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诀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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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阳摇了摇头,他背后背着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一块翠玉的玉匣,巴掌大,不深,上面有一块凹陷,凹陷里还填满了红色的蜡。

蒋行舟写字问他:在哪里找到的?

阮阳也写:一块地砖

皇陵那么多墙砖地砖,而且还得避人耳目,阮阳花了很大的功夫才一一找过去,总算是真让他找到了。

但他不敢贸然打开,这蜡封上了年头,有些脆,稍微一抠就安不回去了。

蒋行舟叹了口气,轻轻地摸了摸阮阳的头。

阮阳不是很适应这样的接触,但他没有躲,咬着嘴唇站在原地,看着很乖,又有点可怜。

-打开吗?

阮阳问他。

-打开看看。

-小心蜡封会碎。

蒋行舟走到桌旁,拿起瓷勺,放在烛上烤热了,再一点点去挖凹陷里面的红蜡。挖下来的蜡被收集在了一起,堆在阮阳的掌心上。

阮阳默默地看着蒋行舟,他和稷王一样,被禁锢在了一间不大的屋子里,手上脚上都上了铐,链条的那边被固定在梁木上。

铁链很粗,比江源县赵历关蒋行舟的那间地牢里的铁栏杆还粗上不少,阮阳估摸了一下,光是砍断链条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恐怕到时候还没砍断,外面的人就先闻声而入了。

阮阳想救蒋行舟,他看不得蒋行舟这样。

他本该手执豪笔狂吟醉舞,却被贬入奴籍,上了铁铐,明天烙刑过后便要流放朔州,从此只能白雪黄沙为伴,再不得踏出那方寸一步。

阮阳也是戴罪之身,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但他看不得蒋行舟也变成这样。

蒋行舟看破了阮阳的心思,用口型告诉他:都是浮名,没事的。

不是浮名,阮阳想反驳,蒋行舟为西南郡和京城百姓做的那些,怎么能用轻飘飘的浮名二字盖过?

蒋行舟冲他招手,他便压下心思走了上去,只见蒋行舟抚摸着玉匣上的凹痕,凹痕里有坑坑洼洼的凸起和下陷,他沉沉思虑了一阵,随后眼睛一亮,向阮阳讨来玉佩,往上一扣,竟然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

咔哒一声轻响,玉匣的机关开了。

遗诏就躺在里面,因为玉匣内密不透风,经过了几十年,纸竟然还和新的一样。

蒋行舟小心地拿出遗诏,二人便脑袋挨脑袋地凑在一起看,看着看着,阮阳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蒋行舟突然正色,在阮阳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这遗诏当年或许有人看过,但这么多年过去,死的死亡的亡,现在唯有天、地、你、我亲眼看过这封遗诏。

阮阳迟疑地点了点头。

他见蒋行舟拖着铁链走到桌旁,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的玉盒被盖了起来,连蜡封都原封不动地封了回去。

-你从今以后不可再打开这玉匣了,任何人问起遗诏的事你也都说不知道,包括小厮,阿南,莲蓬,木凌,还有所有你认识的人,听懂了吗?

这句话很长,蒋行舟写写停停,确保阮阳弄懂每一句话是什么。

阮阳看着蒋行舟,总觉得他现在这副样子怪怪的。

说不上来,为什么要嘱咐这些?就算要流放朔州,他也会救他的,又不是不见了,为什么要说那么远的事?

蒋行舟将玉匣重新放回包袱里,又坐在桌前写了一封信,让阮阳交给毕如,然后塞在了阮阳的襟前。

阮阳还在看蒋行舟。

蒋行舟笑了,一个没忍住,轻轻抚上阮阳的脸,将那里的头发别在他的耳后,用口型问他:看什么呢?

阮阳摇摇头,勉强扯了个笑:看你好看。

-看吧,多看会。

蒋行舟满目柔情。

-你明天早上受刑,中午出城,我晚上在城外等你。

-别来。

-为什么?

阮阳神色一变。

蒋行舟安抚他:他们会安排人埋伏的,等到了朔州再说比较好。你先去找木凌,告诉他京城里的这些事,然后把阿南他们安顿好,再来朔州找我,

阮阳不同意:我要跟你一起走。

-不管是要讨伐皇帝,还是讨伐谢秉怀,这件事仅凭你我做不到的,你好歹要让木凌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候才不会措手不及,对不对?

阮阳显然是听进去了,却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蒋行舟又说:明天一早他们会抄家,今晚就走,毕如可以信任,你多让他帮帮你。

阮阳想从蒋行舟的神色里看出什么,但蒋行舟一派轻松,甚至还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去,然后轻轻拆开了他束着的长发。

阮阳一惊,蒋行舟贴在他的耳边,极小声道:“头发歪了,别动。”

蒋行舟用一只掌握住他满头青丝,然后从心口的内兜抽出来一条长长的发带。

——不是宫娆给他的那一条,这是蒋行舟上街买了材料,照着那一条自己一点一点编的,虽然技艺笨拙,但很结实,恐怕用十年都不会坏。

既然要得偿所愿,总不能用别人送的东西。

蒋行舟动作很轻,以指作梳,连阮阳的一根头发都没梳掉。

阮阳发如泼墨,这条发带是绀蓝色的,很合衬。

窗外的鸟雀啼鸣,晨光已经熹微。

做好这一切,蒋行舟拍拍阮阳的背,让他走。

阮阳不动,蒋行舟将他转过来,用口型说:听话。

阮阳侧了侧脸,竟是上前一步,主动投怀。

这个动作是在说,蒋行舟,你要等我。

蒋行舟俯下身去,贴着耳廓道:“我等你。”

阮阳手捧玉盒,临别时,又说了句:你等我。

蒋行舟失笑:好,我等你。

他朝阮阳挥挥手,让他赶快走。

阮阳回过头去,背对着蒋行舟,肩膀轻轻地颤了一下。

蒋行舟很心疼,但他这次没有心软。

他就这么目送着阮阳跃出窗户,跳向黎明,便将写好的那个纸团扔了出去,然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终归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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