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2）

方春晖这是不想见他的意思。

姜楠想起什么，返回住院楼，从消防通道一路往上，令他失望的是，并没有方春晖的身影。

姜楠又去停车场找，这里不是国内，方春晖开车来的可能性小，但他还是一辆辆车找，同样令他失望。

人生地不熟的，姜楠先回W酒店一趟，方春晖没等在门口，酒店外也没有，他只好拿着方春晖照片，从医院旁边的酒店开始，一家家找，边找边打电话。

具体找了多少家酒店，姜楠没计算过，也不知道方春晖是不是跟酒店前台打过招呼，反正，找过的酒店前台都说没见过方春晖。

姜楠一天一夜没睡，最后，实在没办法，又跑去医院，可是，护士告诉他，何盈今早提前出院了。

他并不知道何盈的住址，找护士要来何盈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却显示关机，何盈的态度很明显，她不希望再被打扰。

姜楠的手机已经打没电了，他回到酒店房间，充着电给方春晖发短信。发很多，问方春晖在哪儿，别做傻事，威胁方春晖，如果不来找他，他就从天台跳下去。

手机一直没动静，姜楠一会像个陀螺在房间打转，一会下楼在酒店门口翘首四顾，一会盘腿坐在房间门后撕扯头发。

电话拨出无数个，始终都是关机，在经历了三天三夜不闭眼的煎熬等待后，房间门铃响了。

姜楠起身开门，因为坐太久的原因，猛地站起来，他趔趄了一下。

方春晖站在门口，一看就是几天没换衣服，西装和衬衣都是皱皱巴巴的，还有好几块深色污渍，脸色白中带点灰，胡子拉碴，头发也油得不行。

嗓子哑了，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像砂纸在摩擦玻璃，特别难听。

方春晖有些喘，问：“你怎么威胁人啊？”

姜楠心里的感觉很难形容，好像被担忧压成纸片的自己一下子充盈起来，整个人从半空中安稳地着了地。

他很想抱方春晖。就那样做吧。

姜楠一把将人拽进屋，然后紧紧圈住，下巴搁在方春晖肩膀上：“跟你学的。”

方春晖也环上他的腰，下巴抵在他头顶，声音里带了点鼻音：“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关系，好好的就行。”姜楠说。

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温情地相拥着，姜楠闻到了方春晖身上的酒味，轻轻皱了下眉。

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动，永不停歇。

好一会儿后，姜楠掐着方春晖的腰将人轻轻推开，问：“你吃晚饭没有？”

“没有。你呢？”

“我也没吃。”

姜楠把菜单递给方春晖，让方春晖点餐，等餐间隙，姜楠让方春晖去洗澡、刮胡子，给了他自己的另一套睡衣。

方春晖比姜楠高，睡裤被穿成了九分裤，胡子刮了后，看着清爽多了。

只有一个长沙发，电视开着，两人并排坐下，中间间隔两三拳的距离，看了一会电视，服务员送餐进来，两人边吃边聊。

姜楠问：“你知道你妈的住址吗？”

方春晖的状态很差，整个人透着一股无力感，他摇摇头：“不知道。”

“你妈已经出院了。”姜楠问，“你还打算继续找吗？”

方春晖低垂着头，呼出一口长气：“找。”

再怎么不待见自己，毕竟是亲妈，姜楠没劝，只说：“你把心态放宽，找到了知道她过得好就行，别的别强求。”

方春晖身上的无力感变得更深更沉重，他声音压得很低：“嗯。”

姜楠在他手臂上搓了搓，方春晖看过来，眼睛里有着厚厚的依赖。

姜楠笑笑：“没多大事，你身后有人，有方梓岩，有谷雪，还有我，我们会托着你，没事！”

黄色暖光下，他身上的温润气质尤为明显，仅仅就那样温柔地看着你，也给人传递莫大的安全感。

方春晖眨了眨眼睛，哑声道：“……对，没多大事。”

吃完饭，两人就睡下了。好几天没睡，姜楠有些受不住了，方春晖也一样。

姜楠要把床让给方春晖，方春晖不肯，身子一歪直接在沙发上躺着了。

姜楠没再争，房里开了空调，他找服务员再要了床毯子，睡沙发也不冷。

两人都困得不行，没几分钟就都传出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