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2/2）

“别装了老头儿，”五条悟对他一口一个“妖灵”一口一个“暴虐”满腔忿然，气得发抖，驳斥道：“打斗现场杰的血迹最多，你们分明是奔着他的命去的！”

“你看夜蛾，五条先生也承认，那些术师确实是被反抗的夏油所杀。”

“不是。”五条悟没想到乐岩寺竟然这么断章取义，扣他的漏洞。“我只是说你们这次行动心怀不轨动机不纯！你说杰是妖灵，证据呢？你说人是他杀的，证据呢？”

“我发给各位的资料，足以证明夏油俊行的妖灵之身。”

乐岩寺成竹在胸，那些资料记载了夏油俊行在警局的任务详情，有几次险情，明明毫无生还机会，其它人都重伤或牺牲，唯独夏油俊行毫发无损。

如果一次是巧合，三五次就没法解释了。

而且他进警局前的档案空白，像是凭空出现了这么个人。

更怪异的是，他在来东京之前，生活在神奈川，曾经的邻居不经意拍下的照片，显示他和现在的样貌几乎没变。

还有突然搬去小樽……

种种迹象，几乎可以确定他不是普通人类。

“至于夏油杰，我和武亲眼见到他化身妖灵，打伤了我们，与同伴一起逃离小樽。这还不够？！”

“全凭你一张嘴，那个傻大个儿跟你一伙，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五条悟不留情面：“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忽悠谁呢。”

“若是能抓到夏油杰，自然可以证明我说的是事实。源氏的咒具能够给出指示。”

“乐岩寺，你再敢动杰，我……”不等五条悟恶语讲出，乐岩寺抢道：

“五条先生这么费心为好友辩驳，甚至在病房大打出手，这份情意真是让人感动。”

苍老干瘪的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的微笑：

“不如请五条先生负责找寻夏油杰的任务？”

“老爷爷，你不用在这阴阳怪气，”五条悟冷声说：“我本来就会找他。你一把年纪，就不要奔波劳碌了吧，安心待在医院养伤。今天的事没完，你和你手下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五条先生，”理事会的伊东从京都赶来，对这边的恩怨情仇并不很了解，单纯地提醒道：“乐岩寺先生是前辈，请注意您的措辞。”

“无妨无妨，”乐岩寺大度地摆手，道：“措辞事小，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五条先生会不会徇私，找到夏油而不告知，与妖灵暗通款曲。恕我直言，你二人若是联手请，咒术届怕是没有安宁之日。”

五条悟就知道，这老头恨不得偷偷把夏油杰杀了先斩后奏，怎么会放心让他负责找人。

“那你想怎么样？”

“契阔束缚。”乐岩寺扬声道：“与我建立契约，五条，你愿意吗？”

他故意的。当着赶来的理事会和其它术师的面，要求五条悟与他建立契约。

“内容呢？”五条悟问。

“你找到夏油杰，必须第一时间告知我们理事会的其它术师。而我，绝不插手你找人的过程，即使我意外遇到夏油杰，也绝不动手，必须先通知你。”

乐岩寺镇定地看着五条悟。

他一定会答应，他看到了现场夏油杰的血，害怕夏油杰再出意外，被自己的人伤到。

年轻人的情意总是这么诚挚动人，真是令人羡慕，并且——很好利用。

而且，夏油杰是妖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五条悟不肯信，到时候人找回来，一测便知。然后按律法处置就好，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果然，五条悟伸出手：“成交。”

他有自己的考量。

一方面不想让乐岩寺插手，这老头阴狠，暗箭难防，不知道会对杰做什么。

另一方面，不论杰是不是妖灵，只要找到他，五条悟就能保护他。就算所有咒术师一起上，也不是五条悟的对手。通不通知理事会，没什么关系。

“诸位做个见证，任何一方有违契约，变作废人也不得有怨。”

五条悟与乐岩寺握住手，乐岩寺用沙哑的嗓音缓缓吟唱“契阔”。

一条黑色锁链的虚影自乐岩寺的掌心生出，绕过他的手腕，延伸至五条悟，再缠绕五条悟的手腕，捆绑他们握住的手。

随着“契阔”吟诵完毕，锁链越来越紧，融进二人的肌肤，契约达成。

五条悟离开时经过乐岩寺身旁，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脸衅然道：

“有句话你说得不对，老爷爷，不用联手，我和杰要是真的想，随便谁都可以让咒术届失去安宁。”

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五条悟与乐岩寺的结契上时，没人察觉住院部大楼外，一道白影自窗檐跃下，落地后蹿入草丛，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隐匿于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