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2/2）

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牡晖，三千年前，你为人族帝王时的事情，可还记得多少？我问你此间事，并非有意插手人间之事，而是有人在谋算人族气运，且东南之地如今唯我管辖之所，所以才敢插手一问。”

这番说辞本来就是战天衍早想好的，在各方面都找不到消息时，也只有眼前这个帝王知道自己的国都究竟在何处。

而且他还设想过，牡晖的牡，或许就是那牡丹的牡！

大安国的国都遍布牡丹，虽然司命簿上并没有霓凰的喜好，却也不能从那些言语之中推测出来。

先前的大安国是没有牡丹花的，那是牡晖不远万里派人去东方之地寻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能够让一位国主不远万里，甚至出了这片地域，去到另外一地寻找这般珍贵植物的，绝对是心尖尖上的人才有的殊荣！

只是牡晖在听到战天衍说这些话的时候，先前还是眉头微蹙，完全不明白这个神仙要干嘛？

但听到后面有人谋算人族气运的时候，他的眼神立马凌厉了起来！

甚至一张脸还直接浮现在了脑海中！

当年若不是那人谋算人族气运，将主意打到他和霓凰的身上来，或许如今的大安国还是一片风水延绵之地。

可那时他被情迷了眼，以为自己能够给那人的足够多，让他能够换回心爱之人，可到最后才明白，他也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或许，他连一颗棋子都算不上。

看着身边的人儿，牡晖眼睛微涩。

他知道，有些话一旦说了出来，那么这一世，又是上一世的后尘。

他永远欠他一个盛世！

可是如果不说，回想起荣城的种种，虽然每个人过的都算安康，但每个人心中却一直都有一个根，那是大安国的荣城！

他们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己从何而来，三百年前的那些混乱和硝烟，不知道弥漫了多久，才有了一个盛世之国，虽然短暂，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是东南之地三百年来人族传承的渴望，刻在骨子，刻在血肉里的那种！

许久不见了，柳月自从看到人后目光就很难再转移，所以，敏锐的她能够察觉到身边有细微的变化。

身边人是神情微涩，她是心中苦涩，早在遇到两位仙人的时候，柳月就已经知道两个人的可能性微乎其。

但即使再细微的可能性，她还是选择寻寻而来，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万千欢喜，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

可是这种喜悦还来不及言表，心中便只剩下又苦又涩，他这一身明黄，以及三百年前的身份，这一切都在昭示着什么！

他就是让所有人都惦念了三百年之久的人，他是传奇，更是如今所有人心中的信仰。

柳月看着身边的人，看着看着，眼中不禁划过泪珠，能得三百年前帝王的垂爱，是一件多么极其幸运的事啊！

但是，又是何其悲哀的一件事……

即使没有进过官家，也早已不知宫廷是何模样，可心中却莫名的苦涩，仿佛经历过一样，千般万般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