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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霍宗池说，“不好吃。”

云颂配合地干笑一声，“那我下次买一点好吃的面包。”

霍宗池好像对这样的话不大满意，挑眉看了看云颂，但其实云颂说完也对这句话不大满意，他怎么会想给锦衣玉食的霍总买好吃的面包？他没有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叫公司必须给他提供昂贵可口的工作早餐，已经尽到他最大的容忍了不是吗。

云颂窝窝囊囊地想着，到13楼了，云颂快速地说了声霍总再见，到茶水间接了杯水，就着把面包吃完。

想到自己可怜的余额，恨不能把面包吐出来重吃。

上午十点十五分，云颂对着电脑桌面发呆，校对了两份看起来价值不高的文稿，接着陈立就带着他的经典面无表情来找，对云颂说，霍总有事找你。

云颂没想到会在霍宗池手里看见自己的小红绳。

霍宗池修长的手正捏在两颗小核桃上，整个办公室安静地可以听见核桃之间摩擦的声音，他看向云颂，问：“这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

云颂向前走了一步又再认了认，点了下头，说是。

“怎么在——”

突然办公室响起电话铃声，霍宗池拿起手机朝外露台走，云颂没有出去，只是站在一旁等。

他的手链掉在了这里被霍宗池捡到？

什么时候。

今天吗？

否则为什么他昨天吃我毛毛虫面包的时候不告诉我？

云颂思索着一会儿要不要说什么，或者还是接过来说几声谢谢就好，像这样可以找到失主的失物，捡到了还给人家，也是天经地义的吧？

霍宗池在露台外接完电话，回到办公室来，看见云颂局促的样子，很随意地摆了摆手，说：“没什么事，你下去吧。”

云颂怀疑他有健忘症，说霍总我的手链你还没有还给我。

云颂的视线全都黏在那截红绳上——甚至都还在霍宗池的手上，随着他的指尖移动。

“哦。”霍宗池把手链还给他，说：“今早保洁捡到，放在我桌上的。”

“真是，谢谢霍总了，昨天我找了一天，是对我很重要的手链，谢谢霍总。”

云颂盯着霍宗池的手，没过脑子地又随地大小夸：“霍总您真大，手也这么大。”

霍宗池：“……”

云颂这时又注意到霍宗池的眼眶有点红，想说点什么，嘴巴一闭，止住了，觉得自己说得够多了，还是不要再多管闲事，显得冒犯。

“那霍总，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等等，”霍宗池用手点了下桌面，“把陈力前天发给你的方案给我看看。”

云颂立马回答在楼下，马上去拿，说着就要下楼。

霍宗池看着他变快随后变成小跑的步伐，甚至忘记关门，书桌下的双腿似乎难以自控地动了动，他起了身，走向阳台，抽出一只烟，没有点燃，随即很轻地呼气。

没过多久，云颂就重新上来，才看见自己刚才冒冒失失走了没有关门。

办公桌后边的霍宗池正在埋头翻看什么东西，云颂象征性地敲敲门，霍宗池说，直接进，我没有邀请过其他人来。

云颂进去后将文件放桌上以供审阅，保持安静，以为霍宗池正在忙别的事情，便很自觉地稍等一会。

“坐下，沙发是让人坐的，你记得吗？”

云颂说哦哦。

霍宗池翻页节奏明显加快，轻飘飘点评云颂，你记性不好。

云颂在读书的时候自认为是个很容易和周边人相处的性格，但是面对霍宗池，他真的有些手足无措，不仅因为对方身份，还有霍宗池随时一副板着脸，好像下一秒就能说出今天你必须加班加到十点半这样冷酷无情话语的表情。

大概过了两分钟，坐立难安的云颂听见霍宗池问他：“很热吗？”

云颂这才感觉到自己额头上居然冒冷汗，忙说凉快这里挺凉快的。

霍宗池恩了一声，把文件还给云颂，目光停留在他的脖颈，那里很大一片红。

云颂说那我先下去了，霍总再见。

霍宗池理着桌面文件，伴随纸张摩挲声音，瞥见云颂笑得很甜，让人看了高兴。

他也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