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1/2）

溯流

整个天穹极其宏大，规模与机甲研发院都不遑多让。萧暮鸿擡头低头，都能看见几十层的玻璃地面映照出的来来往往的人影。

带萧暮鸿进来的人要在天穹这里进一批通讯设备，天穹这边就找了人对接。只是这对接的人实在不怎么专业，状态也兴致缺缺，那身服装看起来是从科研岗位上临时拉来的。

“叫我小张就行了，您想去哪看看？”萧暮鸿进来的借口就是想开开眼界，小张也就被交代单独带萧暮鸿去转转。萧暮鸿看着墙上的地图，提出想去看看控制中心，小张也爽快地带他去看了。

小张带着萧暮鸿穿梭在来来往往穿着科研服装的人之中，一直到了全是机器的控制中心。萧暮鸿驻足在一个玻璃门前——房间已经落了灰，里面摆放着几个小型的主机。

“那个是1550型号的计算机，二十年前自主研发的，算力在四万八。”小张丝毫不认为这些有什么好保密的，还主动给萧暮鸿介绍了两句。

机甲院最高级的计算机算力也就在刚到五万。天穹能自主研发这种设备，售卖通讯器还要找人谈可谓是杀鸡用牛刀，就像机甲研发院不至于去专门处理卖几百个小零件的生意。种种细节能反应出很多事情，萧暮鸿问：“这么先进的设备，怎么都闲置了呢？”

小张说：“最近用不到就停了。”

萧暮鸿：“用不到？”

小张含糊地说了一句：“这的老板，就是纳斯威那个，你知道吧，嫌费钱砍了不少项目。”

“费钱？他缺这点钱？”萧暮鸿觉得匪夷所思，只听说过没钱研发，没听说过研发出来后嫌费钱不用的。

小张一看就积怨已久：“你看见的大多数成果都是上一任在的时候研发的……那位不是突然死了吗？我们也不关心是不是这位害的，问题是这位脑子是真有问题，一会儿说是他们家养着我们，一会儿说让我们自己创造价值，每次那些任务就是在网上……”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小张立刻停住了话头。

天穹现在居然这么不受重视？萧暮鸿压住脸上的惊讶，感觉这情况把自己搞得有点乱。

萧暮鸿想想之前阿迪森对科研的一知半解和蔑视态度好像能说得通，但无论是之前的推理，还是精神力领域中已经有些异动的系统，萧暮鸿都确定天穹藏着很多东西。

先不管这些，萧暮鸿再回忆一下自己的任务：找到主机，拿到沈曜要的资料，最好再借机弄懂一些原文的疑点。拿资料肯定是要避着小张，但其他的可以尝试一下。

于是，萧暮鸿义愤填膺地对小张说：“发展科技这么重要的事，你们老板居然就知道钱？目光短浅的东西！”

小张本也就是压抑久了，随口一提，看萧暮鸿居然能理解他，也跟着骂起来：“就是，还好在那逼逼赖赖，我看他连个入门级的跃迁原理都搞不懂，没眼光的东西！”

两人一起骂了一通阿迪森，小张已经把萧暮鸿引为交心之友，萧暮鸿便趁机问：“我记得在书上看到过，这种高算力设备能用来破译密码，甚至解密通讯？真的有可能实现吗？”

“理论上算力已经达标，只要突破精神力那一关就行了。”小张是丝毫不藏着掖着，“我记得上一任老板支持过相关项目的，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不知道最终成功没。”

萧暮鸿眼中闪烁的对科技的仰望与赞叹非常打动小张，小张便说：“这还有更大的主机，我看看排班表……今天正好闲置，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走到控制中心的深处，小张刷开门禁，把萧暮鸿带到了一台主机前：“这个就是天穹第二大的主机，算力在整个联邦都是领先的。不过这不是天穹最大的主机，天穹最大的主机在最高层，那个不对外展示。”

萧暮鸿愣住了：眼前主机的型号几乎与神天教的那个主机一模一样。

萧暮鸿往前迈两步，却又飞速确定这个不是自己要找的主机——这台主机上的类精神力很少。以萧暮鸿接触的人中精神力最高的沈曜为单位，神天教的主机中的类精神力大概有六到七个沈曜，而眼前的主机里的类精神力还不到半个沈曜，实力远远不够。

萧暮鸿走进主机，上下打量着：可拆卸的主体，存储类精神力的位置，数据盘的位置……

所以，他要找的会是最高层的那个主机吗？

萧暮鸿让语气中带上惊叹：“好大的主机，你说的另一个主机也是这样吗？”

小张说：“对，主体比这个还小一点，这个是七万，那个是八万。”

想到门口和这里都贴着的警戒标志，萧暮鸿不知道小张让不让他这个外人动，就试探着碰了一下主机。很快，他就发现小张消极怠工到根本懒得管他，便开始正大光明地细看起来。

萧暮鸿认真观察存储类精神力的地方，发现这里的最大储量是当前业界已知的三到四倍。八万的算力和这个储量的精神力，再加上一点点目标的精神力本源，改变精神力加密的通讯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就是阿迪森的秘密手段？可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并不明白其中的价值？

而且，到现在还有一个点让萧暮鸿很迷惑——他确定阿迪森并不知道系统的存在。

提到系统，萧暮鸿像那天在神天教一样，按上了主机的精神力接收器，试探着输入很少的一点精神力。

主机突然开机，屏幕也亮了起来。萧暮鸿疑惑了一下，试探着操作了一会儿，又想起身后的小张。

萧暮鸿没回头就问：“小张，它怎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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