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五条悟单手拧开瓶盖,喝了口气泡水。青柠清爽,与碳酸饮料叠加,爽感翻倍。
“重点不是那老头。杰,我小时候很困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和爸爸妈妈一起,而我总是和爷爷一起。我住在爷爷的北院,连看望父亲和爸爸的日子和时间,都是爷爷批准的。”
五条悟很小的时候,问过爷爷这个问题。爷爷说他是未来家主,理应在他身边由他抚养。
可我会想爸爸。为什么不能每日去看爸爸?小五条悟委屈地问。
你需要认真学习严格训练,等你有实力保护自己保护家人,就可以时时见到爸爸。
这对于一个小孩来说,是个遥远却诱人的承诺。小五条悟很刻苦,可是还没等他变强,五条璟去世了。
五条璟的去世让五条溥宽松了之前的规定,五条悟完成当日的训练就可以去看清水远南。可是,清水远南病得越来越重,五条悟没机会和他讲话。
为此他怨恨过五条溥。
别的小孩有父母陪伴的美好童年,他却只有训练训练训练。班里的同学说爸爸能扛着自己跑得比风还快,妈妈会做世界上最好吃的咖喱饭,小五条悟只能说爷爷很厉害。
这份怨恨在他逐渐长大的过程中,被压下去,其它事情占据了他的心思和精力,他几乎忘记了幼时的怨气。
但并没有消解。
直到今日,他忽然领悟了缘由。
他没有和其他小朋友一样的童年,不是因为五条溥,是因为他自己。
他是六眼,他是神子,他是最强。
他需要被保护,直到他足够强大能够自保。在此之前,五条溥时时刻刻把他护在身旁。
青柠饮料喝完,五条悟倚着路灯柱把这些话讲出来。路边行人神色匆匆,在身旁穿行。
夏油杰静静地听着,五条悟从来没有跟他讲过这些深藏的心思。他总是嬉皮笑脸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不会困扰到他的模样。
夏油杰真希望自己此刻在他身边,让他有所依靠地诉说曾经的挣扎与心结。
“悟,我晚上回去找你。”
“杰,”五条悟做了个投篮的动作,饮料瓶精准地落入身侧的垃圾桶,“你上次说在查一件事,不能告诉我,查好了吗?”
那边迟迟没有回应,五条悟又开始心慌,他太想知道是什么事了,杰为什么连他都不说。
“算了,”五条悟低声说。
现在不讲就算了,没关系,等杰愿意告诉他……
“我告诉你,”他听见夏油杰说,“悟,我想当面告诉你,好吗?我晚上回去找你,好吗?”
“真的?你查好了?可以讲了?”前一秒还语气恹恹的五条悟瞬间精神了,“我过去找你!”
“不用,你别跑了,”夏油杰可以想象五条悟当下的神情,猫猫真的很好哄,他后悔没早点下决心,害悟忧心疑虑了这么久。
“天一黑我就过去。”
“别被人类看见了,”夏油杰过来要骑虹龙,骑虹龙要等天黑,五条悟心情好起来,“我现在可是理事会成员,有权对夏油杰同学乱用诅咒的行为加重惩罚。”
“是吗,”听得出夏油杰故意贴近了话筒,似有若无的气音跟着传过来,绕得耳钉都有了温度,“五条大人怎么罚,都,行。”
五条悟挂了电话,在路口买了些婴儿小零食,到了家便往东院去。
走廊上阿墨拿着药盒正要进屋。
“小延病了?”五条悟认得包装,是幼儿退烧贴。
“先生。”阿墨行礼,回道:“延少爷昨儿半夜有些咳,早晨烧起来了,温度不高,清水先生说,先物理降温观察看看。”
昨天夜里开始,爸爸肯定一直没睡。五条悟和阿墨一起进了卧房,清水站在床边,正用温热毛巾给五条延擦脖颈和胳膊。
“爸。”五条悟洗了手,走过去说:“我来吧。您去休息会。”
清水瞧他脸色不好,不肯交给他,被五条悟连哄带劝推出去。
五条延不同于普通婴儿,出生以来只病过一次,健康得不得了。这下小脸儿烧得红通通的,咳个不停。
五条悟不敢马虎,问了医生,又上网搜,都说烧得不厉害就物理降温,过了38.5或者小孩哭闹不止,再用药。
可五条延体质不一样,也不是爱哭闹的娃,也不知道该不该照着做。五条悟就坐在旁边盯着,退烧贴贴好,又让阿墨端了盆温水,给小家伙擦脖子、胳膊,手脚。
小家伙醒了三次,五条悟给他喂咳嗽药水和蔬果泥,带着玩了会玩具小火车。
一直忙活到晚上快十点,五条延的烧完全退了,人也睡安稳了。
五条悟回房,精神一松懈,才察觉腺体那块又痛又胀,到了一碰就痛得抽气的地步。
视线又开始一会清晰一会模糊,他感觉不太好,打算问问硝子,不确定是不是特殊期,能不能直接用她给的药剂。
回家以后一直没看手机,这会儿拿出来,发现三个未接电话。
两个是源清。他在语音信箱留了言,询问五条悟的状况。没什么要紧事。
还有一个是夏油杰。
这个点,杰该回来了吧。五条悟看了眼时间,摁下回拨。
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