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2/2）
温霁雪说的没错，无论他怎么说，顾父都不可能现在就相信他把顾凡交给他。
于是顾父又问：“那我要是一直不同意呢？”
温霁雪道：“那我就一直努力下去。”
说完他笑了笑，语气平和又态度诚恳地坦然道：“我不急，人生还很长，几十年我还是等得起的。您和伯母是顾凡最重要的人，我自然会完全尊重你们的意见。”
顾父：“……”
他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了。
这看起来刚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都是从哪里磨出来的耐心，这么好说话？
顾父颇有些纳罕地重新打量了温霁雪一番。
温霁雪坦然地任他打量，半晌后，又主动道：“我确实给不出什么未来一定会让顾凡幸福的承诺，因为在我看来，幸不幸福是顾凡的感受，我只能尽全力去做，而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做到做对，所以那就只能是个虚无缥缈的空头支票罢了。但我自己的事情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本以为温霁雪是在作死，结果他话锋一转，突然接着说：“我对顾凡的心意不可能再改变了，只要他还愿意跟我在一起一天，我就会努力对他好一天，在这段关系里，我永远不可能是那个先离开的人。”
当然，如果顾凡想走，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放他走就是了。
只是这话就没必要同顾父说了。
而顾父也确实被他的话所打动，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而在厨房里的顾凡，突然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旁边的顾母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点好笑的事情。
顾凡摇摇头，把温霁雪拿来忽悠他爹的话抛在脑后，手里却是在笑的同时半点没耽误干活，拎起菜刀就笃笃笃地飞快切着土豆。
而正在旁边坐着摘菜地顾母见状，视线跟着暗淡了两分，手里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身为母亲，他如何看不出顾凡身上突如其来的蜕变。
从前一心只有画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顾凡，突然之间就学会了一手精妙的刀工。
哪怕顾凡再怎么推脱是他天赋异禀，拿起刀来就知道怎么做菜，可经过大量练习才能掌握的刀工的痕迹还是没办法完全遮掩。
又或许，是顾凡本就没想着遮掩。
但顾凡不说，他们也不会问。
顾母只是问他：“想好了，就这个人了？”
顾凡边切着菜，连头都没擡，勾了勾唇角道：“嗯，早就想好了。”
早在攻略任务开始之前，早在他的意外死亡之前，早在半年前他向父母坦白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顾母：“……好，挺好的。”
她眼眶有点发热。
对于温霁雪，顾母其实是满意的。
在今天之前，从顾凡的描述中，或许能有个六分，但今日见过，就已经是满分了。
不用他人多说，这两人相处时那种无所遁形的排他氛围，其实就已经给了顾母标准答案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经历过什么，才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
她有些欣慰，又有点心疼顾凡。
不过她信任自己的直觉，何况儿孙自有儿孙福，那是顾凡的人生，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祝福了。
于是顾母把已经到嘴边的哽咽往下咽了咽，睁大双眼逼退眼泪笑着说：“眼光确实不错，小伙子长得特别好看。”
顾凡则是默契地对顾母的眼泪故作不知，得意洋洋说：“那当然，当初在学校里面我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就是这个人没跑了，他好看的那可真是……”
两人在厨房的谈话愈发轻松起来，外面的对话却越来越严肃。
顾父总体来讲对温霁雪是还算满意的，只是他背后那个糟心的家庭……
这么想，他也就问出来了。
温霁雪也坦然道：“我父亲的确对我和顾凡的事情并不赞同，但对我来说，只有顾凡本人和他重视的人的意见才是重要的。”
换句话说，就是温父的意见对温霁雪来说并不重要，顾凡和顾父自然也不用把他放在心上。
顾父闻言下意识皱了下眉头：“但温家……”
这不仅仅是温霁雪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温父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温霁雪理解他的担忧，于是也坦白说：“我不会继承温家，自然跟他也不会再有什么纠葛，更加不会让他来打扰我和顾凡的生活。”
顾父闻言挑了挑眉头，问道：“不继承温家，那你打算做什么？”
据他了解，温霁雪所在的应该是商学院，这个培养模式，难道不是想让他回去继承家业吗？
也正是因为看出了温父的打算，他才犹豫温霁雪和顾凡的事情。
毕竟顾凡一个不能生育的男孩，定然是不会让温父满意的。
温霁雪说：“我打算自己开公司，而且这件事也已经在筹备中了。”
顾父闻言有些惊讶，但想了想后，还是当了这个恶人，刁难他道：“你想自己开公司和你父亲打擂台？靠你自己吗？”
温霁雪低眉顺眼地说：“对，靠我自己。”
顾父挑了挑眉头，意外道：“不需要我们帮帮你？”
温霁雪闻言笑了笑，摇头道：“不需要。”
顾父：“……”
这显得他好像还有些自作多情了。
他第一次略显局促地摸了摸鼻头，然后清清嗓子，又问他：“可你靠自己，要多长时间才能起来？跟你说实话，我们家条件虽然不是顶尖水平，从小确也没让顾凡受过什么苦。如果你还是温家的人，我们即便对温方有诸多的担心，可物质条件却并不会怕差了顾凡的，可你如果只是个一清二白的年轻人，让我怎么能相信你？”
这话几乎是摊开来了在试探温霁雪，一方面是想看看他是不是以退为进，其实还是想着要沾顾凡的光，另一方面顾父也是在试探这个年轻人的弹性，看看他把话说成这个样子，会不会让这个一直是天之骄子的年轻人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而若温霁雪是会被这些话激怒的清高之人，那他对温霁雪的评价还得要再降一些的。
然而温霁雪闻言却笑了，笑的甚至十分坦然，然后笃定道：“这个您可以相信我，我保证，不出三年，我会给顾凡创造一个足够优渥的生活环境。”
听了他的话的顾父，居然觉得这人堪比天方夜谭样的豪言壮语，比之前的所有加起来都还要真切。
明明连要给顾凡幸福这样的承诺都给不出，这种画大饼一样的话，却能轻易地说出口。
就好像这个轻易给出来的承诺，只是一个他一定会做到的不远的未来一样。
令顾父只觉得不可思议。
可还没等他开口想要打击温霁雪莫名的自信，厨房里的顾凡和顾母就已经端着菜走了出来。
顾父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
他原本是真的对温霁雪的承诺不以为意的，谁承想刚从学校毕业的温霁雪，还真就做到了脱离温家，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而一开始，顾父和温父一样，都以为这只是年轻人为爱情叛逆所作出的一时意气。
可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都过去了，起初那个被认为会艰难维生的新生公司，不知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扎根在了偌大的商圈里面。
而直到本身职业并不涉及商圈的顾父，都从好友耳中听到温霁雪的传闻后，他才恍然惊觉——原来温霁雪竟真有这样的实力，也确实没有违背自己的承诺。
字数预估再次出错，下章继续见家长+一点点打脸，然后必完结，额发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