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龙潭风涌 肃杀戚戚(21)(1/1)
勋帝这才忆起还有一个召太子。此还是先前的一步棋。他自以为东越忠心可依,欲拿南召做警。却未料想东越之奸诈尤胜南召!如今东越为一女子陈兵柏谷关,虽军情未知真假,可是东越林柏的战书却是赫然宣于朝堂,玉室与蔚青两家,不说反目,也总是入对峙之局。
那么南召呢?该如何待之?恐怕再不能问其谋反之罪了!惟是佯装不知其图谋,竭力联盟之!
“今日天色也不早了,召太子就暂留宫中吧。以贵宾之礼待之。”勋帝说时又顾看左右,也惟是程远可担此任,“就辛苦子往,代朕安置召太子,暂居东宫。朕明日设宴,亲为召太子洗尘!”
程远领旨,自是明白勋帝用意。只是这位召太子怕也不是那省油的灯!其心之诡,世人难窥!
一场喧嚣总算归于平静。被伏白后擅权接入宫中的越地臣吏计三十六人,出去青家姑侄外,余者尽数丧命于今夕,只是除去阿嬷与婢女芷儿之外,其他人全然不知身犯何罪,事为哪桩!
皇后更是对今日这番杀戮百思而不得其解,几次言辞试探都难窥迹象,于是见勋帝要去时,又上前殷勤劝慰,“想来陛下今日也甚乏累,不若往臣妾那里去先歇一歇,定一定,再议余事。”
勋帝心思纷乱,难见清明,对皇后之言不应不答,却由着中宫宫人前方引路,便也不自觉得跟着去了。只是将入中宫,又见皇后之兄长,朝廷之御使大夫伏白礼正候在庭下。勋帝见之不觉眉头又紧,又一段烦忧添堵心肠。回头觑了皇后一眼,皇后俨然也讶异其兄长之觐见。
伏白祺见皇后与勋帝一同归来,遂对方才听到的一点风言风语不觉心生得意,想来那青门女子昨日才被封入琼霄宫,今时即入了阎王殿!可见这侍君奉上的活计却也不是谁人都能胜任!初阳青门想来帝都插上一脚,却也不是生些妄念,献个女子这样简单!
勋帝望着仅行了躬身之礼的伏白祺,冷淡讯问,“卿何以在此?今日非家眷觐拜中宫之欺吧?”
伏白祺答说,“臣是见陛下未入早朝,百官皆忧心陛下龙体有恙,为解朝堂之忧,臣特来请安。”
勋帝寡淡笑笑,又问,“卿既是自朝堂上来,可知朝堂今日有何异事?”
伏白答,“并无。陛下未至,百官臣工亦无奏请,故早早就散了。臣忧心陛下,才入宫探视。”
“你是忧心朕,还是忧心你那娇狂小儿?”勋帝索性直言,又看皇后,冷言喝问,“消息递的倒快!皇后之职当在稳固后宫!偏这后宫治而不安!却屡屡伸手搅弄朕的朝堂、牵绊朕的臣子!”
皇后闻言大为惊惶,忙行礼申辩,“非是臣妾唤了兄长来!臣妾又怎知陛下未朝,怎知朝臣之忧?纵是今日琼霄宫之乱,臣妾亦是懵懂不知所以然!所谓后宫治而不安,此非臣妾之治啊!”
伏白祺见状也帮忙申说,“臣确实只为向陛下请安而来,未提前上折请旨确是臣行止冒失。只是不知陛下今日未朝原是因着琼霄宫之乱。宫闱之治原非臣可冒言,只是但有用臣之处……”
勋帝不由冷哼一声,“你伏白家在朝扣了东越国书!”又指皇后,“你伏白姮在内擅拘东越女子!伏白一族里应外合,倒是将朕置于何地?朕又何敢用尔等弄权擅裁之臣!简直大胆!”
伏白祺慌忙跪下,还想继续申说,皇后却以为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勋帝不过是将琼霄宫招惹的怒气无故牵连旁人,一时心中不服,索性也挑明了直言,“陛下只为在琼霄宫留宿一晚即要大开杀戒!可见罪在琼霄宫的青门女子!臣妾早有谏言,蔚青两族世代联姻,两家之盟牢不可破,陛下强征青女入宫绝非良策!那青女看着柔顺可亲只怕胸中别有沟壑!倒底是她顾念与越王旧情拒了陛下宠幸而惹恼陛下,还是她别藏奸计此来专为替族人行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