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久违了，爱人（2/2）

海风卷着海浪把远处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送到岛上来；虽然又远又杂，钟原却听得真真切切，正是由远及近的警笛声。

就在两个多小时前，尧市公安局网络突然遭到不明攻击，手段与八年前那次一模一样；漆黑的电脑屏幕上只有两行字：锦瑟之殇，濯世之诓。

只是有一点与八年前那次不同：经过简单的技术手段处理，居然很快就追踪到了位置信息，且十分强烈，倒像是自投罗网式的简单暴露；位置信息只显示了半个小时，就又消失了。

对于追踪十苓夫人多年的警察们来说，这半个小时，足够了；由于牵扯到大案，局里马上调了人手，集队朝锥岛这边赶来。

沈未见枪口挪开，刚准备躲开，又马上被冯域再次用枪口喝住：“你别动！”

沈未只好乖乖地站在原地，不敢再轻易造次。

余知予懵懵懂懂地听了个大概，她极小心地稍稍垂下视线，冯域拦在自己脖间的右手掌心里的确握了个东西，钟原说的遥控器，就是这个吗？

她擡眼朝钟原递了个眼色。

钟原心领神会，微微点了点头。

于是，趁冯域不注意，余知予猛地出手，一把夺过冯域手中的遥控器；想也没想，就把开关拨到了“OFF”；她快步朝钟原身旁移动，成功脱离了冯域的控制。

从钟原和冯域的表情来看，她做对了。

短暂失神之后，冯域立刻恢复了理智；他冷笑着朝钟原身后的位置喊道：“怎么样许哥，需要我帮忙吗？”

上一秒，许菱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信号是有了，可是弱得可怜，编好的信息一直显示正在发送，迟迟不见成功；听见冯域喊他，许菱把心一横，索性不躲了。

他把手机揣进口袋，端着“枪”出现在钟原身后：“不用了。”这回答冷静又干脆，不卑不亢。

“真的吗？”冯域轻佻地笑笑：“刚刚这么大的失误，回去估计得挨处分吧？”

许菱对冯域说的这个“处分”心知肚明，如他所说，刚刚确实是由于自己一时大意，才让十苓夫人有机会饮弹自尽，这的确算是个重大失误了，处分理所应当。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许菱仍然很冷静；他的视线不露痕迹地扫过身旁的钟原和余知予，又转向冯域：“倒是你，我们之间好歹算得上有些交情，眼下我倒是有些心里话想跟你谈谈。”

冯域眼中划过一丝诧异：“谈谈？现在这样的局面，想拿下我，太容易了不是吗？不过我既然是个杀手，自然对每个目标都势在必得。”说这话时，他的视线径直移动到沈未脸上，与手中黑洞洞的枪口混成一道。

许菱是在拖延时间，冯域也知道；只是现在的冯域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哪怕所有的计划都不成功，那么至少，他也要杀了沈未。

见状，许菱立刻迎合着说道：“我个人比较欣赏有原则的人，暂且抛开警察的身份不说，你冯域，算一个我欣赏的人吧！”

“哦？”冯域眉梢一挑，显然来了兴致：“说说看！”

“就是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林长榭，我们已经查到了他涉及到的地下钱庄一案；向晴雪，那个女大学生，在校期间欺凌弱小，还诱骗学生参与裸贷□□活动；还有那个赵协，如你所说，背叛同学，唯利是图……”

许菱一件一件地数着，冯域也安静地听着，一边不住地点着头：他的确是个有原则的人，作为一个杀手，他不受拘于任何人，但也从来不无缘无故杀人。“我有我的理由，他们都该死！至于那个林长榭——他本来不该死的，可他居然知道了我们母子的存在，还以此威胁到了先生那里……”

他没再说下去，视线飘到钟原眼中，居然被钟原眼中瞬间燃起的温情吓得又退了回来，胸口也“噗噗”地跳动起来。

“但是那个丁大亮——”许菱拉长了语气，看向冯域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这个名字像一块磁铁，一出现便把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了一起。

余知予一脸茫然，沈未的眼神复杂中带着胆怯，钟原还是一如既往的愤怒，唯独冯域，他咽了下口水，脱口而出：“他更该死！”

许菱蓦地笑了：“杀他又是什么理由？”

“因为他直接害死了余叔叔，当然该死！”

许菱点点头，把脸上的表情换成了若有所思：“从他出现到最后，他始终没有说过一句对当年的车祸有直接证据作用的话，对于把他千辛万苦送到钟原眼前的你来说，突然想杀了他，不是很奇怪吗？”

冯域一时语塞，心虚到已经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

“我知道丁大亮不是你杀的。”许菱看出了冯域的心虚，“这样的事情你都不介意替着扛下来，我更加好奇，那个真正的凶手——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