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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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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让孤看看——”

“不必了!”

晏温方走过来,朝她伸出手,沈若怜就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匆忙躲开,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带着警惕。

晏温甚至在他即将碰上她的那一刻,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厌恶。

他方才还温和的笑容陡然冷了下来,一双眼睛沉沉盯着她。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月色幽幽映在门边,树影斑驳,四周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唯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回荡在空阒的房间。

静默了片刻,沈若怜垂眸摸了摸手背,淡淡问他,“皇兄为何又来了?”

晏温嗤笑一声,眼帘下压睨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孤来接你回去。”

“回去?”

晏温迫近她,笑意不达眼底,“回东宫。”

沈若怜猛地擡头看他,惨白的小脸上尽是错愕,“你疯了?!你不是答应了要送我回来?!怎么、怎么——”

晏温淡淡睨了她一眼,坐下来,捡过她掉落的火折子,打开。

火光微微晃动,明明灭灭地映照在他幽深的瞳眸中,愈发显得他神色晦暗。

“孤答应送回来的是嘉宁公主,但孤今夜来接的是孤的娇娇。”

顿了顿,他看向火折子,笑容玩味,“你说孤一把火将你这公主府烧了,对外宣称嘉宁公主被烧死了,然后将你永远关在孤的东宫,裴词安他——”

他唇角的笑意慢慢扩大,“还能找得到你么?”

沈若怜满脸不可思议,直到这一刻她仿佛才看透面前这个男人,他褪去了伪装,再不似从前那般总是温和地宠着她的太子哥哥。

他此刻仿佛一个极尽偏执的……疯子。

沈若怜后退了一步,惊恐地看向他,微微摇头,“晏温,你不能这样!”

“孤如何了?”

晏温冷眼笑看她,眼底的阴鸷呼之欲出,“孤同你说过裴词安与你定不了亲,你却为了他赶孤走?明明你那夜在孤的身下承//欢,转头便让他抱着你?!”

男人的声音沉哑中带着冷意,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危险。

沈若怜听了他不讲理的说辞,气血瞬间上涌,气红了眼,心底的怒意取代了惧怕,不管不顾地哭喊:

“那是因为我晕过去了!还有那夜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了!求求你就当没发生过不可以么?!不要再一遍一遍提醒我,我和自己的兄长睡过了!!”

打从那夜起,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没人知道她心底深处的无助!

原本她可以按部就班和裴词安成亲,相敬如宾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可如今她该怎么办?!没人能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小姑娘像是将最近一段时间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她胸膛剧烈欺负着,紧紧掐住手心,红着眼眶瞪他,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身子甚至因为激动而轻晃了两下。

明明委屈至极,却犟着不肯哭出声。

晏温捏着火折子的手一顿,手背上青筋鼓了鼓,他舌尖习惯性地碾过尖利的齿尖,疼痛带来些许快意。

良久,他重新沉默地将炭引燃,吹熄火折子放到一旁,架上提梁壶,不紧不慢添了水。

潺潺的水声落下,晏温因为隐忍而带着沙哑的声音淡淡传来,“身体如何了?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随着她一声声压抑不住的抽泣,晏温眼里的阴鸷一点点消退,直至尽数散去。

他站起身,走过去捧起小姑娘的脸,拇指拂过她眼角,“跟孤回东宫,孤找女医给你瞧瞧。”

公主府的一草一木皆是他为她亲自设计,那条船能载几人他也比谁都清楚。

没人知道,在看着他们四人说笑远去的背影时,他有多想发疯,多想直接过去,当着他们的面吻她,狠狠要她。

可他不想吓到他的小姑娘。

晏温轻叹一声,瞧着此刻满脸泪痕,似乎哭得更委屈的小姑娘,他到底克制住了心底的暴虐,“乖,别哭了,当心哭伤了身子。”

沈若怜哭得面颊泛红,擡起泪眼无助而乞求地看向他,泣不成声,“可我不想回东宫,你能不能放过我?”

今日白天里白玥薇说的那件事,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她心里,乱//伦,不知廉//耻,死不足惜,这些字眼每一个都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她与他不是兄妹,但她还是难以接受。

晏温低眼深深瞧了她几眼,轻叹着将她拥入怀中,扶着她的发,“那你告诉孤,你想怎么办?”

沈若怜哽咽的语气闷闷地从他怀中传来,“我可以此生不嫁,我想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皇宫是一座精致的囚笼。

这些年她谨小慎微,哪怕被欺负被鄙夷,也只能笑眯眯地对待所有人,这种精致而窒息的生活,若不是有他护着,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如今唯一让她留下来的理由也没有了,她想离开。

晏温沉默了片刻,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离开去哪里?”

沈若怜抽了抽鼻子,鼻腔中萦绕着他身上冷冽的竹香,她的哭声渐渐平复了不少,“去江南。”

她感觉晏温抱着她的手一紧,停了片刻,他才沉声问她,“想去江南哪儿?”

“扬州。”

她的家在西北的黄土高坡上,从前村子里来了个衣锦还乡的贵人,那贵人给了她从没见过的糕点,还告诉她这是扬州带回来的,扬州是最最繁华富庶的人间天堂。

可沈若怜话音落下,久久没听见晏温的动静,她小小地推了推他,就见他顺势放开手臂,盯着自己,眸中满是探究,“裴词安同你说什么了?”

沈若怜忽然有一瞬间的茫然,“什么?”

晏温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没什么。”

话音未落,他猛地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沈若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扎,就听他一面走一面意味深长地笑道:

“不是要去扬州么?进宫陪孤一段时日,孤便放你走。”

沈若怜一听还是要进宫陪他,原本就没几分血色的脸更加白了,她作势又要挣扎,晏温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威胁一般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没孤的允许,你能离开得了么?”

月色下,他的眸光迸射出汹涌的占有欲,强势地欲//望将她包裹,“沈若怜,你没得选。”

沈若怜抿住唇,神色满是挣扎,半晌,她将抵在他胸口的手缓缓放下。

晏温轻笑,“好姑娘。”

公主府的侧门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深更半夜,那马车在暗夜中悄无声息地从皇宫侧门驶了进去。

夜色归于平静。

回到东宫,晏温照旧让她住在自己的主殿,同他在一处。

沈若怜今日身子太虚弱,耗尽了精力,实在懒得再挣扎。

晏温命人熬了鸡丝粥来,亲自端着碗守在床边喂她。

沈若怜胃里仍翻搅的难受,可为了不惹他生气,她还是逼着自己一口一口全都吃了下去。

晏温好似对她的乖顺十分满足,正放了碗打算带她去沐浴,忽听门口薛念低声说:

“殿下,孙婧初今日几次三番想求着见您一面,您看——”

孙家判了流刑,明日天一亮就要启程,晏温略一思忖,看向沈若怜,“孤去去就回。”

沈若怜攥紧在身侧的手倏地一松,莫名松了口气,垂下眼睫轻点了下头。

其实她是希望他不要回来的。

房门开了又关,过了片刻,沈若怜缓缓擡头环视四周,水眸中渐渐涌起无尽迷茫。

晏温出了门,站在台阶上冷眼看向/>

孙婧初一身宽大的囚服上面沾满泥灰,虽然头发竭力想梳好,但因为在狱中时间太长,早就像枯草一样打了结,全身上下唯一能看的也就她那张用清水洗过的还算干净的脸。

她看见晏温,眼前一亮,急忙跪着膝行到他面前,求道:

“殿下,求您赦免民女,民女可以给您当牛做马!”

她攥住他的衣衫下摆,急切地想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民女、民女还知道哥哥的一切罪状!还有家父、家父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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