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浮萍誓复仇(1/2)
无根浮萍誓复仇
雪雁几乎是立时做了答,秦知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相隔五年光阴,却真是前世今生,沧海桑田了,感伤之意刚涌上心头,却又听雪雁不紧不慢道:不过已经死了五年。
!
秦知归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佯装不经意地听雪雁继续讲下去:传言燕王殿下少年时就娶过一门亲事。雪雁边说边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在秦知归耳旁道:不过他那王妃命不太好,五年前在东宫让人杀了。说罢还不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是吗?秦知归苦涩开口,声音微微发颤,从旁人嘴里听到自己的结局,好像有些荒谬,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自嘲道:那的确是命不太好。谁又能想到要了她性命的,竟是那最亲密、最信任之人。
雪雁不知其中缘由,只瞧见自家夫人面上忽然泛起一抹苦笑,那笑得比哭还要难看,瞬时有些慌张:您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眼眶有些酸涩,秦知归侧过头去摆了摆手道:就是有些乏了,容我缓缓。她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过了片刻方才继续追问:那杀害王妃的凶手,可曾伏法?
雪雁闻言摇了摇头:好似没有,况且那日被行刺的不止燕王妃一人,还有六皇子,如今已封了献王。
六皇子?秦知归凝眉,阁楼之人的目标分明是太子殿下,怎么中毒的人反倒成了六皇子?于是追问雪雁:太子可有中毒?
太子殿下?雪雁歪着头想了想:没听说,只记得燕王妃和献王殿下中的毒叫什么...无什么。
无可解?秦知归双手攥紧,咬牙说道。
雪雁恍然大悟,用力点头:正是!正是无可解,殿下因此还被送到宫外静养了三年。
他竟活下来了?秦知归有些不可置信,虽不愿再回忆那噩梦般的夜晚,可阁楼中人森冷的嗓音如附骨之疽般在耳畔回响,他们分明说过这无可解之毒神仙难救,六皇子怎会活了下来,她越想越觉蹊跷,不知自己的死与他中毒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思绪翻涌间,雪雁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她继续讲道:这献王殿下虽是活了下来,可燕王妃就没这般好运,听说她死后不过两日,她父亲也因哀思成疾,跟着去了...
你说什么!?
秦知归猛地攥住雪雁手腕,死死盯着她那张合的嘴唇,仿佛这样便能让她将说出的话收回,可雪雁惶然跪地的身影在视线中扭曲晃动,秦知归忽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竟是直直向后栽倒了去。
父亲...蜷缩在被褥中的女子不住颤抖,秦知归将脸埋在掌中,她死而复生,却要承受父亲逝去的剜心之痛。如今她做不得秦知归,亦不是真正的南家女,连最后一丝骨血牵连都被斩断,倒成了无根的浮萍,没了来处,也不知该去何方。接连两日她都将自己锁在房里,时而痴痴的笑,恍惚是幼时承欢膝下,看父亲执笔誊写药方,时而又化作了悲怆的呜咽,仿佛看见父亲握着自己的手辨认草药,掌心粗粝的茧子摩挲着指尖,说要护女儿一世安稳。
指尖掐入皮肉中,秦知归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找出真凶,告慰父亲在天之灵。
整理好情绪,秦知归有了要走的路,也到了要归宁的日子。
从雪雁口中得知,原身南望晴多喜富贵华丽的衣饰,虽然失去了记忆,但一个人的喜好是不会突然大变的,抚过南望晴留下的胭脂匣,挑了一袭红色长裙,浓稠如血的绸缎上金丝蜿蜒,绣着并蒂花,腕间鎏金牡丹镯与羊脂玉镯交叠相撞,稍一动便是碎玉溅冰般的清响。
季青临立在马车前,却只是浅浅的看了一眼,他不喜欢这样的打扮,瞧罢便径直上了马车。季府的马车不大,两人并排坐着难免会有触碰,秦知归便倾身贴靠在了车壁的一边。
季青临见状,面上噙起一丝笑意,不得不说,像他这样儒雅的人笑起来的确叫人如沐春风,只不过他开口又是问道:夫人怕我?
嗓音夹带青年书生独有的温润,干净好听,偏生那眼神似要将秦知归寸寸看穿,就像一只狐貍正在逗弄被抓住的兔子,而这话也问得没理,原本的南望晴贵为尚书千金,为何会怕他?不知这二人间到底有什么旧债?
思及此处,秦知归略带疑惑的擡了头,却不想两人离得太近,差点撞上季青临的鼻子。
咳...
轻咳了一声,秦知归借着整理衣裙的动作挪远半寸解释道:倒不是怕你,季郎君也知晓我的病症,如今你与街上的路人于我来说一样陌生,可能容我多适应些时日??
街上的...路人?好歹是成了婚的夫妻,季青临闻言不悦的将身子压得离秦知归近了些,将人逼得贴在了角落:倒成了为夫的不是,近日忙于公务,竟疏忽了夫人?说着,他伸出两指来挑起了秦知归的下巴,开口挑衅:不若现在...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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