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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原准备还给玉莹的,被他横刀夺爱。
不过,他也没白拿,给了玉莹十倍的银子做补偿,还往她嫁妆单子里添置了两样。
这会子想起,宋玉光仍愤愤不平。
将人环在臂弯,薄唇凑近她耳畔:“给玉莹送定亲贺礼,你倒是肯花心思,也肯花银子。我待你那般好,将大半的体己银子都给了你,你怎的只舍得买一块死物糊弄我?”
听他这般说,冷凤箫不乐意。
“什么死物?那玉佩足足花了二百两银子呢!香囊也是我一针一线亲手所绣,你若瞧不上,便都还我!”精心准备的礼物被他说得那般不好,凤箫生起薄怒,侧身便要去解他今日悬在腰际的香囊和玉佩。
宋玉光哪会让她碰到?当即侧身,让她扑了个空。
继而,躬身将人横抱起来,大步朝内室走去。
“还说不是糊弄我?那玉佩上刻着和合如意纹,你这小嘴也口口声声说什么恩情、和美的话,转头便撇下我,分明是花言巧语骗人。”
“没有你,我与谁结恩情?与谁恩爱和美?”
说话间,他已躬身将人抵在枕上,长指轻轻捋过她颊边散落的一缕青丝,指尖顺势而下,流连在她夹袄金镶玉扣上。
嗓音沉下来,透着蛊惑:“让我瞧瞧你今日心衣上绣的什么花样,我便信你不是糊弄,可好?”
什么看她心衣的花样,分明是想哄她自己宽衣解带服侍他。
凤箫才没那般傻。
见他眼神沉邃,几乎要将人吸进去,顿觉不妙,擡手便要推他:“哪有白日里胡来的!”
分别太久,终于回到属于他们的领地,宋玉光可不管什么时辰,只想把一路上的忍耐煎熬悉数找补回来。
低笑一声,霸道控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床头枕屏侧。
恍惚间,冷凤箫只觉自己像是温泉池上那朵被他撚开的红山茶。
“你,你别看。”凤箫羞得身形蜷缩。
可他哪里肯听?
他倒是酣畅淋漓,凤箫直被他折腾得昏睡过去,晚膳也错过了。
翌日清晨,她被饿醒。
宋玉光亲手端来她爱吃的鸡肉粥,拿起汤匙喂她吃。
凤箫咬唇别开脸,不理他。
宋玉光眼底透出笑意,也不逼她,顺势将舀起的那勺鸡肉粥送至自己唇畔。
肉粥鲜美,他轻抿一下薄唇。
“为夫知错,往后日日能吃到,我便尽量克制些,不那么馋嘴,可好?”他嗓音清润含笑,说出的话却带着火苗。
也不知说的是鸡肉粥,还是旁的事,无端燎得人心热舌燥。
凤箫回眸,捂住他唇瓣,羞愤不已:“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宋玉光知她在某些事上,脸皮格外薄,若是过分闹她,晚上苦的还是他自己。
是以,他从善如流将汤匙递给凤箫,起身将内室里的小空间让给她一人。
他就在屏风外不远处的书案侧落座,翻看着什么卷宗。
凤箫吃着粥,时而擡眸望他一眼,隔着屏风,看不真切。
男子剪影与屏风上的山影相映,衬得越发高俊清朗。
用罢早膳,凤箫没有打扰他,而是走到他身后书架旁,自顾自找书看。
他大半的书都收在丹枫苑,除了寝屋里这些,书房里还有更多。
凤箫一眼望去,有些眼晕。
可一想到这些书,他多半都看过,她便也想瞧一瞧。
目光掠过一本游记,她顿了顿,细指搭在书卷脊线处,往外抽取。
书册挤得紧,不太好拿,好不容易抽出来,却带落数张大大小小的纸笺。
原来游记与旁的书册的间隙里,还塞着旁的纸笺。
是不是什么重要文书,被他藏在书架上的?
凤箫侧眸望他一眼,见他看得入神,便没打扰他,而是自己躬身去捡。
无意间瞥见其中一张纸笺上的字迹,她目光骤紧。
药方上歪歪扭扭,像是要散架的字迹,分明是她的手笔!
细细回想,冷凤箫终于想起来,这张药方是陈太医为宋玉光诊脉时,她在一旁代笔所写。
可是,怎会被宋玉光一直留着?
该不会,那时候他便已然猜到她并非戚凤笙?!
凤箫丢开手中游记,攥紧药方,又去捡旁的几页纸笺。
她抄写佛经前练字的纸笺,当铺的契书,甚至还有一张她的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珠钗布衣,梳着少女发髻,分明是她嫁进侯府前的模样。
他究竟何时看破她的?他那时分明看不见,怎的她一切似乎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凤箫越想越心惊。
只觉从前种种自以为聪慧的应对,此刻想起,都令她足尖蜷起。
“在想什么?”宋玉光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
高大的身形将她拢入一片稍暗的翳影,无端令人心尖发颤。
他长指捏住那画像的一瞬,凤箫忍不住颤声问:“世子眼睛一直都能看见,是不是?从我替嫁入府那一日,你便知道我是假的。”
若非二门外那匆匆一瞥,她曾看到宋玉光眼中晶莹。
几乎要以为,他接她回来,并非爱慕她,而是要用什么奇怪残忍的法子折磨她。
可她还是忍不住害怕,毕竟他那样聪明,若有一日他想对付她,她根本无力招架。
凤箫心中很是不安。
她细眉颦蹙,皆被宋玉光看在眼中。
察觉到她的惶恐不安,宋玉光有些后悔把这些东西给她瞧了。
他蹲身拥住她,将她抱起,坐到圈椅中,环住她,温声叹:“我哪有你想得那般厉害?那时候,我眼睛确实看不见,否则,你以为太医院很闲,陈樾吃饱了没事干,才会在寒苑专程替我诊治么?更何况,他敢替我欺君?”
说话间,宋玉光握住她纤细的手,将掌心温度渡给她。
感受到他递来的暖意,凤箫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听见他继续道:“你走之前几日,我眼睛确实能看见一些,只是陈樾担心雪光伤眼,叫我仍带着绸巾。”
“至于当铺的契书。”想到这个,宋玉光忍不住低低失笑,擡指在她额角轻点一记,“你这没心肝的傻姑娘,恐怕不知道,那当铺虽叫做李记典当行,却早已被母亲买下,乃是王氏产业。你当的那些头面里,亦有侯府的印记,那掌柜的当时便认出你来,只是没敢声张,幸而他也没去禀报母亲,而是拿着东西来请我示下。”
“箫箫,我并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宋玉光俯低身形,在她发间落下一吻,“还觉得我可怕吗?”
闻言,冷凤箫下意识摇摇头,眼眸中自泛起蒙蒙泪意。
倒不是难受,而是动容。
她与世子之间经历的种种,皆因彼此不曾说开,说到底,还是不够信任。
此后,不管再发生任何事,她都愿意先相信他,听他解释。
若早些互通心意,他们是不是不必经历先前的分别?
思及此,凤箫忍不住回抱他,雪颊贴在他肩下位置,听着他蓬勃有力的心跳,轻道:“璋华,往后莫要骗我,我也不骗你,我们试着全然相信对方,好不好?”
宋玉光轻轻颔首。
相拥良久,日光投入绮窗,落在他们身上,似镀上一重柔和的辉光。
凤箫凝着地上重叠的人影,很享受当下的宁静美好。
忽而,她想起一个被她忽略的疑问,擡眸望着他问:“当初我离开侯府,他事先便知晓,故意避开,不见人是不是?那你为何追到云城去?你怎知我还愿意跟你回来?就不怕我转而嫁给旁人?”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今日她腕间戴着那枚羊脂玉镯。
宋玉光扣住她手腕,眸光含笑,落在她腕间,慢条斯理道:“你当掉我送你的头面,我心里怎会不难受?可你带走我们的婚书,我便明白你心意,箫箫,你心里有我。”
“还有这白玉镯。”宋玉光目光自她胸口掠过,又落回她腕间,“王氏传家之物,你当我会不认得?说说吧,那假镯子你花了几贯钱买下的?”
“只要五十文。”凤箫应声,有些心虚。
宋玉光愕然一瞬,随即失笑,摩挲着她滑腻的腕子,轻问:“就这么想做我的世子夫人?”
“才不是,只是这镯子最为贵重,有价无市,我想留着传家罢了!”凤箫连声反驳,急得颊边泛红。
“传家?”宋玉光眉心微动,扣住她纤腰,故意曲解她,“箫箫想要我们的孩儿了?那为夫必当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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