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在他心里，我什么也不是（2/2）

顾孟凝从前一直疑惑，睿王是父皇内定的储君，他为何如此心急，等不到父皇退位便急着造反……

如若他当真与母后有私情，那他造反的原因是此，父皇如此残忍地将他腰斩，原因也是此……

“皇姐。”顾洹道：“你身上流着的，不一定是谁的骨血，你说，父皇怎么容得下你？”

顾孟凝平稳着呼吸，驳斥他：“道听途说的传言，如何下定论？况且，所有皇嗣出生，太医院都要查验亲缘，我若是母后跟旁人茍合而生，怎能瞒得过去？”

“太医院查验的结果未必精准，即便精准，若母后想要作假，未必没有办法……”

就是没有办法。

皇嗣事关重大，母后若有方法作假，便无需将她心爱的孩儿杀死在襁褓里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死胎，是为防父皇发现奸情，毁灭的证据。

这些年，恩怨中的旧人一个个离世，被毁尸灭迹的孩子也无人再提及，顾洹往事重查，阴差阳错地以为睿王私藏的怀胎脉案，母后怀的孩子是她。

至此，所有想不清楚的疑惑都通顺了。

这皇家之事，还真是荒唐至极。

顾孟凝忽而冷笑。

顾洹不悦地沉下脸，“笑什么？”

“笑你头上，悬着一把看不见的刀。”

“什么意思？”

顾孟凝眉毛一挑，“你说，母后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

顾孟凝得意地摇头，仰天笑道：“母后啊，你若有灵，不要再偏心了。”

顾洹被她故弄玄虚的模样激怒，猛地掐住她脖颈，“果然是个野种祸害，还是父皇有先见之明。”

他五指骤然收紧，“去死吧，顾孟凝。”

顾孟凝痛苦地瞪大双眼，喘不上气。

将要窒息的时，一道寒光绕过阴影，李玉凉的指骨横在顾洹腕间，皇上，不能杀。

顾洹阴鸷擡眼，疑惑之中，怒焰烧灼，“李玉凉，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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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马车在官道疾驰，宋寄亭腕间麻绳紧紧勒着皮肉。

李玉凉看穿了他的谎言，没有将他灭口，派了人把他送走。

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准他回奉都。

不知跑了多久，车外骤然响起兵戈之声，马蹄受惊停下，宋寄亭身子不稳，撞在了木板上。

他竖耳细听外面的响动，听到了沈檀的声音。

短刀挑开车帘，夜色下，他看见了沈檀杀人的双眸。

却是未等近他身，又被护送他的锦衣卫挡住了招数。

一行人留下与沈檀缠斗，驾车的锦衣卫勒紧缰绳，头也不回地带他奔逃。

李玉凉下了死命令，必须将他送走，不可出任何差池。

宋寄亭被束缚在马车里，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打斗，心一横，将身子后仰，从疾速前行的马车里滚落出去。

驾车的人发现异样，赶紧停下车回头来寻他。

而身后，紧追不舍的沈檀抢先一步将他抓住带走。

他身上摔得很痛，沈檀却丝毫不关心，粗暴地将他扔在马背上。

他知道，沈大人现在必然认定，是他出卖了她们，给李玉凉暗通了口风。

“他们死了么？”宋寄亭问。

“你说呢？”沈檀冷冰冰反问。

行动失败了。

他该清楚，李玉凉即便粉身碎骨，也要护着他心中不可侵犯的帝王。

他的帝王，是他的全部。

“公主少了一根汗毛，你跟李玉凉一起偿命。”

“公主被他们抓了？”宋寄亭焦急问。

沈檀不答话。

“我没有背叛公主。”宋寄亭道。

“别跟我解释，我只看结果。”

宋寄亭无可辩驳。

他问沈檀：“你现在如何打算的？怎么救她？”

沈檀依旧沉默。

她退兵时警告了李玉凉，敢伤公主，宋寄亭也别想活了。

她不说话，宋寄亭也猜得到她在想什么。

“你拿我做筹码，换不回公主。”他遥望着皇城的方向，“还没看明白吗，我们都错了，在他心里，我什么也不是，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