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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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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兄呢?这段时日里阿悦不想在待在家里吗?”

“远今,是人就会有离别,父兄很坚强的,他们迟早要接受去适应没我的时候。你我夫妻一体,该是我们去过我们的生活。”

“那我呢。”

眼睫压下一抹沉重的男子低头,轻声的质问更像自伤:“那我呢?你想办法让他们提早适应,我呢?你留我一人,我如何适应?”

握着他的手轻颤,常悦倾身环抱脆弱的李僖,眼眸亦带有悲伤。

“阿悦,你总把一切都打理好,但请你别忽视我好不好?你对我放心日日轻松待我,可你不是我,你怎知我能坦然?”

时至今日此时,李僖从来都没想过常悦离开后他如何自处,陪伴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生活,李僖没时间也刻意逃避不去想。

微凉的双唇轻碰,常悦不太熟练的主动伸出唇舌,带有安抚爱恋的,珍视的去亲吻她的爱人。

“远今,我爱你。”

对于他的问题,常悦永远也答不上来。

舍不得他断弦后孤苦,亦看不得他沉溺伤情之中。

眼尾的泪珠留至脖颈殷湿了衣领,李僖仰着头无声的回应主动的常悦,双臂圈住怀中人,李僖有些激进不着章法的回吻。

每隔两息便要睁开眼看下近在咫尺之人,宽袍男子双眸染上被逼的血红,说不清楚是压抑的离别之情还是被她勾出的丝丝情欲。

李僖缓了缓呼吸,唇上动作也温和起来。

花费了两年外出游玩,南下春阳时,常悦身体便撑不住了。

城中太吵闹不宜养病,李僖花了两天考量,在城外找到一座低矮无人的山丘。

木屋搭的简陋,深绿色粗壮竹子环绕间,有处空荡开阔的平地,他们的竹屋便在此处。

指挥着侍从将包裹放进空闲的屋内,李僖解释道:“从明日到暑月期间会有工匠们来建造其他房屋,阿悦先委屈几日。”

“我都可以,远今,这里给我一种具有蓬勃生命力的感觉。”

环视相看的常悦面露敬畏,由周边昂扬生长的竹林所感触,竟看到了无人破坏时大自然肆意生长的自由。

李僖目光都围着她,倒没去计较旁的环境,笑道:“夫人喜欢就好。”

“李僖,这里的空气有股竹子味。”

“许是空气竹子长期共生的缘故,阿悦,你想吃毛笋吗?”

常悦脸上蹦出惊喜,连道:“这里有吗?我们一起去挖?幼时随祖母南下见过新刨出的毛笋,遗憾的是没有亲手挖过。”

“我去找把工具,阿悦稍等会。”

“好。”

初秋的夜里不算寒凉,屋内熟睡的常悦竟需亦毛毯簇拥手脚才能暖和。

李僖近来愈渐少眠,也染上了求神拜佛的习惯。

小心的关了寝居木门,瘦了不少的男子单衣裹身,熟稔的向那间屋子迈去。

只点了一盏烛灯,照不大亮屋内光景。

主墙架满各式的神佛小像,贡品香炉仅有一份,两个手掌大的香炉堆满了燃尽的香灰。

取了三根香点燃,举着手臂的男子不见虔诚奢求,垂眸瞥视间,无波澜的脸上更如死水。

在蒲团上跪着,李僖半阖眼入定。

烛灯燃尽屋内一片漆暗,男子没动,仅有细微的呼吸验证其还活着。

登基为帝的孙幼漪已到了可选皇夫之龄,比之还要激动的是一众国之老臣。

上书示威,书房哀求,孙幼漪被其烦不胜烦。

可这件事必须去考虑。

虽不舍静卢,但终生不娶一生无嗣定不可能,心中的矛盾想不通,孙幼漪登上此座山丘。

短短的见了常悦一面,还未多说话后者便垂眼面露疲倦,扶着常悦回屋躺下,孙幼漪心中微惊。

以书信代替看望,这么短的时日没来过,师娘的身体这般不好了吗?

询疑的目光望向院中愈发成熟的男子,孙幼漪失败的收回目光,先生比之更要沉静,寂然的令她看不透。

“先生,您身上的香灰味更浓了些。”

孙幼漪知道这里有间李僖的佛室,只是不觉他所待时间如此长。

“陛下,跪求神佛似乎没什么用。”

孙幼漪大惊,劝阻道:“先生,我们该尊神佛。”

虽然孙幼漪也不信那些,可该有的尊敬还是会有的,哪里会像李僖说的这般……妄蔑。

李僖轻嗤了声。

世人多愚昧,将苦等不得的东西寄托于飘渺的天神,日日苦求心念俱盼,大多都落得个爱不得求不到的结果。

他亦不能免俗,明知跪求那些石像无用,常悦身体依旧如西下赤阳,可李僖还是日日去奉香,渴求祈愿得之实现。

“几尊死物,若气愤我出言不逊,尽管来找。”

拨弄着今日刚送来的莲蓬,李僖语调不变道:“陛下可是有何难事?您尽管说就是。”

“先生,我此行是想请您拿个主意。”

“朝中大臣逼我征夫,递了许多世家公子的帖子,我…我心中放不下他。”

若问孙幼漪如何想,是将已死的孙静卢尊为皇夫,还是恪守感情终生不娶,她不知道。

洗过的莲子剥去绿衣一一放到白瓷盏中,李僖主意拿得也快:“陛下是一国之君,若无后嗣,动摇国本,后继无人,邻国虎眈,充盈后宫的命令,陛下要写。”

眼中闪过不可避免的落寂,孙幼漪低声道:“好。”

“陛下不只是君王,亦有自己的感情,这是好事,诸多王夫收于宫中,不日或有皇子皇女诞生,您要的不过一亲子,与其父何干?”

“先生……”

孙幼漪面上波涛闪过,有些惊诧于这番话。

先生的意思是让她去父留子?堵住那些臣子的嘴,同时还能得一后嗣好好培养。

“先生,弟子知晓了。”

回宫的女皇在寝殿坐了大半夜,次日一早便宣几位闹得最凶的老臣觐见,还有世家适婚公子的画册在场。

文周四年,女皇选夫,总二十五人,大多出身微末,家族不显,唯皇夫一位,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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