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小六(1/2)
那天晚上,戴维斯特意命人在御花园和库房的门口等着,就为了能够堵到戴沐白。
其实戴沐白心中也是愿意和戴维斯这样吵嘴的,就像奥斯卡和马红俊一样,越吵关系越好。
而且以他的实力,若是有心想要避开众人,单凭几个士兵宫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的?
今天的晚饭是在皇后的寝宫进行的,朱竹云忙着喂福儿吃米糊,注意力却时不时落在旁边的两人身上。
明明心知肚明彼此的心情,却一个个嘴硬得不行。
难道这也是男人的爱好?
朱竹云不明白,也不想再细想了,或许这就是戴维斯和戴沐白都觉得适应的相处方式。
“你这一下午撬了多少地砖下来,你说出来,让福儿也跟着乐一乐。”
戴维斯头也不抬一下,朱竹云也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动作,唯独福儿在听见自己的名字之后下意识地抬头。
在对上戴沐白的事情后甜甜一笑。
“戴维斯你不会是吃醋福儿喜欢我吧,你可别怪我没警告你,你总这么在福儿面前提起我,小心她学会的第一句话是‘皇叔’而不是‘父皇’。”
戴维斯的脸色明显一僵,他必须承认,戴沐白的话的确戳在了他的心上。
“你的关注点还真是奇特,放心吧,你不在皇宫的时候,我们一次也没在福儿面前提过你。”
“是吗?”
戴沐白轻哼一声,自顾自地添了一杯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夜明珠的光晕下泛着诱人的光泽,他仰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这种话听听就得了,反正他是不信的,就像不信戴维斯真的会为了几根金线就生气一样。
“放心吧,没撬咱们老戴家的地砖,我下午又去了一趟库房,找到了一件不错的礼物。”
“是什么?库房内还有你堂堂狂兽之神能看得上的东西?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也许是当下的氛围实在太好了吧,连朱竹云也有些被传染了,脱口而出的话语中也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
“既然皇嫂也有兴趣,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戴沐白冲着外头招了招手,老总管立刻捧着一个精致的银匣,匣面上勾勒的云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戴沐白抬手轻轻摁住锁扣处,机关立刻发出一声轻响。
匣盖缓缓开启的瞬间,一道温润的紫光流泻而出。
只见匣中静静躺着一支通体莹透的玉箫,通透的颜色如同月下流动的雾气,尾端坠着的玉佩随着戴沐白的动作而轻轻摇晃。
“玥岚?”
戴维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他抬头看向戴沐白,冲他点头。
“是啊,整个库房中怕是只有这个能配得上月夫人了。”
戴沐白也不居功,站起来把老总管往前推了一下。
“都是总管的功劳,亏得他还记得这件宝物。”
“哎呦,王爷客气了,老奴不敢。”
老总管连忙摆手后退,但布满皱纹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什么敢不敢的,夸你你就听着就行了,至于赏赐的事情就交给皇兄了。”
戴维斯瞥了戴沐白一眼,好人都让他给做了,花钱的事情倒是推到自己头上。
不过看着那根玉箫,他还是点了点头。
“沐白说的有道理,是该赏。你把玉箫带下去妥善保管,另外把朕和皇后准备的礼品单子也拿给沐白看看,让他先过目。”
老总管乐呵呵地抱着银匣离开,殿内倒是因为“玥岚”的出现而变得安静了不少。
哪怕朱竹云不像朱竹清那样幼时时常进宫陪伴表姑姑,但是她也知道这“玥岚”的来历。
那是在戴御天继任皇位,同时也正式迎娶朱云岚的那天,昊天宗为表亲沐送来的贺礼。
那个时候,昊天宗还是支持星罗帝国皇室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掀开盖头后,出现在朱云岚面前的那张脸,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而这只“玥岚”也被束之高阁,始终没有被吹响过。
火光摇曳中,戴维斯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戴沐白的侧脸上。
当初那个会因为得不到父皇母后关注而一个人暗自神伤的弟弟,如今早已经能坦然面对这一切了。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忽然觉得喉间的酒液要比往日还要更加醇厚。
“这根玉箫的确是最适合的礼物了,可比撬地砖这种粗鲁的主意强多了。”
朱竹云抱着福儿轻轻摇晃着身体,她怀中的小人儿却突然笑了起来。
小手在空中虚抓着,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粗,粗”
小孩子的口齿还不算伶俐,含含糊糊的声音根本分不清喊的是粗鲁的粗还是皇叔的叔。
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个男人个各自有各自的理解。
戴沐白大笑一声,金发都跟着在他的肩头跳动。
“戴维斯,你听见了没有?福儿第一个叫的果然是我。”
他得意地朝着戴维斯挑眉,顺手从朱竹云手中接过福儿,在小公主肉乎乎的脸上亲了一口。
福儿被亲得直笑,更加努力地喊着这个音节,似乎她也知道越是这样喊,越能得到大人们的亲亲。
戴维斯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他放下酒杯,伸手就要把女儿抢回来。
“胡说什么?福儿明明是在说粗,你耳朵不好就去找太医治一治。”
说着,他转头看向朱竹云,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
“竹云,你说,福儿刚才喊的是什么?”
朱竹云撇着嘴,眼眸里闪过几分羡慕和委屈。
纤长的手指绞着衣袖,声音里都带着气恼。
“我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反正喊的不是‘母后’!”
这句话像一道定身咒,让原本剑拔弩张的两兄弟瞬间僵在原地。
戴维斯伸到半空的手顿住了,戴沐白抱着福儿的动作也凝固了。
殿内突然安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如果是往常情况,朱竹云一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可眼下,兄弟两个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连带着她也隐隐期待着福儿第一个喊的人会是谁。
戴沐白低头看了看怀中还在咿咿呀呀的福儿,又抬眼看了看面色不虞的朱竹云,突然觉得怀中的小公主像个烫手山芋。
他讪讪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把福儿往朱竹云那边递了递。
“那个,皇嫂,还是你来抱吧。”
戴维斯也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往妻子身边挪了挪,手指悄悄勾住了她的衣袖,“竹云,你别生气。”
朱竹云看着眼前两个手足无措的男人,突然“笑了出来。
她伸手接过福儿,在女儿的鼻尖上轻点了一下。
“小没良心的,我白疼你了。应该先喊母后知道吗?母,后”
她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教福儿说话了,只是以前福儿从来都没有回应过她,只是咯咯笑着,而朱竹云也不愿意让福儿太有压力,一次学不会,再学就是了。
福儿似乎察觉到气氛变化,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
“母”
虽然没能说完整个词,却足以让朱竹云激动不已。
“她叫我了,福儿叫我了。”
这一声“母”可是无比清晰,比之前不知道的是“粗”还是“叔”清楚多了,根本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朱竹云的眼眶瞬间红了,晶莹的泪珠顺着精致的面庞滚落。
她颤抖着将福儿搂得更紧了些,在她粉嫩的脸颊上落下无数个轻吻。
“母母”
福儿笑个不停,小手抓着母亲的衣襟,又清晰地重复了几遍。
每一个音节都像蜜糖般甜进朱竹云心里。
戴维斯和戴沐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兄弟俩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个向前,一个向后。
戴维斯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妻子含泪的笑颜上,修长的手指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我就知道”
朱竹云声音哽咽,鼻尖轻蹭着女儿的小脸,“我们福儿最聪明了。”
晚饭的后半段,朱竹云高兴的模样也感染着其他两人。
哪怕福儿已经被抱去睡了,他们三个仍旧谈天说地地聊了很久。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寝殿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戴沐白皱着眉头睁开眼,宿醉的钝痛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眯着眼看了看窗外,日头已经高悬,显然早过了平日起床的时辰。
简单梳洗后,戴沐白懒洋洋地踱出殿门。
老总管立刻捧着礼单迎了上来,看那架势,显然已在廊下等候多时。
“王爷,这是昨天陛下说需要您过目的礼单。”
老总管恭敬地递过来,袖口还沾着晨露的湿气。
戴沐白往太师椅上一倒,随手展开,却在瞬间被那密密麻麻的字迹晃得眼晕。
他啪的一声合上,没有片刻的犹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嘟囔了一句什么总算是理解了胖子看书时的心情了。
“你直接念吧,我现在看什么都像在转圈。”
老总管清了清嗓子,“陛下备了极北寒玉雕的雪魄一对,皇后娘娘亲手绣的月华锦一方,还有”
“等等。”
戴沐白突然抬手打断,“皇兄把雪魄都拿出来了?那不是他”
他顿了顿,想起昨夜戴维斯微醺时说的话。
有些东西,该用的时候就得用,不用想太多。
老总管了然地点头,“雪魄是陛下的心意,而且是由皇后娘娘主张送出的。既然是月夫人大婚,自然是要送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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