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2/2)
枢策说完后自顾的往前奔去,反正他相信战天衍会一直跟在身后,等去到近处才看明白,原来那是一种茶楼,看模样还不错。
里边的人不多,但外边的人却不少,想来应该是没多少人有那份闲钱进去吃喝吧!
枢策拨开了人群,钻了进去,才刚进去就听到一个抑扬顿挫的声音。
“要说当时,那东伯文君从天而降,直接将那些妖打得落花流水,就连仙山的好多神兽都被吓到了。
这是因为啊,这东伯文君为人低调,那些神兽竟然都不曾见到过他,若不是当时月老来得及时,怕是还会闹了一番误会……”
枢策微愣,这是在说他们?
偌大的酒楼里,最里边的地方是一座高台,高台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人一桌,一椅,一拍案!
别的酒楼里面装饰的都是帘帐,而这座酒楼装的却是竹席,一圈又一圈的竹席从空中垂下,隐隐约约能看到坐在高台上的人。
在高台下的那些桌子边上稀稀疏疏的坐着一些人,看着外头围成一大圈的人,枢策有些不明就里。
这会儿战天衍也跟着来到说书楼里,两人端坐在那里,里面的跑堂子拿来了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壶茶。
枢策将一两碎银子放在了桌上,跑堂子乐呵呵的拿着碎银子,就走了没一会儿,又端上了一些酒水。
两人方才作罢,战天衍将手中那些叮叮当当的全部都放在了一边,枢策目光看向高台之上,他也没有用法术,只是朦胧能看到坐在里面是一个男子身形的模样。
枢策斜靠在椅子上,大红的衣衫散落在地上,手中拿着一把折扇轻轻的摇晃,整个人摇头晃脑的,颇有几分凡间贵公子的模样。
战天衍看到这人没有半点形象的模样,嘴角不禁拉出了一个微微的弧度,他发现这人有趣得紧。
“灵兽白虎听令,我乃月老,奉天帝之命而来……”
竹席里面又传来了一个俊俏的身影,和刚才那说书人故意压低的嗓音完全不同,刚才那人更像在旁白,但是这话却是连声音都扮上了!
枢策听得着有兴致,桌上买来的那些零嘴大多都被他吃了,倒是酒水没怎么碰,全被战天衍一人给喝了。
“就这般,那孔雀一族的新任族长便被压在空灵道上一千年,其子孙千年之内不得繁衍,至此,东伯文君和月老便住在了空海之上,庇佑我东南一方!”
“好,好——!”
收书人的最后一个声音落下,赢得了满堂的喝彩,不仅是在里边坐着的人,就连站在外边围着一圈听的人都纷纷喝彩道。
到了后头枢策才明白那不是说书人,那是口技人,所谓的口技人就是一人一桌一拍案,可以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以此来还原精彩的景象。
在楼里听了口技,买的东西吃了大半,离开的时候,枢策又扔了一些银子放在桌上,战天衍十分好奇这人身上的钱哪来的?
两人就这样一直走走停停,晃悠了一天,最后终于从海城往前走去,战天衍手上的东西还是满满当当的。
谁知刚出了成就遇到一群顽皮的小孩,枢策一时心软将战天衍手中的东西全都送了出去,然后拿着一把折扇带着战天衍往着林间小路走去。
这会儿已经斜阳西下,不宽敞的小道里能并排走三四人,两人不知不觉的赏小道的风光,路边的花草,一边伴着夕阳走去。
战天衍说,“可要走快些?不然今晚可就没个住处了!”
枢策毫不在意,“没个住处才好呢,以往我总是在文清的话本里看到这些景象,好不容易到凡间走这一遭,自然要仔细去体会一番……”
枢策一边说一边笑,手中轻轻摇晃着折扇,将他鬓边的发丝扇得一晃一晃的,配合着落日的余晖与那浅浅的笑意,美不胜收!
落日余晖下,入目皆是尔!
就这样,两人从余辉走到玄月高挂,这条小径似乎特别的悠长,怎么走都看不到头,待到月上中天,山间微风习习,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战天衍以前是孤儿,对于野外生存之道很有一手,两人从小径上走入林中,战天衍去寻了一些柴生了一堆火,两人围在这火堆旁,心境异常的清静。
“到了如今我方才明白,为何世人总是追求岁月静好,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人人都羡慕神仙好,我在天河畔孤寂了万年,其实因为我性子慢热,其他神仙都觉着我性子颇为高傲,不愿与我一道。
只有文清,他是个异常闹腾的人,时常跑到我的树上去偷看,在天空日子烦闷,他写了不少话本,我也看了不少,这才勉强度过这孤寂的万年!
每每看到他的话本里写的那些凡间景象,吃食,人物,有时我就在想,我是不是该犯些罪错,然后到凡间走一遭……
却不曾想到遇到了你,反叫我那孤寂的日子产生了这般大的变化!”
枢策手中拿着战天衍的酒,喝着喝着,看着眼前这一堆柴火将周围的树影照的斑驳稀疏。看着眼前的男子脸色比往日要柔和了许多,这会儿正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所以枢策不禁想到了所谓的岁月静好。
然后也不知抽哪门子的风,絮絮叨叨的吐露出自己搁在心里这万年的孤寂,一边说一边喝着小酒,脸颊被火光照得通红,再加上酒水的点缀,潋滟的目光,仿佛画卷里的仙儿一样!
战天衍不禁看得入迷,他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美的人儿,就连那些娇媚的女子都比不上他。
枢策继续说道,“啊衍,你知道吗,文清那家伙性子脱跳,虽然他是我的好友,却不曾明白过我的心意,却也给我那孤寂的万年岁月增添了一抹色彩!”
枢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浅浅的笑意,还轻轻的摇了摇脑袋,似乎想到了文曲星君那脱跳的人。
这一夜的山间风光,枢策一直絮絮叨叨的,没完没了,战天衍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边上听着,但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枢策身上。
夜深沉,就连山中的野兽虫鸟都已经入了睡,枢策不知自己这一夜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这一夜自己究竟说了多少话。
只觉得心中异常的舒坦,似乎憋在心里的所有话全部都一腔喷涌而出,就连后面是怎么睡去的都完全不知。
只知道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是躺在战天衍怀中的,他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趴在人胸口上,战天衍就靠着树干坐了一夜。
如果不是因为睡在山林间,早晨的日光透过婆娑的树叶照在眼睛上,枢策一时半会儿怕是还醒不来,昨夜他可喝了不少酒。
而他也不会知道,战天衍一个姿势将他搂了整整一夜,中间不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