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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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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稀里咕噜……

谢鹭埋头进大碗,两指尖捏筷子却不搅不拌,直接翻碗把用料丰富的香甜米粥吞入喉咙,毫无饭桌礼仪可言。毕竟饥饿已经到了本能的地步,不需要礼仪来遮羞。闭关以来持续极低限度的饮食,最后几天的辟谷,让她在破关后必须第一时间吃饭喝水。好在出来就见郭萱雅,箪食壶浆以迎救星。

郭萱雅从赶回来报信的飞骑护卫得知始山人态度奇怪无礼,何易晞杳无音信。这种异常让她嗅出非常危险的气息。今晚三日之期已到,郡主不归,明天就该闭紧城门一心迎敌。反正在何易晞的认知里,瓮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各在其位,各尽其责。就算没有瓮城郡主,瓮城该战一样战。

郭萱雅其实也报以相同的看法。郡主不在府尹在,将军令旗在手万箭备。守城大战怎么打,本就不是由郡主指挥。

可是郡主去盟军求援不该不归,就算郡主可以不归,妹妹不能不回还。

郭萱雅深知,眨眼之间瓮城就会兵临城下。此时此刻,跟始山军发生冲突硬要人是极不明智的,唯一能不动刀兵顺利平安带回何易晞的只可能是眼前这位狼吞虎咽撕扯枣卷塞满一嘴的谢子了。所以世事轮转,往往此一时彼一时。定远侯口中必须一辈子关在身边的始山该亡人,刚刚才算真正踏回人间,就成为了郭萱雅全部的希望。

谢鹭一边吃,一边听郭萱雅讲述她被抛进鬼街后人间发生的所有大事。郭萱雅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立下重誓,以证明自己句句属实,希望谢鹭不疑。时间紧迫,她从何易晞想救人的心理剖析讲到不得不以死讯的谎言示人从两国结盟讲到郡主为抗父命自残相赌。她讲得那样快,以至于谢鹭在吞咽间还没来得及惊起,就听到了还算安心的结果。即便如此,当谢鹭听到自己被烧成灰还做成了砖时,还是一口米粥呛在喉咙,咳出了眼泪。

“嗝!咳咳……她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们公主?说我被杀了不就行了吗?!”

“她当时应该就是……想膈应膈应后莲公主?”

咕嘟。

谢鹭狠狠咽下喉咙里卡着的粥,愁死了。

“晞儿这张嘴啊,也太气人!”

“可不是怎的!谢子我跟你说……还是等以后再说吧。你是不了解她有多损啊……打完仗我能跟你说三天三夜。她从小啊她就……哎呀还是以后说吧。你算是上了她的贼船了我就说……”

“完了完了!”谢鹭猛然想到姜珩羽得知自己惨死后必伤心愤怒,恐怕会对何易晞发泄,当下再没有吃饭的心思,丢下筷子推开碗:“我不吃了!我现在就去。我怕晞儿被殿下扣住了。”

这也是郭萱雅担忧的。哨骑探得后莲公主的大军已经开拔,似乎是准备向岐尧军方向移动,可何易晞入了姜珩羽的军营就再无音讯。何易晞是不可能出于自己意愿逃出战场茍且偷生,如今不归不报信,实在是凶险的信号。强行扣留,各种羞辱……她不敢细想下去。谢鹭答应去救人,她自然喜出望外。只是这么轻易地如愿,她反而有些不踏实。

“谢子……你……不恨郡主吗?”

“恨?当然不啊。”

“你不生她气吗?”

谢鹭颔首低头,很不好意思般羞笑道:“生过,早就消气了。”

在看到何易晞冲下栏台为自己挡住砍刀时就有点消气了,在何易晞哭得稀里哗啦抱着喊着我救你出去时就基本消气了,剩下极其萧索低落的心境把她直接推到家传心法第七重关面前。在漫长艰难的破关过程中,记忆中何易晞在一片秋草下的灿烂笑容,就像厚云中破晓的那缕金色阳光,最终穿破迷雾,吹散了困惑自身的消颓酝气,把她拉回人间。

所以就彻底消气了。对她而言,那场鬼戏已在中心大戏台上落幕,往后每一滴眼泪,都是何易晞发自肺腑。

“晞儿的病好全了吗?伤口真的痊愈了吗?”

谢鹭信了,长梦初醒还有些晕乎的脑袋只关心何易晞的健康。郭萱雅却难以置信。

睡一长觉就消气?还早就?气这么容易消吗?

郭萱雅以己度人,理解不了。但她别无他法,没有怀疑的余力,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谢鹭。

“也不急于这一时。他们在做开城门的准备,还需要一会。”郭萱雅仔细打量站起的谢鹭,见她颧骨微耸,头发蓬乱,不知道这次苏醒对她意味着什么,只觉她神采奕奕,眼波转动间真有焕然一新之感。“我备下了热水衣服。洗漱再去吧。”

于是便洗漱。热水和米粥功效相同,给重入人间的谢鹭注入为人的活力。长发洗净如瀑布而散乌黑亮丽,一点没有虚弱之像的枯黄细干。湿发用炭盆烘干,再细细束起,左髻右辫,余发披散。郭萱雅亲自捧来准备好的罩衣外袍。衣服是仿始山军服所做,苏星逢受郭萱雅所托,熬了通宵赶着裁剪出来。絮棉扎实的衣底,考究的黛色面料,配上裁缝精湛的手艺和不俗的审美,这件不知不觉融合了一点东莱风格的始山衣袍,穿在谢鹭这个衣服架子身上,真是风度翩翩。

虽然是按她之前的尺寸,现在穿起稍稍有些大,但裁缝独具匠心的襟领袍带设计使得容错空间充裕,无所谓一点胖瘦。

谢鹭理好发辫,扎好衣带,神清气爽,与郭萱雅那日在中央戏台上看见的失魂之鬼比较简直脱胎换骨。这也是郭萱雅第一次细看打理整齐的谢鹭,眼见她面容虽显削瘦,仍是美姿神采,眉眼如星月,英气勃勃。这飒爽模样不禁又让郭萱雅有一刹那的心猿意马,眼前浮现出团城……

“啪!”

郭萱雅挥手拍额,拍死脑海中妄图冒头的王八蛋。

她的气可没消。

晃晃脑袋稳住思绪,她伸手托漆盘递于谢鹭。盘里有遮风面具和一块黑玉。黑玉是谢鹭的腰牌,被何易晞私留,如今物归原主,主人只觉恍如隔世。

“谢子,你佩我的佩剑去行吗?”同为子爵,冠剑互通。

“不用。”谢鹭系好腰牌,婉拒郭萱雅的好意:“我去见我的公主,不需要佩剑。”转头一看天色将明,她抚整袍角准备出发。“郭子,我有个问题请教。晞儿走之前,有没有想好如果万一她赶不回来瓮城怎么办?”

“府里有善口技者。”之前何易晞遣散了她府里走把式变戏法的门客,总有几个不愿走的,愿和知己者共存亡。“到时候模仿郡主声音做派,暂时稳住城里军心不乱。你也知道,她的办法都是这种……咦?她不会在你面前伪装得特别沉稳静好吧?”

“噗……不,这像是她干得出来的。”谢鹭笑不自禁,一时扯着担忧,心尖刺痛,赶紧忍住,迫不及待要走。

“所以,请一定带她回来!郡马!”

郡……郡马?!

这猝不及防的一声让谢鹭脸颊飞红,赶紧戴上半脸面具遮羞:“郭子这不兴乱叫哦,真是的……还没那啥呢……咳,我一定让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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