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1/2）

手套

感觉到突然被靠住，萧暮鸿偏头，停了断断续续的弹奏声。

鼻尖又出现了苏打汽水的味道，萧暮鸿觉得这大概只是自己喝醉之下的幻觉。

但是这阵若有若无的味道让萧暮鸿彻底静下来，只是看着沈曜的睡颜。

物极必反，短暂的欢快之后，心情好像难免会转向另一端。安静中，萧暮鸿突然又有点失落。

他想起了那个梦。

他现在有勇气正视那个梦了，他想想那个梦里的他，和现实的自己其实有很多不同的。不只是知不知道剧情的差别，没有那么多顾虑后，梦里的那个他比真实的他热情，毫无保留，更重要的是，梦里的他不会对沈曜造成任何损害。

所以，梦里的他会招沈曜喜欢，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毕竟如果非要让他选一个，他也不会选自己。

现在萧暮鸿又有些恨那个梦了，恨那个梦给了他一种假如。

他情不自禁地想：假如真的没有剧情和系统，那一切会变得怎么样。

可是这种假如没有任何意义，只会让他在虚妄的幻想中沉溺，变得软弱。

就像此时，明知道毫无可能，他还是不免会想，要是那个梦是真的就好了。

要是是真的就好了。

沈曜睡得很沉，萧暮鸿就抱起他，把他很轻地放到卧室床上。他现在头很晕，索性抱沈曜时还是很稳。

萧暮鸿发誓，原本他是想走的，是弯腰抽手的那一刻，意外停了一下。

然后，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低下了头，在那张唇上轻而快地贴了一下。

一触即分后，萧暮鸿忘了他本该离开，继续怔怔地看着沈曜。

萧暮鸿又想起了那个他始终没搞懂原理的匹配度。

百分之九十八这个数字，是设定本该如此，还是因为他来了？

萧暮鸿醒来时，最强烈的感觉是宿醉的头疼，幸好他还闻到了周遭有清新的饮品的味道，便睁眼打算去找水喝。

先模模糊糊映入眼帘的是几缕黑发的发梢，等萧暮鸿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头发时，他猛地睁大眼睛，骤然清醒了。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房间，他怎么脑子出问题直接睡到这里了？

萧暮鸿正打算悄悄起身时，发现祸不单行，他的一只手搭在沈曜腰间，那么可以想见，另一只手就被压在了

萧暮鸿看着这个一旦被发现绝对让他百口莫辩的证据，还是决定再挣扎的一下。

床垫还是有一点厚度的，萧暮鸿把手臂使劲向下压让床垫凹陷，向下多出一点空隙后向上的接触就轻了，然后他以每秒一厘米的速度往外抽出手臂。

萧暮鸿同时思考，如果沈曜现在醒了，他该怎么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是这样的：昨天小岁程序错误，把咱俩当一个人搬到床上休息了。

萧暮鸿动作极慢地逃脱着，终于看到自己的手臂抽出三分之一。

也有可能是这样的：昨天我们突然打起来了，缠斗见就到了这个房间，然后我们同时被彼此的酒瓶子砸晕了。

萧暮鸿已经成功抽出三分之二了，萧暮鸿看着自己一寸一寸地挪向成功，沈曜突然皱了皱眉。

在萧暮鸿心跳骤停的几秒里，沈曜眯着眼支起了身子，捂住自己的头。

萧暮鸿的大脑还是空白的，却也飞快坐起来，避免沈曜一回头就看到自己在他床上躺着看他的尴尬情境。

还是实话实说吧：我承认有另一件不正当行为，但我真不是主观故意睡在这里的。

萧暮鸿在心里都修改了三次腹稿时，沈曜总算转头，看见了在旁边的他。

沈曜先是愣了几秒，等看清萧暮鸿无的地表情时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说：“看来我们昨天喝得都有点多。”

没想到沈曜居然会主动找好解释，萧暮鸿发自内心地点头表示同意。

沈曜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好像更头疼了。对萧暮鸿说：“能不能帮我问问小岁，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找我。”

得到官方许可，萧暮鸿下床穿鞋开门一气呵成，在客厅的角落找到了缩成一个蛋休眠的小岁。

萧暮鸿点点小岁：“小岁，有没有未读邮件？”

小岁没有起床气，被弄醒后就一边恢复原样一边回答：“给您的邮件有一封，给少将的邮件有三封，都非加急，我就没有通知您与少将。”

萧暮鸿没想到自己也有：“发过来。”

小岁答应后，萧暮鸿倒了杯热水，回卧室给沈曜，没想到一推门就正好撞见沈曜在对着镜子换衬衫。

萧暮鸿吓了一跳，赶紧想关门，但沈曜已经转过来看到他，随便拉了下衣襟就先去接他手里的水。萧暮鸿只能进卧室，看着沈曜喝了半杯水后对自己说：“谢谢。”

萧暮鸿见沈曜继续对着镜子要换衣服，就打算出去，突然听见沈曜带着困惑地说：“什么都没发生？”

萧暮鸿顿时又一片心虚，斟酌片刻还是转过来想交代罪行，却发现沈曜是在对着镜子小声自言自语。

萧暮鸿不敢再停留，赶紧回客厅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冷静冷静，然后看那封给他的消息。

萧暮鸿看到开头的名字，心道果然，休息时间机甲院一般是不会干预的，是萨莉在找他。

不久，沈曜就已经穿戴整齐从房间里出来，向萧暮鸿交代了一句：“我先出去一趟。”

知道军部那边可能又有事，萧暮鸿也习惯了沈曜这段时间的忙碌。送沈曜出去后，萧暮鸿干脆自己也准备了一下，去见萨莉。

萨莉依旧是对什么都事不关己的态度，把一张订单慢慢地推到了萧暮鸿面前。

订单上的内容，是机甲研发院要采购新一批机甲核心制造仪。

对于帮萧暮鸿，萨林唯一愿意承受的风险，就是改装一个机器，送进机甲研发院，然后告诉萧暮鸿怎么开启改装的部分。

虽然达尔长老没有劝萧暮鸿做，萧暮鸿也没有对达尔长老答应过什么，在萨莉这里，萧暮鸿还一直只是打着了解咨询的名义，可包括萧暮鸿自己都知道，他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而在机甲院动手这个选择是萧暮鸿自己同意的。

可以想见，最后的结果无非就三种：第一种最好也是可能性最小的，萧暮鸿顺利地解决系统还安然无恙。第二种也还行，两败俱伤或是一起死，也就是早死了两年，他死了系统也活不了，第三种则最亏，就是他去对抗系统，反而招致了灭亡，最后系统用了什么办法独留下来，还掌控了他的身体。至于是再招聘一个穿越者，还是系统自己控制就无从得知了。

还是那个考虑：在机甲院里发生这件事至少有人知道，如果最后他还有一口气，就能更快有人救援，如果他失败了，沈曜也能更快看出问题，串联起所有事件。

机甲研发院的机器当然不是天天都换，要隔一段时间才会换一批，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知道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只是，一旦拜托萨沙改动机器，就是确认这件事要开始了。那么结果的可能就会更显眼地摆在萧暮鸿面前，如影随形地提醒他他要承担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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