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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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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把巴州的房产卖了,连同六家店铺全部送给了孙荫。

孙荫没推辞,全部接了,但每个月会将面包店一部分盈利分给隔壁几个市的孤儿院。

这个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走漏了风声,姜楠上了一次报,但报上只说“姜某”,也没有贴他的照片。

姜楠依然是“蛋君如故”的董事长,只是他这个董事长还跟以前一样,一年最多去公司露三次面,其余时间都隐身。

姜楠和方春晖整天过着蜜里调油的生活,闻花香、淋桂花雨、戴着口罩去街上闲逛、相拥着看同一部小说、方梓岩来时又装成举止得体的好兄弟样子。

两年后的某个周日,方梓岩突然问方春晖:“爸,你看的是哪位神医,我怎么感觉你越活越精神,一点不像要死的样子啊?”

姜楠怕方梓岩把问题指向自己,他实在编不出理由了,于是,躲去了厨房。

他听见方春晖淡淡回答道:“诊断错了,我什么病也没有。”

方梓岩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姜楠听见他冷笑一声:“您真行!”

听这语气,应该是猜到自己被骗了。

姜楠赶紧端一盘水果出去,笑嘻嘻地说:“岩岩,你爸也是不得已,不气,啊。”

这是方梓岩第一次且唯一的一次,对姜楠摆脸子,他翻了个白眼:“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你什么态度,”方春晖瞪方梓岩,“给姜叔叔道歉!”

方梓岩没道歉,甩门走了。

方春晖把拖鞋脱了甩到门上:“滚犊子,不道歉,永远别给我回来!”

为了安抚姜楠,方春晖带姜楠出去旅游,半年转了大半个中国。

姜楠其实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说:“好了,我们回去吧,再闹就过了。”

方梓岩只硬气了一个月,后面五个月隔几天就给姜楠发“对不起”,姜楠想回“没关系”,方春晖不让他回,说一次要给整透,让那小子明白,有些人永远都不能甩脸子。

姜楠和方春晖又在外溜达了两个月才回到燕城。

方梓岩被治得透透的,毕恭毕敬地九十度鞠躬:“姜叔叔,对不起,请原谅我。”

姜楠扶起他,抱他:“好。”这事才算了结。

姜楠五十岁那年,跟方春晖闹了一次特别大的矛盾。

自四十岁那年和好后,两人从没红过脸,好不容易等来的爱人,珍惜得要命,怎么舍得跟对方红脸,声音稍微大点的时候都没有。

方春晖同样非常珍惜他,喝水怕烫了;做的时候,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做完又是抱着洗澡又是哄睡;每天晚上睡觉姜楠的腿都是被方春晖夹着,深怕姜楠受一点寒;有时候,姜楠没胃口吃饭,想着法子哄着喂下去……

但那次,姜楠不仅和方春晖大吵一通,还直接离家出走了。

姜楠去了田礼那,京城,田礼住在他家大爷的单独别墅里,有警卫,有后勤,方圆两百米以内禁止靠近。

他每天闷在卧室里,哪儿也不去,什么也不做,就闷着头发呆。

田礼头发都急白了好几根,说:“你倒是说啊,他到底哪里惹你了?”

姜楠不吭声。

田礼说:“如果实在过不去,就分了吧,反正你们又不是没分过。如果还不解气,我让我家大爷毙了他,行吗,你别这个样子!”

姜楠抽纸巾擦眼睛,大吼:“毙什么毙!你敢!”

“你……”田礼往地上一坐,“好好好……不毙,我不敢,那你倒是说啊,你说出来我才能帮你分析呀。”

姜楠吸了吸鼻子,又沉默了五天,才哑着嗓子说:“他混蛋……方梓岩……岩岩……其实是我的孩子……亲生的……他竟然瞒我这么多年……你不小心弄掉的那个孩子也是我的……”

姜楠大哭。

田礼坐到他旁边,搂着他,直到他停止哭泣,才问:“怎么回事?你的意思是,那两个孩子都是用你的东西做的?”

“嗯。”姜楠眼睛哭得通红,“事情一爆出来,他就决定要结婚要孩子,当晚我们做了,他偷偷留了我的东西。我一点不知情。”

田礼沉默良久,叹了口气,说:“这事吧,你生气,我理解,你怪他不该瞒你,但……哎,我知道你懂。他怎么解释的?”

姜楠抓了把头发:“他本来想给我惊喜,哪知,我提前走了。后来找到我后,我说我不喜欢他,他怕我跟他抢孩子,所以就没说。他说其实想等岩岩结婚的时候告诉我,可我又提前知道了。”

田礼问:“谁告诉你的?”

半个月前,谷雪回国看方梓岩,临出国前,突然把姜楠叫到房间:“姜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你说。”

谷雪说:“姜哥,岩岩其实是你的亲生儿子。”

姜楠当时都懵了,好半天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僵硬地笑笑:“你别开玩笑!”

谷雪表情认真:“姜哥,我没开玩笑。这个秘密我是十年前发现的,之前我跟你一样,以为岩岩是我和春晖的孩子。春晖从不去我家,我父母对他很不满意,我用各种理由搪塞,也算勉强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但是,我父母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些闲言碎语,说岩岩和春晖长得不像,可能不是春晖的孩子。我就反驳,我说,不是春晖的孩子,春晖能那么宝贝。我父母来我和春晖的家拿走了春晖的头发,然后瞒着我偷偷给春晖和岩岩做了亲子鉴定,结果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姜楠问:“那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谷雪说:“春晖对你的思念我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我就产生了怀疑。我收集了你留在‘亚澜湾’的碎发,去做了份亲子鉴定,确认你就是岩岩的亲生爸爸。这事,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包括我父母。如果不知道这件事,我和春晖的婚姻关系可能还会继续几年,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所以,我才跟春晖提出了离婚。今天告诉你,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想挑拨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我没那么想你。”姜楠说,“我知道你是好心,谢谢你告诉我。”

田礼听完,又是好一阵沉默,然后感慨道:“时机啊,你他妈真的很不错,把我等凡人折磨成这样,你丫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姜楠一共在田礼大爷家住了一个月,垂头丧气,茶不思饭不想,人瘦了一圈。

后面的日子,田礼天天在他面前念叨:“警卫说,方春晖又来了,烟抽得特别凶,肺都掉地上八回了,再凑两回,可以去奈何桥上排队喝孟婆汤了。”

姜楠手机一个月前就关了机,一直没开过,他充上电,说:“你给他发条消息,叫他先回酒店,明早八点来接我。”

“这就对了,哎呦,可把我操心的。”

田礼立刻给方春晖发了条消息。

第二天,方春晖准时把姜楠接走了,但从见面到回到燕城“浪淘沙”,姜楠一句话都没讲。

方春晖嘻嘻讲了几句,见姜楠不搭理后,也就闭嘴了。

方春晖同样瘦了,人憔悴不少。

姜楠虽然不讲话,但回到家,亲手熬汤煮饭,他自己没吃多少,非盯着方春晖吃下去很多。

吃完饭,姜楠去了楼上卧室,坐在床上发呆。方春晖走进来,挨他旁边坐下,小声叫他:“楠哥。”

姜楠没应。

方春晖又喊了三声“楠哥”。

姜楠偏过脸,眼泪像串珠子似的一颗颗掉,还是不说话。

方春晖慌得浑身打颤,拉着姜楠的手往自己身上招呼:“对不起,楠哥,对不起……你别哭,你打我……你打我……”

姜楠软着手,由着方春晖自己捶自己,捶了几下后,他抽出手,抱紧方春晖,轻轻咬了一下方春晖的脖子:“我们结婚,好不好?”

方春晖愣了两秒,激动道:“好好好,结婚,我们结婚。”

他擦掉姜楠的眼泪,然后抱着人在房间转圈:“我们要结婚咯!”

姜楠骂他:“没见过比你蠢的!”

方春晖自己骂自己:“对,我就是个大傻逼!”

在家养了半个月,姜楠和方春晖恢复到健康的神态,出发去美国,先去纽约偷偷看了何盈。

何盈和她的狗步伐都变慢了,但一人一狗,还是那么快乐,那么自由。

接着去登记,从登记处出来,交握的手指间,两枚素戒紧紧贴着,闪着熠熠光辉。

好像有人在过生日,漫天的烟花将绵延千里的海水照得光彩炫目。

姜楠和方春晖并排沿着海滩慢慢走着,他们身处喧闹的人群间,一言一语,轻轻地交谈。

他们的视线并不是时时盯在对方身上,但对方的面貌、对方的一切,一秒都没有离开过他们的心脏。

他们十指相扣,齐齐望向天边的圆月,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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