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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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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凌湙此时好像完全忘了他的东西,即使看懂了已经被惦记上的眼神,他也像无事人般,拉着要发火的武景同假意相劝,“不过一个城门小兵而已,那也是人家的兵,少帅见他无辜,又怎知他刚刚哪句话犯了秦将军忌讳?”

含沙射影嘛~这种话术当谁不会似的,也就欺武景同会听不会说,没事儿,我今儿个就是他嘴替了。

果然,武景同目光幽深的与秦寿对视,一副在往回想小兵话的样子,秦寿张嘴刚要说话,凌湙接着又开了口,“人家主将惩治自己手下,是杀是剐都由人家说了算,你一个前锋营的小将,人家尊你一声少帅,是看着你爹的面子,你还当自己真能插手人家边防,替人管教手下?武景同,别回头叫人背地里说你是狗拿耗子,笑你不自量力的才好,走吧!咱进城瞧热闹去。”

秦寿被人抢了话,心中本就不快,端着脸上的表情,维持着温煦的模样,结果等凌湙话全说完,他脸都绿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制住了喷口的火气,做出一副惶恐样子躬身请罪,“少帅,末将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您少年英雄北境皆知,是我等将官们的楷模,若能得您指点一二,那也是末将的荣幸,绝不敢有小瞧的意思,末将……”

武景同一擡手压了他的话,“确是我僭越了,小五说的对,这里是秦将军的城防,我不过路过此地,有酒我就喝一口,有热闹我就看一眼,其他的事都不与我相干,秦将军也不用解释,各人兵各人管,我确实太年轻,忘了分寸,秦将军莫怪。”说完潦草的对着秦寿拱了拱手,扭头拉着凌湙就入了城。

他忽的再没了帮着凌湙撬自家人墙角的愧疚,哪怕回头去与父亲交待,他也能有话应对,这秦寿当真不是个好人,愚弄百姓或许能叫他的上锋忍,但治军全凭喜恶这点,没有哪个上锋敢轻饶的,尤其他爹,非常厌恶对手下兵将随打随杀的人。

这样的性子,就是乱军之始。

酉一领着亲卫队,与武景同的亲卫队跟进了城,幺鸡和蛇爷留在了车队里,凌湙诧异的望着酉一,见他神情冷酷,扶刀防备,浑身绷着个警惕样,便问,“你怎么了?”

酉一冷声回复,“保护主子!”

那一箭虽然目标不是凌湙,可若换了一人,在那样急射的箭尖下,很难能淡定避开,要么受伤,要么因慌乱躲避出丑,当时酉一就为自己的失职自责,远远的差点没把手中的刀掷向了望台上的兵,好险克制住了动作,想起凌湙吩咐不叫他们在城门口亮兵器的嘱咐。

凌湙独当一面习惯了,尚没能有亲卫护命的自觉,再有他很自信的原因,不认为拉个本事不如自己的亲卫护持,就是显身份之举,因此,对于酉一这种自责,他有点不太过心。

酉一则捏紧了腰侧刀柄,气沉胸腹,下定决心要将亲卫队带的让凌湙刮目相看,从而习惯他们的护持。

他始终记得甲一队长说过的话,一个不被主子依赖的亲卫队,是没有存在的必要的,更会被随时取缔或解散,如果不想变得没有价值,就一定要有能让主子相信的实力。

酉一决定要给亲卫队加练,回头就去找幺鸡帮忙。

武景同一脸郁色的走在凌湙旁边,对着两边的街景视若无睹,城门口这一段路乃非繁华街道,各种忙忙赶路的人埋头低走,当然也有乞丐意图混水摸鱼,然而一见他们这许多人,又个个佩刀,便轰的一下散了个没影。

凌湙望着这与京畿全不同的登城风貌,全部的建筑地基有一半由岩石垫底,只有小二层楼上用的是木料建墙,且建筑风格非常粗矿,门窗都是厚厚的毡毯遮挡,一阵强风吹过,地面刮起了层灰,而那些毡毯却能纹丝不动,牢牢将灰尘挡在外头。

行人不分男女,都裹着厚厚的皮毛大氅,满眼看去都似富贵人,然而再定晴一看,就能区分出那些大氅的毛皮,多是鼠狗兔皮混缝,跟缝的百家衣似的,有种混搭的凌乱美,当然,这只是凌湙的个人观感,望在武景同的眼里,则是一群被盘剥的没钱置衣的可怜人。

且这里的物价非常之高,凌湙不过好奇路边一推车卖浆水的老汉,顺嘴问了下浆水的价格,结果竟得了十文一碗的回答。

十文,在京畿地面上能吃两块饼。

凌湙挑眉,捧着浆水碗问,“宰客?”这年代,居然也有本地人宰杀外地人的传统。

那老汉弯腰解释,“不是的小官人,老汉不敢欺您,价格都是城门领的衙内布告上统一的,老汉上报的是四文,赚也只赚四文。”

凌湙一听,就知道里面有内情,可这老汉却闭了嘴再也不肯说,只叫他去城门领的衙内去看,一副有苦难言状。

酉一觑着凌湙的脸色,给了老汉一角银,那老汉颤着手迅速收了银子,头也不擡的边收拾碗,边道,“小官人无事就速速离了此地吧!”

之后凌湙又买了几样小食,价格一样都贵的离谱,待问因由,也都闭了嘴不言,善心如老汉者,都会在撤离之前,用低若蚊蝇的声音劝他速离登城。

登城的水似是比他想的还深,竟有类似他前世的物价统计局,只不过,他那的物价局是平衡物价,不让有离谱的物价宰民现象,而登城,却是由衙内根据情况或心情,将百姓们的物品翻了倍的卖。

就如卖浆水的老汉,他报的价格是四文,可衙内上的布告写的是十文,那他就必须卖十文,否则,他将自己掏钱贴上亏空的价格,而衙内什么都不用做,开着门净得六文盈利。

那百姓们的生活必须品要如何保障呢?

城门领的衙内还有另一张布告,就是户籍,凭户籍可以在衙门指定店铺,用平价买到生活所需品,且一次只卖三天的量,你如果转卖或者遗失、被盗,那就得等三天期过了,才能再以平价采买,否则,就得多花钱从别人的铺子购买。

许你动脑筋高价转卖,然而一经他人举报发现,仗三十并罚苦役,没收盈利所得,以及一个月的必须品禁买权,而举报成功的人,则会得到十天的连续采买奖励。

这中间,所有的奖惩,官府一文钱没花,得到的却是丰厚的盈利,和牢牢的掌控力度,百姓们被这样的限制,弄的只够裹腹,想换路引户籍离开,却是无钱打点衙门文书房。

过的形如奔命的老狗,讷讷无上诉之门。

酉一将从城门领里,花了五十两银打探来的消息如实说出,末了对凌湙道,“我去的时候,那衙门大院里的小广场上,正有人在挨仗刑,是一个中年大汉转了手中的风寒药,给隔壁一个生病的小子吃,那小子的娘感激他,就回了他三斤薯粮和四个鸡蛋,结果叫人告发,说她回的东西超过了风寒药的价值,衙内判令那大汉有盈利嫌疑,现正在处罚他。”

凌湙此时正跟武景同坐在一间酒馆内,他并没点酒,跟武景同就着桌上的茶,边喝边尝着据说是登城特色的风味小菜。

腌咸萝卜丁,还是凌湙最恨吃的胡萝卜,当然,在登城,这种萝卜被称为金人参果,指头大小,腌的脆咸,一根要冲一壶茶,凌湙一口下去,脸都绿了,直接当着人掌柜的面吐到了脚底。

啥金人参果?就是前两年北地进贡给朝庭的新鲜物,他在家时连尝都没尝,且这东西不经放,非常容易干巴坏,他见过蜜腌的,没料登城竟用盐腌,打量人不知道是为了好储存似的,糊弄谁呢!

那掌柜脸也绿了,觉得凌湙侮辱了他的酒肆,瞪着凌湙冒火,“小官人,登城食物匮乏,不合您的口味,但……但您也不能……不能……”

凌湙也很冒火,连灌了两碗茶,还止不住嘴里的齁咸味,“你家盐不要钱?我花钱买难吃来的?什么特色小菜,京里都是蜜腌,我就不该好奇这咸口的,多余花钱找罪受,怎地?我没说要退菜,你还要逼我把这一盘全吃了?”就这掌大的小盘子,敢收我十两银,别说有机会,就是没毛病我也要找点毛病喷你。

酉一可是抄了衙内公布的物价单,上面的腌咸萝卜丁公价标的八两,那成本只多四两,结果这店竟敢收他十两,就是说么!哪有不宰外地人的店,纯止他之前遇到的老汉是个实在人,叫他大意了,以为正经店铺不会有在物价本就高的情况下,再往上溢价出售。

那掌柜叫酉一掏出来的物价单给吓着了,他是知道这张单子在衙内的价格的,外地人想得到这样一张单子,没有三五十两根本拿不到,他真是万没料到,这群人吃个东西竟然还花钱去买物价单,开这些年店,他就没遇过这样的人。

凌湙一把拍了单子在桌上,指着上面的价格道,“把每盘溢出的钱给我退出来,否则我就去衙门告你。”

那掌柜扑通一声就给凌湙跪下了,苦着脸讨饶,“小官人不可,小官人这顿茶钱和小菜,草民全部赠送,求小官人别去衙门。”边说边给他叩了好几个头。

凌湙大马金刀的坐着,声音冷淡严厉,“既然知道后果严重,为何还敢欺客?是看我等面生好欺?还是说这价格是专为我等研制的,看到陌生脸就拿来诈钱?”跟早年网上曝光过的两套菜价表一样,本地人一套,外地人一套,挑的就是过路生意生财。

那掌柜不料凌湙这般通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哀哀告饶,“实不相瞒,小官人,确有两套菜价册子,然而,这也是衙内心知肚明的,只要没人去告,衙内就不会有人来查,若不这么操作,草民这店根本开不下去,那整个登城内的商铺店家,得关一多半。”接着,他埋头说了实情。

那秦将军为使城内看着热闹有活气,鼓励经商,然而,他定的物价太高了,高的一般百姓根本无法承受,因此,登城里的店不是开给百姓的,而是专为过路商们准备的,他的价格打到衙门里,报的都是实价,可这中间雇的伙计,参与的店铺租金,不在菜价上,于是,就有了另外的溢价菜表。

凌湙板着脸继续问,“那过路往来的商贾们也不都是傻的,怎么愿意挨宰?自己带点干粮,凑和着过一宿也不是不行,不是非得要在城里消费的。”

那掌柜幽幽的擡头瞟了一眼凌湙,仿佛在看一个天真的,不知人心险恶的贵公子,“小官人,城内有消费标准的,不达到一定消费金额,这城你进得来,出不去。”

为保证商税能收上,秦将军又定了个类似消费套餐的折扣卷,一个过路商户,在城内的消费金额,可以充抵下次进城的人头税,也就是金额达到一定数,下次再来时,多带的人头就有了免税的资格。

这一环套一环的搂钱陷井,哪怕凌湙来自那个信息量爆炸的时代,也不得不对那秦寿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当个将军实在太屈才了,这尼玛不该当守城将,他该进户部,以他的才能,必得陛下重用。

武景同垂眼一口口将腌胡萝卜吃了,最后擡眼望着凌湙道,“小五,你说怎么办吧!”

这秦寿太禽兽了,果然,早年那绰号喊的是对的,叫他多活一天,他爹辖下的这些百姓,都没有能见天日的那天。

秦寿该死。

凌湙看懂了他眼里的坚定,笑着点头,“你只要不觉得,无法向那个啥左右翼将军交待的话,我自然要如你意的。”当然,就算你还在犹豫,顾虑会有插手其他将军辖内事务的心,我也不会收手。

武景同腰背挺的笔直,轻轻放了筷子道,“韩将军,韩泰勇将军,是我父亲的左膀右臂。”

要按正常流程,登城的情况,他需得先回中军帐秉明,然后再由他父亲下令撤查,然而,这中间可能会出现的证据断链,让他有可能会被人反咬一口,就是韩将军那里,也注定是要得罪了的。

用凌湙不经意的一句话讲,既然早晚要得罪,那自然是赶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上得罪。

那跪地的掌柜惶惶不安的看着凌湙和武景同,却见刚还要举报他的小官人正冲他眨眼睛,调皮的请他起身,并压低了声音道,“武少帅,听过吧?他这次是奉了武大帅的令,来微服私访的,掌柜的,你们商户应该私底下有串联吧?怎么样?敢不敢在告发书上签名?”

武景同在凌湙开口的时候,就将私印亮了出来,那掌柜揉了好几下眼睛,终是信了武景同的身份,一把又咕咚跪了下来,“少帅,真的是少帅,太好了,太好了。”

武景同僵着身体,长臂将人扶起,“对不住,这城里的情况,之前只是略有听说,实没料真相居然是这样的,掌柜的,他在这里执管多年,我必须得有十足证据才能回中军帐,您愿意帮我么?”

那掌柜抿了嘴,似下了大决心般,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豁出去般使劲点头,“愿意,草民愿意,愿意。”说完一脸老泪纵横,叫武景同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而更叫人不是滋味的事,正发生在他们坐的酒馆墙角下,那闹轰轰的声音从另一侧的窗边传进来,酉一去看了一眼,回头低声对凌湙道,“主子,是我在衙内看见的那个挨打的汉子。”

凌湙和武景同对视一眼,纷纷移了座,去到那边窗角,虚开了一条缝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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