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2/2)
谢添眼皮子当即就是一跳,一颗心沉了又沉,拧着眉头问道:“长宁怎么会在宫里?”
许酒道:“宫变那日她正在宫里陪着太后,出事的时候没来的及出去。”许酒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张布防图来展开,指着上面的一处地方对谢添说道:“这两处官沟直通到皇城底下,沈青寻正打算派人出来寻找粮食。我觉得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机会,不妨派人堵死了官沟,再将沈青寻闷上几日,也可再消耗他一部分战力。”
谢添心里记挂着柳忱,眼下又哪里能等得。闻听许酒一席话,谢添将一只手用力的拍在布防图上,冷笑道:“沈青寻已经躲得够久了,该让他出来遛遛了。”
“公子打算怎么做?”许酒有些意外的望着谢添。凭借着他的经验来说,这时候与沈青寻面对面起冲突并不是个好选择,毕竟沈青寻被困在皇城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的人力消耗就越大。可谢添越是急切,就愈发说明他对自家娘子的在乎,对于这一点,许酒自然乐见其成。故而他并未再反对,而是打算配合谢添的行动。
谢添指着其中一条官沟说道:“若我猜的不错,这条官沟应该能直通到乾元殿外。那里有一条龙口,只需搬开外面几块石头,护城河的水就能瞬间倒灌进皇城里。沈青寻既然想缩在皇城里当乌龟,那我就送他一程。”谢添所说的这条龙口,实际上是为了方便宫人们洗刷宫城而建。因为先帝幼时曾落过一次水,出于忌讳,这条龙口便再也未开过。谢添幼年顽皮,随着父亲入宫的时候无意中搬开过龙口上面压着的石头,护城河水顷刻便灌入了皇城,吓坏了乾元殿外伺候着的宫人。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当年在宫中伺候的那批宫人早已经离开,眼下这皇城里能知道龙口秘密的,怕是只有寥寥几个人。
谢添与许酒连夜制定了计划,人手不足,又将宁五郎和上官云请了来。次日夜晚,谢添与许酒带着人埋伏在官沟前。约子夜时,果见着几个人灰头土脸的从官沟里爬了出来。谢添的人身手利落的上前将那几个人结果了,只留了一个看起来机灵些的。“想死还是想活?”谢添将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问。
脚底下全是同僚的尸体,那人吓得两股战战,连忙答道:“想、想活。”“想活就乖乖的往回带路。”谢添简单问了问这人情况,得知他们这趟只是出来采路,皇城那头并无接应,这方有些放了心。一行十几个人顺着狭窄的官沟往皇城里爬,谢添腿疼的紧,却始终咬着牙不吭一声。
众人顺着官沟走到了皇城里面,隐约能听见头顶传来御林军的巡逻的脚步声。直至声音远去,许酒用刀抵着那人的后心走出了官沟,确认四下里安全,这方将谢添拉了出来。众人进入皇城之后立刻兵分成三路,许酒带着人直奔皇城门口,谢添则带着人直奔后宫寻找被挟持的妃子和太后等人。余下飞鹘只带了三个得力好手,按照谢添所说的方位去开启龙口。
这是一个注定不得安眠的夜晚。沈青寻身着明黄的龙袍,脸色狰狞的坐在龙塌上。自从被困皇城之后,他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整日整日的噩梦,让他不得不走了赵天封的老路,吃起了寒食散。沈青寻的面前,黑压压跪了一群人。为首者年愈四十,衣着华丽,姿容端庄,正是当朝的太后。
“老匹夫,你从是不从!”沈青寻咬牙切齿,一脚踹在了太后的胸口上。这一脚力度不小,太后被踹的鼻子冒血,却仍是维持着后宫之主的端庄体面,忍痛答道:“叛臣贼子,休想从哀家这里坏了皇族血脉。你想认哀家为母亲入皇家族谱,这般春秋大梦还是留着下辈子再做吧。”
沈青寻气急败坏,随手拎起一个妃子走到太后面前,一刀便捅进对方的胸口里。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血滴溅落在太后凝脂般的肌肤上,沈青寻狞笑道:“不急,这后宫的女人多了,你一日不同意我便宰一个,屠完你们,我再去将两个姓赵的杀了。届时这整个天下,就都是我沈青寻的了。”
太后巍然不动,只用怜悯的目光看了沈青寻一眼。跪坐在太后的身旁的高贵妃却早已被吓破了胆,眼睁睁看见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竟白眼一翻晕了过去。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大乱之声。沈青寻心情恶劣至极,走到门口厉声质问:“何事喧哗?”
殿门只开了一指宽的缝隙,夹着夜晚清冷的风,利剑闪着寒芒便刺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