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在他心里,我什么也不是(1/2)
第97章在他心里,我什么也不是
地牢里的霉味混着血腥气,顾孟凝蜷在枯草堆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月光从气窗漏进来,照得她腕间镣铐泛着冷寒,太卜那句霜序才是嫡长子在耳畔反复炸响,震得她太阳xue突突直跳。
她本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鬼神,她宁愿相信是太卜装神弄鬼。
可那一脸的血泪,分明就是母后的声音。
她说,你们都是不肖子孙,谁也没有资格坐在皇位上,你们都去死,都该死。
她说,她想念她的孩儿,对不起她的孩儿,悔不该亲手断了她孩儿的性命……
顾孟凝喉间泛起腥甜,记忆如潮水涌来。
犹记得儿时,她无意听到过母后与宫里的女官密语,说她曾诞过一子,胎死腹中,生出来就是个死婴。
那时她太过年幼,懵懵懂懂以为她们讲的是旁人的故事。
如今看来,一切有迹可循。
霜序……是他吗?林霜序……
她回想着一次一次,她胁迫林霜序,用以威胁贺云珵,可危机关头,林霜序竟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替她挡箭,救她性命。
她一直想不通的缘由,竟是因为……林霜序与她,乃是至亲?
所以,林霜序知情。
那这些年,他与母后是否在暗中保持着联系?
贺家呢?他自小养在贺家,贺家人也知晓他的身世吗?
可是,这没有道理,他若是皇家血脉,为何从出生便要隐匿身份?母后为何又说是自己杀了他?
都是太卜的邪魔之言,不可被他迷惑……
理不清的思绪在脑子里盘根错节,顾孟凝头痛欲裂。
啪嗒。
水珠砸在她的头顶,她缓缓擡头,看到暗处走来的赤色蟒袍染着夜露。
李玉凉手中的宫灯将顾洹的脸映得半明半暗,年轻的帝王进到牢中,蹲下身,龙袍下摆扫过她沾血的裙裾。
顾孟凝目光清冷,身陷囹圄却冷静出奇,她先比顾洹先开口:“太卜在何处?我要见他。”
“朕已经替皇姐见过了。”
他靠近顾孟凝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说话:“母后走了,她帮不了你了。”
顾孟凝身体开始发抖。
“是你杀了她,是不是?”
“皇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将死之人,朕不与你争。”
顾孟凝冰冷的目光盯着他,她最后若是输了,不输在别的,只输在她永远及不上顾洹心狠。
“皇姐,是不是想不通,对付贺家的方法有千万种,朕为何一定要赔上你的性命?”
“皇姐啊。”顾洹无奈轻叹,“这次便让你死个明白吧……你可知,不是朕不容你,是父皇他老人家容不得你。”
“父皇?”
先皇病逝之时,顾孟凝尚未及笄,何谈是他的用意?
顾洹并非空口白牙,怕顾孟凝不信,他带了证据来。
他拿出身后的诏书,不疾不徐地在顾孟凝面前拆开。
“这是父皇临终前留给朕的密旨,你自小在宫里长大,这圣旨是真是假,你自己看。”
顾孟凝疑惑地盯紧那诏书上的字迹,竟是父皇的亲笔。
牢中很安静,顾洹给她时间仔细细读完,看着她的目光逐渐震惊,很是满意。
遗诏上明明白白写着,公主与贺家定下的婚约,绝不能让其履行,不可让公主与贺家走得太近,更不能让其与贺家结合,诞下子嗣,如有必要……
朱砂写就的杀字刺得顾孟凝瞳孔骤缩。
她下意识抓紧地上的枯草,用力时指尖泛起青白。
顾洹轻飘飘道:“父皇从未信过贺家,就像……从未信过母后。”
“什么意思?”顾孟凝听不懂。
顾洹指尖抚过诏书边缘的龙纹,沉默良久,问她:“你可知,睿王皇兄当年为何突然谋反?”
睿王……太过久远的名字,顾孟凝不懂顾洹为何要在这时提及。
顾洹故意放慢语气,饶有深意道:“因为父皇发现,睿王皇兄书房的暗格里,藏着母后怀胎七月的脉案。”
“你在胡说什么!”
顾洹意思不能再直白了,顾孟凝聪慧至此,自是了然。
他说母后跟睿王皇兄之间有奸情。
“朕知道这事听上去离奇,但不管你信不信,朕说的,句句属实。”
睿王殿下乃是先皇后嫡子,在先皇尚未登基时便已出生,年岁上,齐朝长公主只比他年长八岁,当年长公主从大齐嫁入北盛,是睿王殿下带人去齐朝护送迎亲,情窦初开的少年,在血气方刚的年岁对父皇的妃嫔一见钟情,于是不顾礼法,飞蛾扑火,酿成了大错。
长公主嫁入北盛后,众人皆道她贤良淑德,对待其他皇子视如己出。
睿王与她走得亲近,谁都以为那是母子之情。
地牢阴风骤起,宫灯里的火苗猛地蹿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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