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李僖(2/2)
李僖罕见的当众亲昵,揽过常悦手掌宣示主权般贴近了她好多,挡过姬绫易视线道:“不知这位是?”
“大人,这是犬子绫易,绫易,快见过太尉大人。”
姬绫易长的不差,打量他□□被发现也不心虚,仅在李僖玩味压迫的视线□□会了点仗势欺人的滋味。
偏他白身,就是跪地行个大礼,李僖也是当得的。
“…见过大人。”
李僖故意晾他似的,任凭姬绫易弯着身。
姬凇感觉到些许不对,不解提醒道:“大人?”
“哦,抱歉,瞧我,想事情出了神,姬公子快快起来,莫要见外。”
姬凇满口不怪,心中那点狐疑顿消,就说不可能,李大人怎会故意为难绫易一小辈。
午间用餐,方桌摆在了角亭中,常双祧要处理些公事未归,常阆独坐一边,盯着两人一同过来的李僖,那面色,看着不太友好。
李僖气短的唤了声:“阿,阿兄。”
常悦没觉得不对,拉着李僖衣袖就要一同坐下。
“咳。”
常阆刻意,明示的眼神望向李僖。
后者顿悟,面上正经的抚开常悦的手,义正言辞道:“阿悦,我同常将军挨着。”
常悦应一声,在触及到常阆得意的眼神后不由控诉:“阿兄,你把李僖吓得都不敢和我说话了。”
“哼,他敢的还少。”
席间用餐安静,常阆看了看无眼神交流的两人,面上勉强和平。
倒是观之常悦,看着还丰圆了些?
脸上还是和几日前一样的明媚雅致,因为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缘故,眼眸的流露更加纯粹。
常阆心里放了心,面上的不满亦收了起来。
黄昏归家,常阆跟在常悦身边看她挥手告别坐在马车里的李僖,疑问:“你不跟着回去?”
“李僖说告假时间到了,他要忙着朝堂诸事,我可以回来住些时日,左右新宅事少,我便回来了。”
“回门第一天便小住娘家,阿悦,你莫不是怕别人闲话少?”
常悦不满瞪视过去,反刺道:“阿兄,妹妹都结亲了,你的婚事可还没着落吗?”
常阆面上被噎,拿着兄长的范道:“管好你自己。”
“哼。”
近些时日孙毓身体愈发不好,李僖进宫次数也多了起来,因为同皇太女过于亲近,被不少官员联名弹劾有惑乱朝纲之心。
官场上的崎岖不必要到家说,李僖日日到点下值,神态都是一样的轻松温和。
常悦行了商。
在平京城内开了家百货楼,三层店面,各有售卖,因着新鲜感倒有了不少客源。
所得盈利均用作乞儿安置,仅是常悦所建义房,已庇佑了上百流浪儿,所做事情成效卓著,干劲也更足。
常悦正琢磨着拉拢回头客,宣纸上写了好几种办法,可要实施起来不免难办。
粉衣的青黛不懂桌前常悦的苦恼,端着小厨房新做的花茶轻脚进来。
一盏茶吃完,肩头被一双温厚的大手包裹住,常悦头都没回便知来人是谁。
“常大掌柜,可是又遇到了什么难办的事?”
单手复上肩上那只手,常悦反问道:“今日怎的回来如此早?”
“一群老家伙惹了陛下生气,不止我,但凡陛下今日见着的人均被责骂,便都不敢在官署待着了。”
李僖在她身旁坐下,拿过茶壶先给常悦续了杯茶。
“既不是你的错,便不用在意,倒是陛下,哪怕贵为一国之主也不能不讲道理胡乱责备他人吧。”常悦说了句不满的话仍然愤怒,关切又问:“你可受到波及了?”
李僖摇头,“我躲得及时。”
桌上还摆着两本看了几张的账本,李僖拿过笔架上毛笔轻车熟路的核对起来,不多时,男子面上不由露出几分认真。
常悦望着他侧颜面上表现出不同于常掌柜时的懈怠来,铺子账本等东西她都是初次接触,一切摸索着前进,不可谓艰难。
“李僖,我算是半个甩手掌柜尚且不畅,你在朝堂中大概是更艰难吧?”
一心二用的男子轻笑了声,哄人道:“世间行业七十二,谁能说他万事如意?阿悦,有你陪着,我心中只有万般的甜。”
常悦捏着茶杯的双手险些不稳,憋笑不易干脆吃吃的笑出声来。
李僖故作不明的看她一眼,“某所说皆认真,夫人因何发笑?”
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刺激的笑声频出,常悦连躲开他的眼神,只一双黑眸盈着数不清的笑意。
一本账核对完,李僖蓦地提起话题:“阿悦,我想同你说些我的打算。”
“你说。”
反正常悦都会支持他,看懂了她的眼神,疏朗淡然的青年不禁弯了弯唇。
“我并没那么多忧国忧民的奉献想法,等皇太女登基坐稳皇位,我便辞官,届时你我或游历或悠闲,我都听你的。”
常悦不重物质名声,但不代表着她能忍受李僖几十年恪尽职守的奉献朝廷。
上月李僖署中繁忙接连两日不曾归家,常悦夜里发了热受了凉,李僖还是在医馆寻到用药的常悦。
那件事令李僖警醒.
若他夜夜都在,不说预防伤病,李僖能给常悦十分十的陪伴。
初初迈进充满汤药苦味的医馆,李僖永远都望不了第一眼见到常悦时她露出的那个脆弱依赖的眼神。
回去路上能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可是李僖一次都没有主动提起,因为怕说了给不了常悦满意的答案反叫她失望。
在朝堂赤叱风云不是他毕生所求,随着冯泉的身死,前尘愤恨都有了了结,从今后,李僖便只有常悦一个愿望。
常悦微愣,听明白后眼睛里不乏湿润。
原来李僖都知道她的意思,也愿意做些什么讨她高兴。
可……
“李僖,你如今声名大盛,若辞官为民,可会不甘?若为了我而委屈你,我不答应。”
碰了碰女子矛盾的脸颊,李僖声线醇和宛若溪水奔流,“不会委屈我自己。阿悦,从前科举为官是为了向上爬报复曾冯二人,其后承陛下太尉一职是一时心软,我从来都不喜官场的奸猾婉转,若能选择,我宁可终生只做个读书人。”
常悦心中最后一丝犹疑消散,握上他的双手,满口答应道:“嗯,我好好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