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一章:疯后疯储,母子临朝斩贵族(1/2)
高高在上的秦王政脸色很不好看。
殿外春阳正盛,透过雕花窗棂洒落斑驳光影,映得秦王政玄色冕服上的金线龙纹熠熠生辉,却衬得他阴沉的面容愈发冷峻。
隔着九尺高台,坐在堂上直视秦王政对秦王政缺少敬畏之心的群臣,将秦王政的阴沉看得清清楚楚。
群臣并不意外,因为这场大朝会不是秦王政发起的,而是秦王政身后的那个放荡赵女发起的。
赵太后,姬窈窕。
赵太后时隔月余之久再临朝堂,重现秦国王、后共制。
秦国王后、太后的权力有天然名义,与王并齐,王可以做的事,后亦可以。
信宫前殿上的赵太后浑无在寝宫中的娇媚模样。
头顶凤冠,凤冠垂下来的流苏将半遮半挡那张妩媚娇颜,掩去美貌增加神秘。
其后透出来的冷冽目光带着上次朝会强压白氏老家主的威严,令人不敢小视。
好些按旧例上朝的文武蹙紧眉头,不知今日会发生什么事,但知道这放荡疯妇召开朝会一定会发生什么事。
他们视线在赵太后面前流苏停留,滑下来的时候会在最前方那个坐在椅子上双脚离地的少年背影上停留。
放荡疯妇的疯,和长安君的疯还不一样。
长安君的疯是遵循道义,可以称之为贤。
这疯妇……很难说……不知几多人在心中叹了口气。
虽然最近国内风波是王上和老秦贵族的斗争,和他们这些站在秦国权力金字塔尖的朝臣无太大关系。
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列国打进函谷关他们的高官厚禄就全没了。
在秦国混的他们,是真心想让秦国安稳下来。
为秦庄襄王大力提拔,一步一步做到御史大夫的隗状回头,看一眼那一大群陌生面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
“真是一个多事的春天啊。”
孟家家主孟暗、西家家主西山,率领着平日不参加朝会的老秦贵族家主坐在朝堂靠前位置。
最前方是丞相、御史大夫、九卿,老秦贵族不在秦国任高官,故而朝堂前排没他们位置。
新添的檀木座椅散发着淡淡木香,与殿中常年浸染的熏香气息格格不入。
因为这些老秦贵族,朝堂上临时加了三十七把椅子。文武百官说是百官,其实没过百,老秦贵族这一上朝就占了原本朝官的一半。
他们受新任少府蔺仪相邀,特意换了朝服来上朝。
如今的秦国,外戚中楚系可以说是一家独大,占据了两相、九卿中的廷尉、典客。
但在许多人的眼中,只在九卿中占有一个少府的赵系并不逊色于楚系。
少府蔺仪,是赵太后的父亲。
赵系的赵太后还活着,楚系的华阳太后已经死了。
掌管王室钱袋子的蔺仪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脸庞在来秦国后变得方正许多,威仪和在赵国相比时简直是天差地别,布衣百姓一眼看上去就紧张。
藏在衣袖的指间把玩着一枚金算筹,冷光在其掌心时隐时现。
权力会极大改变一个人。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行玺符令事赵高宣布朝会开始。
应该说几句开场白宣布主场的秦王政一言不发,在王位上坐的笔直,面色难看地看着
王不说话,太后说话。
赵太后双腿并齐坐在椅子上,身子前倾,手肘撑着大腿手掌托着香腮,开口即让水下暗流冲出水面为海浪:
“近来国内很不安稳,连孤这个身在深宫的妇人都不得安宁。”
美眸一凝,声音一沉:
“化龙。”
朝臣大多游目四看,朝堂上一共就这么几个人,没人叫化龙啊?那群新来的老秦贵族?
坐于最前列椅子上的嬴成蟜跳下椅子,拱起双手,低头应道:
“儿臣在。”
少年一声应下,引得群臣心中多生些许波澜。
谁不知道长安君名为嬴成蟜?那化龙就只能是字了,这个字……有点冒犯啊。
许多人视线向上看,王上的表情果然更难看了。
赵太后似无所觉,明眸善睐,语却微凉:
“孤记得,先王曾说过,国内不许再生臣属刺杀之事。
“王龁为王上罢免,虽不复为我秦国之臣。
“然,其依旧享我秦国之禄,受我秦国之爵。
“归乡不足月便为刺杀,死在咸阳治下的频阳。”
托着香腮的手猛翻转,“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椅子把手,脆音三绕梁。
赵太后目有杀气,话有杀意:
“何人找死!孤成全他!”
孟暗、西山二人紧皱眉头,这什么状况?蔺仪叫我们来是拿我们开刀立威的?
两人相邻而坐,对视一眼,不露声色地微微点头。手指轻敲膝盖,用只有彼此才懂的节奏传递信息。
他们问过父亲,刺杀王龁这件事与孟、西两家无关,是
因为此事,老秦贵族才没有因为王绾为秦王政重用而疏远王家,王家用刺杀王龁作投名状表明立场。
今日王宽也在。
孟暗、西山看过去,正好迎上王宽焦灼不安的眼神,与其如常的面色形成鲜明对比。
二人不约而同得给王宽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不是先前假惺惺毫无实质性的安慰。
作为老秦贵族的代表,孟、西两家势必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氏垮掉。
今日坐看王氏倒,来日就会看他氏倒。老秦贵族内部一旦人心离散,孟、西两家便也不能在秦国保持超然地位了。
赵太后声音自高而下,又传至:
“化龙,孤听说此事当下是你负责,可已查到这当死之人?”
嬴成蟜略微欠身:
“回母后,儿臣已查明真相,刺杀王公者并非一族一氏,而是多族共举。
“为首之人,王文、百里盛、司马欣……”
少年一口气念出了五个人名。
每念一个名字,殿中温度似乎就降一分,待五个名字念完,已有朝臣不自觉拢紧了衣襟。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