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2）

“所以，我真的见过甚至认识藤原一郎。”清水惊道。

“看样子是这样。”五条悟点头，“那时候藤原一郎的爸爸还没变成咒诅师，他可以参加咒术师大会，并站在中间。”

“我们清水家在京都算不上前三，祖传的术式是疗愈，没有攻击性，照理不该在中间的。”清水努力回想，却没有头绪。“或许该找其它家的人问一问。”

“谁在这里？”

他们进屋的时候并没有关门，门外突然响起一声警惕的问询。二人擡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位手持鸡毛掸的老妇人。

“远南少爷？”那妇人一眼瞧见清水远南，定睛道：“是小少爷吗？”

“葵阿姨？”清水由跪坐的姿势站起来，难以置信道：“您怎么在这里？”

那妇人眼白带着苍老的浑浊感，闻言泛红，伸出双手颤声道：“一直在，我一直在这里。”

这是清水家的旧仆，自小长在清水家，清水远南出生后，一直由她照料，两人感情不似主仆，更像母子。清水远南出嫁，没几年清水父亲去世，家仆们得了可观的津贴，离开了清水家。

葵没有亲戚，无处可去，竟一直留在这里，每日照例打扫屋舍，修花锄草，这般过了近二十年。

与昔日的小主人相见，葵喜不自胜老泪纵横，握着清水的手来回抚摸。

清水跟着流泪，问道：“葵阿姨一直在这里，怎么不去东京找我？”

“怕打扰少爷，阿姨在这里挺好，住了一辈子，习惯了。”像母亲一般，葵总觉得清水瘦，埋怨说：“少爷挑食的毛病没改是不是。”

清水揉了眼，又听见葵说：“瞧我糊涂的。清水先生早不是少爷了，这位是五条少爷吧？”

“嗯。”

“奶奶好。”

“少爷好。跟清水先生一个模子套出来的，真俊。”

三人寒暄一阵，说到正题。葵记得藤原成，也记得他儿子藤原一郎。

“那时候藤原先生常常过来拜访，十次有九次都带着他那大儿子。清水先生小时候和他玩得次数不少，不记得了吗？”

清水摇头，“一点也不记得。像是相关的记忆完全被抹除了。”

“哎，说来可惜，谁成想藤原先生入了邪道，成了咒诅师呢。难道这也遗传吗？藤原祖上就出过咒诅师。”葵叹息道：“留下那小男孩独自守着家。清水先生，我说老先生心软，还去探望过那个小孩，您也一起去过。老先生让您在学校关照藤原家那个小少爷，说幼子无辜，怕他被人欺负。”

“那我……我欺负过他吗？”

“当然没有。”葵慈爱地看着清水，说：“先生您更心软，一如既往同藤原家那个小孩玩，旁人笑话他的时候还维护他呢。后来不知怎的，你们两个突然生疏了，藤原少爷没再来过咱们家，您也没再提过这个人。”

“我……我完全不记得。”清水呢喃道。

“爸，我猜，如果藤原告诉杰的话是真的，我猜测，那家伙追求您，被拒绝，自尊心受创了小心眼了钻牛角尖儿了，直接跟您绝交还把你们相关的记忆删了。”五条悟分析得头头是道，“越是自卑的人，外现的自尊心越强，敏感到受不得一点挫败。”

稚内。

夏油杰顺着石阶走进地下室，里头四张操作台，台面零件工具废铜烂铁杂乱无章。沿墙的格子间看上去像是一个一个的储存仓，里头空空如也。

来晚了。

夏油杰仔细查看一遍，乐岩寺至少三个小时前还在这里。

他来晚了。

等等。

除了乐岩寺，还有不易察觉的藤原留下的气息。

以乐岩寺的老谋深算，不可能没猜到，当初围攻夏油杰、抓捕夏油夫妇，被妖灵碰巧拦截，是藤原放的消息。

这里没有打斗痕迹，他们两个人和平地商议了什么，谋划了什么。

这两个人肉眼可见的共同目标，是五条家。

五条悟。

他们已经行动了。

夏油杰迅速返回，在经过洞口时拎起残躯武2，跳上虹龙往南飞去。

“悟，你在哪？”

顾不得防备监听或追踪，直接拨通了五条悟的手机。

“京都。去美山町的路上，我爸约了藤原，怎么了？”

“先别去！”夏油杰那边风声呼啸，语气急切，“老头可能和他一起，带着……”

通讯中断，五条悟看看手机，信号满格。

他记得夏油杰说过，他和妖灵们的藏身之处极为偏僻，大概信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