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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if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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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春风拂柳,漾着万物复苏的暖意,让人忍不住便进入到他的一字一句中。

“既已及笄,便能许人家了,观一,你难不成想一辈子以男子的身份,在府中蹉跎?”

他知道了。

沈观衣说不上是什么心绪,只觉万般复杂,动了动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可他似乎并不介意,悠悠道:“你与兄长还想瞒我,可我与你相识多年,怎会蠢到瞧不出你是男是女。”

“我知晓兄长为何要你扮作男子,但观一,你长大了,若你想离开府中去过自己的日子,我与兄长都会给你安排好,无论你是想嫁人还是做生意,天高海阔任你飞,我将你当作好友,当作妹妹,自会替你兜底。”

“便是出了李家的门,依然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观一,你想离开吗?”

万般思绪皆化作薄薄的水雾,遮挡了视线,这五年种种,如书册般在脑海中一页页翻过。

李府乃是上京名门世家,在沈观衣的印象里,大家族皆是子嗣繁荣,后宅龃龉。

从前在沈家时,姨娘便众多,兄弟姊妹也多得让她记不住,水深火热,是她对家族唯一的概括。

可到了李家才知晓,不是所有的家都是如此。

尽管她鲜少见到老爷夫人,但他们从不苛待下人,李鹤珣与李鹤意更是待她极好。

她一个外人,却在此处感受到了从前不曾得到过的爱护。

若是离开……

她能重新换上襦裙,以女子的身份过活。就如李鹤意所言,天高海阔任鸟飞,她便是离开了府中,他们也依旧是她的后盾。

可鸟儿飞得再高再远也会回家,她的家就在这里,谈何离开。

更何况,还有沈家……

是啊,还有沈家,这些年日子过得太顺遂,她险些都要忘记那些血淋淋的往事。

“我不想离开。”

李鹤意笑容敛起,“那你可知,若你仍在府中,女子之身,暴露不过是迟早之事,届时你又该如何?”

“轻则被打发卖出去,重则乱棍打死,更何况你在兄长旁边的院子住了这么多年,你的清誉可以不顾,那他的呢?”

一连串的质问让沈观衣有些发懵,下意识开口,“那、那我该怎么办……”

“你想留在府中?”

她抿唇颔首。

李鹤意又道:“可是因为我与兄长?”

见她仍旧点头,李鹤意目光如隼,“若只能有一个留在府中的理由呢,是因我,还是兄长?”

沈观衣怔愣的张了张唇。

“观一,你需得老实回答我,我才能替你想出法子来。”

半晌过去,沈观衣细声扭捏道:“因为……大公子。”

尽管为何扭捏,沈观衣也不知晓,只是觉着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羞人。

李鹤意忽然笑了,仿佛方才咄咄逼人的不是他。

“既如此,那我倒是有一个法子,让你可以一直留在府中,还能以女子之身示人。”

“什么法子?”

鹊锦宽袍缓缓贴近,李鹤意俯身轻言,片刻之后,沈观衣双颊通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她慌张的起身,往外跑去,“我、我……大公子快回来了,我还未将茶煮好,先、先走一步。”

看着她慌忙逃窜的背影,李鹤意摇头轻叹。

他年纪虽轻,但却知晓兄长之性情,便是一开始观一无处可去,他将人带回府中暂住无可厚非。

可如今五年过去,观一身段容色皆是上乘,区区长衫,如何掩盖风华之姿?

他能想到的,兄长未必想不到。

既没提及让观一出府,便是有旁的打算。

那打算在他看来,或许连兄长自个儿都没察觉。

没察觉他近来偶然间看向观一的眼神,柔情万千。

这头,沈观衣匆匆跑走后,脸颊仍是烫的厉害,她埋首用掌心贴着双颊,试图让其冷静下来。

因着没瞧路,一头扎进了硬朗的胸膛之中,雪松入鼻,带着清泠之气。

这味道再熟悉不过,她便是不擡头,也知晓来人是谁,更何况,她如今不敢擡头。

冷淡的嗓音从颅顶传来:“还不起来。”

沈观衣屏住呼息,极慢的后退一步,声音细如蚊蝇,“大公子……”

她垂着头,只能瞧见那双六合靴调了个方位,推门而入。

书房共有六扇窗户,清风交汇,寂静宁人,东边墙面摆放着一处软榻,自她来后,多是她歇息午休之地。而与之相邻的便是李鹤珣平素读书习字的地方,紫檀木昂贵稀有,便是这小小的一方桌案,便已然价值连城。

是以沈观衣每每煮茶研墨之时,都万般小心。

可今日,她有些心不在焉,墨条在砚中打着转,李鹤珣已停笔许久,她却仍未发现。

“可是我哪处得罪了你?”

冷淡的嗓音唤回了她的神智,望着那从香炉中缓缓升起的青烟,沈观衣连忙道:“没有,我……”

“若没有,为何不敢看我?”

沈观衣身子一僵。

“若你做我的嫂嫂,便能以女子之身,留在府中了。”

耳边是李鹤意云淡风轻的声音,不知怎的,自听见这话之后,她便有些不自在,如今与李鹤珣共处一室,都像是别有用心般。

她只能尽力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可越是掩饰,便越是破绽百出,与往日不同。

好在李鹤珣并未在这上头纠葛许久,他缓缓起身,自她身边走过,熏过香的衣衫拂过她的指尖,布料绵软,有些酥痒。

“跟我来。”

沈观衣压下心头的异样,默不作声的跟在李鹤珣身后穿过长廊,走向一处凉亭。

亭中只有一方石桌,平日里李鹤珣与李鹤意便常常在此处对弈,只是今日桌上摆放着几道佳肴,与她同样做男子打扮的探春候在一旁,巧笑嫣然的看着她。

沈观衣似有所感,猛地看向走在她身侧的男子。

这一瞧,沈观衣才恍然发觉当年那个矜贵冷漠的少年早已出落得如此俊朗,冷硬的线条让他瞧上去有些不近人情,仿若山巅之上的青竹,孤傲冷清,不问世事。

沈观衣看的有些出神,以至于李鹤珣侧头瞧来时,直直的撞入他漆黑幽深的瞳仁中。

不似以为的那般冰冷,如春风化雨,让人躲闪不及。

心头一悸,沈观衣状似无意的看向他处,与之相比,李鹤珣则要淡然的多,他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只是瞳仁之下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幽深。

不多时,李鹤意踏着日光而来,一开口,却让气氛更加怪异了几分,“阿兄,这些都是你特意为观一准备的吗?”

探春与他一唱一和,“可不是嘛,前几日奴才不过说了一句观衣先前念叨着想在生辰这日与家人一同用膳,大公子便让奴才去准备了这些。”

李鹤意自顾自的走到一旁坐下,“阿兄用心了。”

李鹤珣瞧了李鹤意一眼,并不多言。

直到沈观衣小声道:“多谢大公子。”

李鹤珣脸上的冷意才消融一点,轻轻应了一声。

“来,今日是观一的生辰,我先敬她一杯,愿她……”李鹤意抿唇笑道:“心想事成。”

沈观衣自是知晓他在说什么,顿时紧张的揪住衣角,恨不能捂上他的嘴,都怪他先前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让她到现在都无法平静下来。

就在李鹤意潇洒仰头,一饮而尽之时,唇齿间顿时察觉不对,呛个不停,“哥,怎么是茶啊?”

李鹤珣懒得理会他,转头看向沈观衣,抿唇道:“用膳吧。”

“哥,你都不祝咱们的小寿星生辰喜乐吗?”

“李鹤意,近日学堂无事,你若清闲便帮我摘抄礼记四十六篇。”

李鹤意笑意不减,“阿兄,你便是不威胁我,我也会帮你的。”

李鹤珣顿时没了脾气,昵了他一眼。

阿意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早慧,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好似能瞧见诸多虚妄。

用和尚的话说,便是身有慧根,玲珑常在,乃是至善至纯之人。

李鹤珣执起杯中清茶,看向沈观衣,开口轻唤:“观衣。”

潺潺如溪水的声音与往日一般无二,可今天却不知怎的,心口扑通扑通的狂跳,竟有些紧张。

沈观衣握着茶杯的手都有些不稳,故作镇定的眨眨眼,“大公子……”

“我没别的祝贺,只愿你岁岁有今日,年年有今朝。”

沈欢衣被他瞧得不自在,连忙掩耳盗铃的低头。以为这样,就能瞧不见她此刻没出息的样子了。

殊不知在李鹤珣眼里,眼前的小姑娘长睫轻颤,恨不得将头藏进胸口,埋得深了,那点从衣襟中钻出的脖颈,白腻的如同上好的羊脂玉。

李鹤珣虽不知她今日为何有些不同,但见她窘迫的模样,也颇为可爱,眼底不自觉的划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观衣,生辰快乐。”

“观一,生辰快乐。”

探春动了动唇,无声道:姑娘,生辰快乐。

酸涩瞬间涌上眼眶,模糊一瞬,沈观衣咬唇道:“谢谢你们。”

“好了,今日可是高兴日子,再不吃可要冷了,别浪费了阿兄一片心意。”

李鹤珣忍无可忍,“李鹤意!”

“真不错。”李鹤意咬下一口酱鸭,笑眼弯弯,丝毫没将他的警告放在眼中。

“来,尝尝,给你个大鸭腿。”

沈观衣感动的夹起鸭腿,可她万万想不到,肉质这般紧实,她撕扯半晌,忍不住一个用力——

鸭肉吃到了,手肘也打在了坐在她身边的李鹤珣的手臂上。

他刚夹上的菜被这样一晃,毫无预料的落到了茶杯中,茶水四溅,星星点点的黏在他的脸上。

他略有些怔愣。

或许是他片刻的发懵过于好笑,沈观衣心中有愧却也忍不住弯起嘴角,不停的用绢帕去替他擦拭,“大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倒是一旁的李鹤意,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哥,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除李鹤珣外,皆是其乐融融,欢笑一片,连旁边的青竹,都忍不住在风中抖擞几下,与她们一同热闹。

隔日更if后续,后续应该是最后一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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