也不会说逾矩的话,你可以随时去燕城见我,但没你同意,我不会再来巴州。这样可以吗?”

他的声音中带了些难以察觉的颤动。但姜楠感知到了。

电影最后的彩蛋是凶手行刑前渴望和心爱的女孩见上一面,但是,女孩一直没有出现。就在凶手行刑前的最后一刻,女孩却又突然出现了。

哪知,之后的画面着实让人心里一颤,原来,凶手看到的一切居然都是幻象,直到闭眼,他心中那份唯一的牵挂,始终没有出现。

姜楠和方春晖对视着,谁也没有移开视线,令人窒息的沉默。

良久后,姜楠叹了口气,说:“好,就这样。”

方春晖站起来,深深地看着姜楠,他的眼睛像一个熔炉,好像想把姜楠融化,然后藏进骨血里:“我明早五点走,你没醒就继续睡,醒了也别出卧室。”

姜楠用尽全部力气才硬气的心肠差点崩塌,他浅笑着点了下头:“好。你保重!”

方春晖转身往前走,他低头穿过门洞,经过一段短短的漆黑的走廊,转进右边的卧室,关上了门。

姜楠双手用力地交叉抓握,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以至于手背被抓出很多条血痕。

关掉电视和煮茶器,姜楠走进卧室,他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没有呼吸,没有表情,仿佛一块静默的、没有生命力的石头。

夜风清凉,吹得姜楠眼底发痒,凌晨五点,他站在窗前,默默地看着车灯远去。

也许是六点,也许是七点,也有可能是十点,姜楠冲下了楼,他像一个无措的孩子,在茫茫人海、车来车往中寻找他的家人。

很奇怪,天地万物似乎都染上了情绪,煤气灶突然打不着了,走廊的灯不知怎么坏了一个,店里突然没顾客,冷清得不正常,晚上回家,竟半个小时想不起门密码……

好久没下雨了,方春晖走的第三天,下起雨来,很大,天像被捅破一个洞似的。

姜楠没去店里,因为病了,他很少生病,上次生病还是六年前那次发烧。这次又是发烧,好像难过到极致,他就会发烧。

这次病程有点长,足足在家躺了一个星期。方春晖已经走了接近十天,一条消息都没有,但以于泽的名义寄了两个包裹到总店。

病好后,姜楠回归到之前单调平淡的生活中,他很想方春晖,看到“春”字会想,去超市看到蚕豆会想,看“蛋君如故”的文件会想,回到家,更是想。

但是,这种想念他能把控住,只要没看到真人,不会对生活造成太多干扰,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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