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7（1/2）

chapter77

乌云压下来，潮湿闷热的空气充斥四周。雨仍未停歇，反而越下越大，滂沱到模糊了万物。

涟漪的世界里，色调彷徨而诡谲，在高楼上只能看见漆黑的马路。

于笙呆在家看小说。注意到这淋漓的大雨，她贴心地给祁灼留言：

【下雨了，出门记得带伞。】

她盯着对话框，不出一分钟，屏幕就弹来新消息：【你说迟了，人已经在外面了。】

于笙：【能走吗？】

火勺勺勺：【能，只不过淋了雨大概率会感冒发烧。当然，你要想给我送伞，也不是不可以。】

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于笙还是担心祁灼感冒，于是带上伞赶往对方发的定位点。

正好，她也有些话想要问他。

折雨过溪桥，轻沥沥的雨珠如铮如弦，打在伞面，发出清清泠泠的响声。凉意袭来，透得骨子里也洗练得轻盈。

雨水冲落了花瓣，掀开了掩盖不住的记忆。

看祁灼的反应，杨秋华应该已经找过他了。

于笙不明白，为什么杨秋华可以这么厚颜无耻地警告别人，自己就是于笙的母亲。

她明明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生活，甚至连过问都省去了。

“管生不管养。”于笙自言自语地冷笑一声，撑着伞往前走。

到祁灼定位的地点后，她在星巴克找了个位子坐下。

打开头条新闻，依旧是令警方头疼无可奈何的女大学生碎尸案。

这件事轰动了全城，三中的师生也不例外。但他们像约好了一般，只顾着哀悼梁雯浅的死亡，却对她生前做的恶只字不提。

他们明明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却装作不明真相的路人，跟着大众一起辱骂凶手，甚至上升到了他的家人。

网络上一时间充满了铺天盖地的谩骂声，他们咒骂凶手不得好死，希望警方严惩。

铺天盖地的大字标题，破绽百出的情节桥段，纵曲枉直的正义总是荒诞，这个世界仍旧非黑即白。

所谓悲剧带来的从来都是巨大的狂欢。人们一个一个叫嚣着要从爆炸性新闻中探寻真相，以此彰显自己难得的聪明才智，殊不知这正是愚昧的表现。

至于那以生命为代价泣血的真相，那是一点也不重要的。就让它归为尘土，腐烂在地下。

他们甘愿前仆后继、马不停蹄地糜烂，归于宿命的死亡。他们有大把的空闲进行网暴，却不愿意了解真相。

正胡思乱想着，她感觉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

星巴克门口，少年倚靠在墙上，白短袖，露出精劲有力的小臂。他嘴角咬着根烟，青色的烟圈直往上蹿。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祁灼走到她身后，眼睛直往手机屏幕上瞟，“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眼睛不要一直盯着手机，瞧你现在近视的，离屏幕这么近，估计得有四百度了。”

于笙瘪嘴：怎么不说我是学习学得呢？”

“我才两百多度，你都四百度了，还一天到晚盯着手机看。”

于笙直切正题：“我妈是不是找你了？”

“嗯。”

“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让我离你远点，不要祸害你。”

平静的声音犹如导火线，轰的一声引燃了火山。

于笙激动地抓住祁灼的胳膊：“你别听她的！”

“好好好，不听。”祁灼被揪得一疼，呲了呲牙，“所以小祖宗，你现在能把爪子移开了吗？胳膊都要给你掐断了。”

于笙不好意思地松开手，看见对方的胳膊被自己掐出了一条深印：

“对不起。”

嗓音像藏了小细沙一样，轻柔磨人。

不得不承认，当听到这句话时，她有一瞬的瑟缩，心底没由来地开始紧张，像是害怕祁灼真的听信了杨秋华的警告，然后远离自己。

祁灼摸了摸她的头，耐下心来安抚她的情绪：“于笙，没什么可担心的，我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你。”

这一幕似曾相识，旧景恍然如昨。有关于他的片段在过往里临摹开，重叠了纷纷扰扰的梦境。

无谓流言蜚语，她是自己的光。

-

祁灼喜欢喝星巴克，于笙便买了两杯，一杯给他，一杯给自己。

祁灼扫了一眼对方手里跟自己一样的柠檬红茶，问：“不是不喝星巴克？”

于笙眨巴着眼：“想尝尝跟你一样的口味。”

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才愿意尝试。

“我可能是最后一次陪你这么悠闲了。”语气透着无限伤感。

于笙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答：

“我等你。”

“我今晚要去一趟刘昊的酒吧。不出意外，他下周四要去东码头进货。他肯定信不过我，到时候我偷偷跟着报警，将他们一网打尽。”

如果可以，于笙是想陪着祁灼一起去的。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去了只会给他添麻烦。

“祝你成功。”

就在这时，于笙的手机响起铃声。她解锁屏保，是蒋禾木发的歌单。

她给于笙推荐了几首自认为好听的歌，让她一定要听。

于笙插上耳机，邓紫棋的歌喉响起——

“可惜我们终于来到，一个句号。”

“窗外不愿飞的蜂鸟，也在哀悼。”

“城市再也不会听到，我们争吵。”

“你会不会少了一点烦恼。”

……

祁灼轻声问：“在听什么？”

“邓紫棋的《句号》。”于笙把一半的耳机分给他。

“回到十二年前，回忆就在眼前。”

“你带着帽子，而我样子，带着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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