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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清真面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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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骄傲自矜的公子哥弯着肩膀走出那条街巷,原本打算去长公主府的脚步调转,走进条无人的窄巷。

晏宁再见沈长和,是岚湫溶带着他来退婚。

衣裳都蒙上了层阴翳的青年跟在打扮艳丽的妇人身后,绷着唇未发一言。

乐陶长公主坐在首位,由着侍女奉茶,余光都没瞥向这边。

相谈至挑明来意,气氛陡然陷入了僵滞,迎上乐陶锐利压迫的眼神,岚湫溶显然有些落于下乘。

“殿下,郡主说要见沈公子一面。”

凉薄的目光看向垂头的沈长和,乐陶轻瞥问:“你要见吗?”

“是,晚辈告辞。”

晏宁就在会客厅旁边的院子,金色锦裙的女子姿容更甚,看到来人时那双眼中的冰霜悄然消逝。

“沈长和,退亲一事是你的意思还是沈夫人逼迫你的?”

虽早已下定决心,但当她面说出那些字却那般难言。

“是我要退亲。”

晏宁眼中浮现愕然,又像是从没认识过他一样打量着,自己又在心里复述了好几遍才找回声音,“沈长和,我是否完璧,就对你那么重要?”

不然晏宁想不通他为何来此退亲。

沈长和不在意,真正让他过不去的是旁人的流言蜚语,涉及自身,沈长和发现自己做不到淡然处之,所以胆怯的人选择了逃避。

若几日前沈长和便一直出现,并信誓旦旦的不减心意,晏宁说什么都会退亲来保他无虞,可现在是他来提出退亲,并一副怯懦退缩模样,晏宁竟从来不知道他是看重这些的人。

“对不起晏宁……”

略显失望的双眸还未完全黯淡,晏宁存着几分希望解释问道:“我要说我没丢了清白呢?你会改变主意吗?”

说完不免觉得自身卑微,扬起抹自嘲的弧度。

身体是她自己的,那三日里无论日夜她都没敢睡死,若有人强迫她她肯定会知道,只是不知道吃了什么,手上的守宫砂竟不见了。

“沈长和,我平生没有这么卑微过,我说请求你哀求你,想和你结亲,也不成吗?”

后者眼中是懦弱的闪躲,口中还是那三个无能至极的字:“对不起……”

“晏宁,或许你我有缘无份,你怨我恨我都好,是我对不住你。”

晏宁双手颤巍的从他小臂上移开,面上有些神伤。

卑微至深却得不来他的留恋,是她用情至深,是她过于重情了。

“你还记得杜铃白吗?”

沈长和眼神陌生,仔细回想了这个名字还是否认摇头。

晏宁嗤笑,提醒道:“四年前,鸿蒙山,救了你却死无全尸的姑娘。”

“是那个姑娘?她……”

沈长和的确是忘了,鸿蒙山是一丛山林,山上土匪众多,各自为王,没想到这般巧还是那伙土匪。

说那件事,沈长和初涉江湖,第一次和土匪打交道,杜铃白意外掉下陡崖,当时的他只来得及慌张逃命,别的都来不及想。

“匪首对我说,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子的缘故,因为他以你的名义写下的那封信,因为匪首杜铃白的兄长杜平青与你有仇,所以他便寻了我来报仇。”

说起那些缘由,晏宁吐字清晰,没有对己的悲愤而是极尽的谴责。

做错事的是沈长和,连累的却是她晏宁,凭什么?

“对不起,竟是我害了你。”

“所以呢,你能补偿我什么?”

沈长和满目愧疚,几经挣扎还是败下阵来,“晏宁,鸿蒙山贼寇的目标是我,你只有远离我才能保之后无碍,只有与我撇清关系你才能好好的。”

晏宁勾着讽笑,真是可笑,以为她之名行便他之事,如此可笑。

“呵,真冠冕堂皇虚情假意阿,沈长和,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虚伪懦弱,呵,我还瞎眼的看上了你,你有哪样值得我注目?”

沈长和抿口受她指责,

“晏宁,是我对不住你,我将持有沈家三分商股给你,我知你看不上,还请你收下我的心意。”

口中讽刺的盈满,厌倦的话再说出口,晏宁想起那人,突的问:“杜铃白葬在鸿蒙山,你会去祭拜她吗?”

往事牵动心神,沈长和在那双凝视坦荡的眸子下竟想要像阴沟老鼠一样藏缩起来。

“我……我…不会。”

晏宁连嘲讽都不愿给他了,失望的眼神恍然看着,面上还有几分看不透的陌生。

当初那个恣意纵横的青年郎怎么会有这么一面?虚伪胆小退缩,还真让她厌恶至极。

“沈长和,你就是个懦夫。”

母子俩相携着离去,晏宁冷眸看着,忽得狰狞的恨笑出声,竟是她识人不清,还以为沈长和是个值得托付的良人,竟是她瞎了眼,看错了那个皮囊下的阴私。

可凭什么沈长和无事,满京都可怜他,退了亲后的沈次子还是炙手可热的夫婿良人。

又有谁知他沈长和这条命是另一位无辜的姑娘换来的。

晏宁不是以德报怨之人,看着那人背影,眼底迸发出无尽的恨意来。

怯缩的沈长和配不上她的喜欢,如今及时抽身,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得了个教训。

乐陶轻脚而来,担心的看着她道:“儿,沈家人心思不纯,你还未进门便如此贬低嗟磨你,若真将这门不清不楚的婚成了,倒叫我日夜担心。”

溺在那双温柔宠爱的双眼,晏宁唇角微瘪,委屈意味明显。

“娘,我看清了沈长和非良,可我的心好难受。”

乐陶快被她受伤神情看得心碎了,和将军仅要了阿宁一个宝贝,叫得无耻之人这般择辱。

上前揽过单薄的姑娘,乐陶声音缓缓似阳光洒满小溪:“阿宁,你是在可惜为他付出的那个自己,为自己可惜没什么大不了的,娘希望你看清这人后还能振作起来,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还是娘和爹的宝贝,也是长公主府身份尊贵的鸿雁郡主。”

一滴清泪淌过丝绸华衣,晏宁闷声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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