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2)
第27章
“小心!”
裴词安一把揽住沈若怜的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她忽然痛苦地捂着肚子,唇色惨白,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口中嗫嚅着“疼”。
裴词安的心猛地揪在一起,方才所有的疑惑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他匆忙将沈若怜抱进府中,招呼管家去请大夫。
秋容正在屋中收拾着东西,听见屋外一阵嘈杂的动静,便迎了出去,就见裴词安抱着公主脚步匆匆朝这边跑来。
她急忙将门打开,先一步去床上把床褥收拾好。
“怎的方才出去时还好好的,这才没多久就成这样了,公主这是怎么了?”
沈若怜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手按在胃部,嘴唇发白,小脸因为疼痛而皱成了一团,发梢被冷汗打湿粘在她的额头上。
裴词安沉着脸没说话,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顾不得规矩礼仪,紧紧攥住沈若怜的手,恨不能替她难受。
府里的女医很快提着药箱赶了过来,替沈若怜号过脉后只说是公主原本就肠胃娇弱,近来喝了太多药伤了胃,加之今日许是又过度食用了寒凉之物,这才导致了肠胃痉挛。
裴词安经她这么一提醒,猛然想起自己今日来时给她带了盒绿豆糕,她一时贪嘴多吃了两块儿,他瞧她吃得高兴,也没多加劝阻。
他心里不由升起一阵愧疚。
“不过也不是很严重,无需施针,我先去开服方子,完了劳烦姑娘替公主煮一碗红糖红枣姜茶来。”
秋容忙应下,“您这边请。”
裴词安陪着沈若怜,秋容领了女医下去开方子煎药。
沈若怜喝下药又喝了姜茶后,症状逐渐好转,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
她和裴词安原本刚才是打算去白府找白玥薇的,经过这么一遭,今日便哪儿也没去,裴词安在府中陪了她一下午,到了晚间又匆匆赶回了京畿大营。
沈若怜躺在床上,盯着帐顶毫无睡意。
她脑中不断回想起今日的一切,她想不明白,裴词安明明最喜欢蓝色,为何那日太子哥哥要故意对她说谎。
而且若非自己突发胃疾,裴词安那般问自己,她又该如何同他说。
沈若怜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她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而造成的,不过好在现下她搬出来了,看不到他,自己以后应当就不会再困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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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安跟着太子一直忙到亥时三刻才回了东宫。
今日嘉宁公主搬出宫后,太子便又将办公地点从东宫挪回了乾坤殿,加之今日一上午都在忙公主府的事,堆下的折子太多,回来便晚了些。
李福安伺候着太子洗漱过,看了看他似乎还未有就寝的意思,试探着问,“殿下可是还要看折子?若是要看折子,奴才再将屋中的灯点亮几盏。”
晏温虽然忙了一整天,可瞧起来精神尚且不错,尤其是换上柔软宽松的寝衣后,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白日里的持重威严,平添了几分柔和。
他走到桌旁坐下,随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本字帖,温和道:
“不用点灯了,孤随意坐会儿。”
李福安擡眸看了一眼,橘黄色的灯下,太子的面容清隽儒雅,眉眼间情绪松弛,修长白皙的手指随意翻弄着字帖,看着更像是哪家高门大户里充满书卷气的温润公子。
他不由放下心来,觉着早上公主府门前的事当是没有影响到太子心情的。
“那老奴先去门外候着了,殿下若是有事,随时唤奴才。”
晏温随意“嗯”了一声,视线并未离开手中的字帖。
李福安又过去拨了拨灯芯,放好灯签朝门边走去,然而一只脚才刚踏过门槛,忽又听得身后太子唤住了他。
“司衣署……”
太子的话顿了一下,“司衣署送来的那几只荷包在哪?”
李福安想了一下,前几日司衣署确实送过来几只荷包,但当时太子瞧都未正眼瞧一下,便让人收了起来。
他道:“都在库房收着呢,殿下是要用这些荷包赏赐下人么?奴才去准备。”
太子每年用的都是嘉宁公主亲手做的荷包,司衣署送来的那些,往年太子都让他赏给了宫里的下人,李福安以为这次还是如此。
岂料他话音刚落,晏温“啪”的一声将字帖扔回书案上,捏了捏眉心,语气里到底又攀上了一丝烦躁,“赶明儿给孤挑个能用的拿来。”
李福安:“……奴才瞧着孙小姐今儿个送给殿下那只倒是十分精致,司衣署送来的荷包料子又硬,款式又……”
李福安话未说完,便被晏温两道锋利的视线看得改了口,“奴才明日一早便去准备。”
“孙婧初那只荷包,”晏温手指点了点桌面,“登记入库吧。”
“……是。”
“孤记得,丝织节是在每三年的秋季举行?”
李福安不知他怎会突然问起这事,想了一下回答,“是,每三年秋季下旬,差不多在重阳节前后,算下来,今年倒是该举办了。”
晏温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朝李福安挥了下手,“孤知道了,下去吧。”
……
昨夜后半夜下了场雨,翌日一早雨倒是停了,空气却依旧有些寒意。
院子里玉兰花瓣落了一地,檐下滴滴答答的不时落下水珠,聚集在地下形成一个个小水洼。
李福安匆匆上了回廊,拍了拍衣摆上的潮气,这才推开门进去。
晏温已经醒了,正自己换好了里衣,李福安一惊,忙上前来接下他手里的衣裳,“殿下怎起的这么早?”
晏温不答反问,“昨夜怎么了?”
李福安替他穿好外裳,站在他面前系革带,闻言头都不敢擡,低声道:
“昨夜薛大人过来,说下午的时候嘉宁公主突发胃疾,被裴大人抱回了公主府,奴才瞧着殿下屋中的灯熄了,且听薛大人说公主已经恢复过来了,昨夜便没敢打扰殿下。”
他替晏温整理好衣裳,明黄色的四爪蟒纹锦袍衬得他气度不凡,周身散发着矜贵而又凌厉的气息,仿若天生就该是睥睨众生的上位者。
晏温走到架子旁,撩了水洗手,水声“哗哗”作响。
“可知是为何?”
李福安走过去替晏温理好袖摆,又拧了湿帕子给他擦脸,“听说是公主贪嘴,吃多了裴大人送的绿豆糕。”
“知道了。”
晏温听他说完,神色如常地洗漱完,之后坐下任李福安给自己穿好筒靴,站起身理了理衣摆,不紧不慢地出了门去上早朝去了。
再没多问一句。
李福安总以为殿下是赶着上朝,下朝后至少也会着人送些药或者派御医去再给公主看一次诊。
可直到一连过了三日,太子就跟忘了有这回事一般,照常忙他自己的,每日里不是上朝就是批折子,要不就是找大臣商议政事,倒是真的忙得不行。
一句都没再提公主生病的事。
这日晏温下了朝被皇后派人叫去,他听了宫女通传,忍不住眉心一跳。
果不其然到了凤栖宫,皇后上下打量了他两眼,问他,“你同嘉宁闹矛盾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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