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师尊和徒弟的尸体擦肩而过 “你把景元……(1/2)
第50章师尊和徒弟的尸体擦肩而过“你把景元……
顾澜夜又气又急,抓狂地原地乱转,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又道:“我明白了,师兄定是觉得景元和他大师兄行了那种事……虽然现在闹得满城风雨,但我说句良心话,那段影像我也看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也听不真,倘若不是能看见地上散落的问仙宗弟子服,谁能认得出,那是他们师兄弟?”
“我知道,师兄肯定要说,当时还有那么多张家的门生都亲眼目睹了。可当时情况紧急,定是那魔尊操纵了他二人,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那啥的样子,被别人看见了,又怎么了?他们是受害者啊,天底下哪有不声讨施暴者,反而去为难受害者的道理啊?”
顾澜夜痛心疾首地道:“他们遭遇了这种事,本来就痛苦万分了,如果身边的人还不能去理解,反而跟外人一样,看他们的笑话,各种嫌弃,恨不得让他们立马去死,那我说句实在话,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师门不待也罢,不若早早放他们离山去,外面山高天阔的,总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苍溪行唇角苦涩。
他没有看他们的笑话,也没有嫌弃两个徒弟,更没有恨不得徒儿们去死!
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怜悯心疼徒儿们的遭遇,早就在心底反省过千万次,若非他这个当师尊的失职无能,徒儿们本不该遭遇不测!
这是他和魔尊之间的恩怨,如今却波及到了两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苍溪行比谁都懊悔,比谁都憎恨。
但他天生就是这副凉薄无情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徒儿们受伤的心。
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先安排二人合籍,然后诛杀魔尊,销毁影像。
就像顾澜夜说的那样,受害者本就无辜可怜,该被惩罚的,应该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师兄!”顾澜夜见他不说话,以为根本就没听进去,顿时更恼火了,“师兄!贞洁诚可贵,名声价更高,若为生命故,两者皆可抛啊!蝼蚁尚且茍且偷生呢,更何况是人?只要你我活着一日,我看谁敢拿什么贞洁说事!就成全景元,又能如何?”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苍溪行道,“无论如何,明日合籍照旧,他只能和他大师兄合籍!”
“师兄!”顾澜夜牙花子都疼了,嘶嘶嘶地倒抽冷气,“强扭的瓜不甜!”
“如何是强扭的瓜?若乌景元当时并不情愿,那他穿着的护身小甲,根本就没人脱得下来!”
苍溪行眉宇间跳跃着隐忍的怒火,蜷缩在宽袖中的拳头,攥得咯噔咯噔作响。
这是他最无法接受,也是最耿耿于怀的,无法坦然面对的事。
说什么魔尊的操纵逼迫,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他本以为能一直骗自己,骗到身死道消为止。
景元是被操纵的。
景元当时失去了意识。
景元并不是存心的。
……
可到头来,苍溪行还是骗不了自己,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也再不愿意接受,那护身小甲的的确确,就是乌景元自己脱的!
是乌景元的身体,先背叛了师尊!
顾澜夜震惊地张了张嘴,好半晌儿都说不出话来。
北风呼啸,穿过凉亭,两人都感觉到了寒意。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扯了扯唇角,又道:“那什么,这样也好,扯平了呢,呃,一个在外有男人,一个在外有女人……呃,挺好。”
他使劲挠了挠头,嘴上说着挺好,但又不知道哪里好。
四个人错综复杂的感情,中间还混着个怀了身孕的女子,顾澜夜龇牙咧嘴的,也说不清楚了。
“什么女人?我在外几时有过女人?”苍溪行心烦意乱,总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胸口闷疼得厉害,偏偏他又算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景元在房里好好睡觉,念念被封回了剑中,鸿明在师伯那里养伤,至于沈渡江,则是被关在了房间里,周围还有结界,不可能出事。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他的心那么乱?
又那么痛?
苍溪行烦躁不堪,竟浑然会错了师弟的意思,也没注意到师弟瞪大的眼睛,以及怀疑的目光,语气依旧冷酷到了极致:“纵然没发生这事,我也不可能对自己的徒弟有什么私情!”
“啊?!”
“他只是我的徒弟!”
“什么?”
“我也只能是他的师尊!”
“……”
顾澜夜震惊地擡手掩唇,不是,等等!
咱们不是在谈论乌景元和张子隐的狗血虐恋吗?!
“我与他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苍溪行落下这么一句狠话,一甩衣袖就离开了紫竹峰。
……
合籍典礼照旧。
时间紧迫,因此方方面面准备得都不够充分。
但该有的礼节,倒是一样不缺。
到底是一桩喜事,山中的弟子们早早就聚集在大殿,凑个热闹。
才过完元宵节不久的仙山,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红毯从紫竹峰一直铺到了道场,又从道场铺到了大殿之中。
按理说,像合籍这种喜事,身为师长,师祖应该现身主持,但因为余怒未消,始终不肯露面。
苍溪行虽说露面了,但打扮得同素日没什么分别,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衣袍和长靴更白了,今日也没有束发,只简单用一条素到几乎发白的发带,随意绑住了长发。
与红火热闹的大殿,以及身穿喜袍的新人相比,苍溪行倒不像是来参加喜宴的,分明像是来奔丧的。
但他寻常就是这么一副打扮,因此,也没人会觉得宗主像是披麻戴孝,至多在心里犯起嘀咕,觉得宗主今日怪怪的。
“新人入场——”
“一拜黄天厚土——”
“二拜尊师——”
“道侣交拜!”
在嘹亮的贺词声中,两道鲜红的身影,手里各持红绸的一端,慢慢转过身,面朝面站着。
乌景元的脸上,依旧缠着白布,只露出一双灵动漂亮的眼眸,此刻低垂着头,乌发和红色发带,柔顺地垂在背后。
看不出一丝喜怒来,如同一只没有生气的提线木偶。
沈渡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出事以来,就没有好好睡过觉,此刻面色苍白,眼底一片青灰。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以及众人的嬉闹催促声,方有片刻的清醒,下意识攥紧了红绸,轻轻地说:“乌师弟,只要你摇摇头,我即刻就当众自戕。”
说这话时,他紧紧盯着乌景元。
乌景元沉默不语,稍用点力气,就扯着红绸,率先弯下了腰。
孔鸿明见状,哈哈大笑:“大师兄!你还愣着干嘛呀?人家都拜了,你还不拜?”
苍溪行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不觉就攥紧了拳头,连指甲深陷在掌心,都毫无察觉。
他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不敢再往乌景元身上看了,生怕多看一眼,他就忍不住出手阻止这场闹剧。
就在二人即将对拜之时,殿外突然传来吵闹声,一柄飞剑自外飞袭而来,从两位新人之间穿过,铮的一声,割断了二人手里的红绸。
苍溪行眸色一沉,霍然一挥衣袖,将飞剑打落。
众人纷纷往殿门口望去,就见一道金色的身影,大步流星冲进殿门,身后一群追上来的弟子,意图出手阻拦,可尽数被张子隐避开了。
“慢!”张子隐神情慌张,大声道,“景兄!你不能跟沈渡江合籍!”
“怎么是你?”孔鸿明惊讶地望着来人,旋即脸上流露出了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双臂环胸,阴阳怪气地道,“呦,瞧你这架势,莫不是来抢亲的?那就有乐子看咯。”
张子隐无视了孔鸿明的奚落,快步冲了上前,作势要拉乌景元的手,却被沈渡江直接挡开了。
沈渡江把人往身后一护,面露薄怒:“张少主,今日是我与乌师弟的合籍之日,好端端的,你来搅什么局?”
“我若不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景兄跟你这个趁人之危的伪君子合籍,一辈子都愁眉不展的活着?!”张子隐寒声道,还二话不说直接动起了手。
周围的弟子们立马要上前帮忙,顾澜夜见状,便起身拦道:“全都退下!谁也不许插手!年轻人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解决。打也好,争也罢,都随他们去!”
他倒是要瞧瞧都有人公然抢亲了,自己的师兄还能不能坐得住!
“景兄,景元!你听我说!我不爱文锦,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张子隐边同沈渡江打斗,边冲着乌景元深情表白,“景元,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我懦弱,我世俗,我愚蠢又自私,当年居然抛下了重伤难行的你!事后我真的很后悔!这一年来,我想了很多,真的!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在乎你现在是美是丑,也不在乎你能不能恢复修为了,我不在乎了!”
“我只想和你重归于好,只要你愿意嫁给我,那我就是这个世间最幸福的人。只要能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我不在意你曾经跟哪个男人好过!”
一番话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全倒出来了。
他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乌景元,更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了!
在他亲眼看见乌景元割断绳索,跌入无底深渊时,那一瞬间的绝望和后悔,如排山倒海一般,狠狠冲他袭来,他那时就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乌景元死了,那他也绝不独活!
“住口!”
沈渡江一掌打在了张子隐的肩胛,看着他口吐鲜血,往后倒退数步,怒斥,“你还有脸说这些?且不提你一年前,是如何舍下乌师弟逃之夭夭,自此再无音讯的。就说不久前,悬崖边上,你已选择了你那怀了身孕的未婚妻!又何故再来招惹乌师弟?纵然,乌师弟如今不复昔日风光霁月,但也不是你能染指的!今日,我与乌师弟合籍,他便是我的道侣了,你敢再说这种话,我定不会饶你!”
张子隐捂着肩胛,唇角溢出了鲜血来。
他擡手狠狠擦拭掉,目光从沈渡江身上扫过,再次沉沉落在他身后的乌景元身上,语气甚至带点哀求的意味了:“景兄,你说话啊,景兄!事已至此了,我既然敢来抢亲,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什么都不怕!只要你说,你不嫁他,那我立刻就带你远走高飞。从此往后,你不当问仙宗的弟子了,我也不当天道府的少主了,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见乌景元迟迟不开口,张子隐的语气更加卑微,急切又痛苦地说:“景兄,求你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景兄!”
“乌景元”依旧沉默不语,站在沈渡江身后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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