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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梅花句,甘露浆和“此心非彼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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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淲道:“此句对仗极工,爱花惜花也。就是悲了些。”

连云都有浓淡变化的时候,梅花的虬枝却从没有变青葱的时候...倒好像也没问题,只是

年节将至,他何必如此悲戚呢?

莲心好奇地看了姜夔一眼。

姜哥哥今日的状态,和在春晚开场节目上唱《分手快乐》有什么区别呀!

周围人都投过目光来了。韩淲几人对视两眼,都觉方才失言。

三郎便微笑解围:“姜哥哥前阵子不是有新曲么,可否演奏?”

姜夔笑道:“近日受小莲心启发,倒确实颇有几首新曲,方好作冬日咏梅。只未谱就,今日却是没法子献丑了。”

韩淲“哦?”一声,好奇:“曲名叫什么?”

姜夔:“《暗香》和《疏影》。”

韩淲便笑:“你今日吟得好句,要拔得头筹不够,还要再来两曲?快罢了,我们的脸不够丢的。”便将这事揭过了。

三郎见众人都有些窘迫,便笑问对面一个年轻的郎君:“刘郎才气甚佳,方才却未听闻张口,想来和姜哥哥是一个路数了。”

三郎解围解得恰到好处,大家不禁都“哄”一声大笑起来了。

姜夔不满抗议:“三郎你个叛徒,这是说我写得不好了?”

见姜夔找三郎碴,三郎还未有什么反应呢,莲心第一个奋起不干,故意挤眼睛:“姜哥哥你非要心虚,我哥也没办法么...”

引起姜夔“嘶”的一声,撸胳膊挽袖子,开始和莲心追打起来。

大家都笑开了,坐姿也终于随意起来。

那着香色袍子的“刘郎”便笑了,他看起来十分年轻,也不过比三郎大上个三两岁的样子,讲话却稳重,想了片刻,便缓缓接道:“寒相催,暖相催。催了开时催谢时,丁宁肯教花放迟。③”

不论是寒是暖,梅花早开就会早谢,我这个爱花人,宁肯叫花晚一些开放呀。

大家“哇”一声,都赞许起来,又问他名字。

那少年笑道:“刘灼。”

莲心笑道:“我晓得,刘哥哥曾上家里来过。我见过你。”

刘灼便笑道:“是啊,我曾受辛伯父指教。”

今日来的,都是家中长辈认可过的后辈。

除了刘灼,又有位姓戴的郎君、赵蕃几人分别吟了几句。

最终众人纠结于姜夔和刘灼之作谁的更好,争执起来。

由于楼下要么是自家小辈,要么是教过的别家晚辈,辛弃疾、陆游便都没有亲自下场评判,只在楼上看热闹。

不同的是辛弃疾的“看热闹”是真看得兴头十足,虽不参与评判,却不时两头附和,那挥舞拳头、屁股离席的样子,简直想看两边打起来似的。

陆游却被闹得头疼,不时皱着眉头,身子前倾,朝楼下看看有无人真闹急了。

天色渐晚,底下的孩子们仍打嘴仗个没完。

陆游按捺不住,不得不屡屡暗示着瞪向辛弃疾:你到底还管不管了?就这么任他们吵起来?

辛弃疾呵呵一笑,装聋。

要拉架,往往得自己写一首压住群雄。

老子给韩元吉那老家伙写贺寿诗,把库存都耗干净了,明日还要用呢,你别想骗出我的库存!

也许是相处久了,不知为何,陆游竟奇异地从辛弃疾眼中看出了他未出口的意思。

陆游:“...”

谁稀罕你那溜须拍马的库存!

在场唯一的大人还是个不靠谱的,陆游很无奈,略一思索,叫来侍从:“给我张纸。”

楼下的孩子们还在争执。

你说姜夔的宛如“少陵野老再世!”,我就说刘灼的好像“太白复生!”;

你说姜夔深受陆游赏识,我就说刘灼还请教过辛弃疾;

你再说姜夔作词之外还能作曲,十分全才,我就说刘灼甚至敢写诗讽刺官家,你敢吗!

总之,夸耀的程度逐渐内卷起来。

莲心看这么吹嘘下去不是个事,再斗下去,眼看着战争就要光速快进到“我爸敢吃屎你爸敢不敢”的地步了,四下瞧瞧,看见楼上垂下一条细线,上挂一个竹筒。

她若有所思,上前将竹筒打开后,取出里头的一张纸条。

莲心先露出一个极为震惊的表情,随后,缓缓看向众人。

有我和我手中的纸条在,不是我夸海口,在座诸位,都是弟弟!

这可不得了了。

弟弟们赶紧请她说——除非莲心想遭到群殴,不然能说出这样张狂的话,想来心中必定是得了绝世的佳句呀。

莲心便拿着扔下来的竹筒,替陆游念这一首为平息争斗而写出的咏梅词: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④”

念毕了,她擡头笑看向众人:“如何?你们还争不争魁首?”

唉。

谁会晓得千古名篇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作出的呢!

见众人都摇头了,她谴责地看向罪魁祸首韩淲。

涧泉哥哥,你打碎了我的多少滤镜呀!

...

陆游这一阕词出来,大家全成了雨地里的鹌鹑,自然没人敢再争魁首了。

最终,还是韩淲整理了下大家的句子,以最后两句结尾:“一梅放,千句得。联句莫负此诗家,从来将心吟好花。②”

莲心听见这句,倒是愣了一下。

嗯?

怎么句子里好像有熟悉的名字?

见莲心的呆愣样,众人都笑了。

姜夔在对面,拿着酒杯,笑着替莲心补上:“‘联’句不要‘莲’,此‘心’非彼‘心’。”

什么,谁不要脸?

大家又“哄”地笑了。

听了这话,韩淲“啊”一声,故作惶恐:“你这可是借刀杀人啊。”他方才没想那么多,就直接作了,不想却会被姜夔取了句来笑话莲心。

心眼真多,知道莲心最近练武多,就叫莲心来打他,是不是?

韩淲摩拳擦掌地盯住姜夔。

莲心也磨牙,看着姜夔。他这是在笑话她不参与诗会吗?

虽然近日她确实因为练武之事意识到自己过于疏忽武艺,而没再纠结于作诗作词了,但这也不代表她愿意接受文盲称号呀!

韩淲和莲心通力合作下,将姜夔好好修理了一番。

修理完了,两人合作成功,都很是得意。

莲心正好说得口渴,拿起杯子要喝水,抵到唇边,却才发现杯盏空了。

她仰起头,费劲地去舔杯盏底残余的一滴水。

三郎看得头疼,将手放在莲心胳膊上搭一下,很轻的力道,见她放下手来不再去舔杯子,他便也松了手:“那一点怎么够解渴?再来一杯就是了。”

说完这句,他方要叫人,面前却追来一片阴影。

包括三郎在内,大家都露出惊讶的神情,看向面前连叫都不用叫就直接飞速前来的茶铺小娘子。

想一想,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莲心笑一下:“三哥,看来你遮了脸,也是没有什么用呀。”

三郎轻嘘一声:“不要乱讲。”

他垂眼看着单子,并不与那小娘子目光接触。

见店内这从未见过的美貌郎君似乎真要就这么一句话不说地点完饮子,那小娘子也有些急了。

她小声道:“郎君,你...”

三郎心中暗叹口气,一阵烦闷。

已有不止一次是这样了,他再不愿意,也总要预备出一套章程。

三郎便垂头点了饮子,只略一颔首,也不看她,将单子递给莲心:“你继续点吧。”

如此,三郎根本没有与那小娘子正面讲话的时候。

那小娘子虽大胆,但到底也只是一阵冲动,不敢再凑上前来,只好听几人点了单,收回单子,失望地三步一回头,抱着单子离开了。

外面有人在叫卖一种叫“甘露浆”的饮料,卖的人在叫卖时就十分矜持,拿描金盒子装了,好几个人现场制作,闹出了很大的阵仗,卖得很贵。

莲心听得口舌生津,馋得几乎要掉口水。

韩淲在屋里听着了那叫声,又看了眼莲心的馋样,支着下巴笑道:“这倒是个巧宗儿,在街上卖贵物,有三两个好奇买了的,他也算开张了。”

韩淲问莲心:“小莲心,你想不想喝?涧泉哥哥买给你尝尝。”

莲心咂舌:“太贵了,不喝。”

虽然方才点单后,只有她点的饮子没有了,她现在渴得不得了。但涧泉哥哥也不是多富裕的人,轻易不会当作平常饮料喝这个,她不能真像个小孩子那样任性呀。

不过虽然不喝,也不影响莲心心里甜甜的。

韩哥哥真好。她笑眯眯歪头看着韩淲,手在袖中搅着一条织物,想拿出去,停了停,还是将那织物收了回去。

罢了。有些东西,还是要等冬至送呀。

韩淲却道:“有什么?当成给小莲心的冬至节礼就是了。”

说着便叫了那人来,要他来上一杯。

大家都在嘻嘻哈哈,怪韩淲偏心。韩淲起初还挣扎,说“给你们的节礼是别的”,最后被闹得没法子,嚷嚷着“三郎更偏心,打我做什么”便逃了出来,和那卖“甘露浆”的人买卖起来。

听着这几句话,莲心却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茶铺檐下的灯影拂动。

她觉得面上仿佛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铁板一片,连扯动一下嘴角都难。

心跳得叫人难受。

轻一下,重一下,叫人毫无办法的,就那样沉沉跳着。

她的喉头甚至都有些发酸了。

很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心头,这种感觉几乎叫她想要逃走,想要不再问出那个她心中已有答案的问题。

但她还是勉力转过头,用尽量轻松随意的声音问韩淲:“咦,涧泉哥哥,我还没问过,你...你原本冬至节礼,是要送我什么呢?”

韩淲正拈着钱,数出来数,闻言便如实道:“本想在今日街边找家店铺给你买的,但是既然街上遇到你想要的了,我就直接买给你。省得我乱猜,还符合你喜好了,这样多好?”

他说完这一句的时候,从背对她的前方转过来,眼中被远处一小簇燃放的烟火照亮,甚至还是亮亮的、快乐的,带着少年郎君的狡黠。

不少郎君都是这么前一日临时抱佛脚地准备冬至节礼的,丝毫没觉得不对,反而笑韩淲要大出血了。

然而,看见莲心面上的表情后,韩淲面孔上的笑却顿了一下。

他微怔:“小莲心,你...这是怎么啦。”尾音,他放得很轻。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这不是莲心想要的东西吗?

既然是她想要的,那么他当作冬至节礼送给她了,她又为什么要露出这样失望、难过并有的眼神呢?

坐在一旁的三郎方才隔得远和人讲话,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听到这里,他才一怔。

片刻,那张漂亮的面孔上露出震惊与担忧俱有的神情,又很快收回去。

他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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