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1/2)
无题
我和他掺杂着太多事、太多情、太多恨了,非一言两语能道清的,但我已经不是那个一味被相强没有选择的人了,今时今日他与我说话都要小心掂量着,看他现在这幅模样,看来是有事相求了。
他家曾经有过官拜至丞相的荣耀,犹记得因九皇子谋逆大案,被牵连甚广,曾经我为万家媳,自然知道各中厉害,他行六,前头的那些哥哥唯他一人逃脱,剩下的姊妹当中活在世的也寥寥无几。
万家的门庭都是他一人在撑着,他荣,余亲便荣,他损,余亲便损,他再起之后,行事颇为严谨谨慎,在魏翀手下讨活的人竟是一点错都挑不出。
降儿继帝位后,他又开始蠢蠢欲动,直到瑾儿刺杀降儿入狱那会,他才开始停息,你说他这人挺复杂的,他可以为了一件事不择手段,但是不择手段的代价就是妻离子散。
他再起之后,还是太过谨慎了,害怕昔日颖州宁南县旧事重演,所以决心把瑾儿放在礼地卫武戚家,不过每年如何,都会准时去看一眼瑾儿,然后留下大笔钱财。
这个做法,当然就是瑾儿从来都不理会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所以到后来万忠恒想接瑾儿回魏地的时候,已经不是万忠恒能做主的了。
瑾儿对万忠恒也就是不亲也不近吧,在瑾儿眼里戚子才是育他长大之人,燕舟是教他本领之人。
后来瑾儿在燕舟的举荐下入了人才云集的扶风堂,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成了扶风堂的领头羊,至于这里面的成份如何,已经不好说了。
宿边三年服刑劳役,对于刺杀过皇帝的刺客,已经算是高拿轻放了,也是我能争取到的最轻的惩罚了。
瑾儿为礼地扶风堂少主,天下顶顶有名的高洁义士,颇受绿林好汉追捧,这样的反动分子到降儿这是趋之以鼻。
“嗯。”我轻轻地点了头,朝向他看,说:“这件事已经交给三司办去了。”
清净之地,最易生出寂静之感。
可是对我来说,这样的寂静又分外让人有安全感。
这是一种古怪的毛病,我一直知道。
姒坞存在于皇城之久,笑看过百年皇城的风起云涌和人世百态,蝉鸣声细语,仿佛在有声欢说着这人间的聚散离合。
世间之上,笼统不就是男欢女爱、荣华富贵这些事,我和他当然也不能免俗,陷在这怪圈里,要在怪圈里生存,找到舒适之处才是妙。
“琅华。”他张了嘴,也没在喊太后娘娘,目光落在我身上,他问:“我来不是说这件事的。”
在我的目光下,他又说:“这些年你气还没散吗?”
我无声地盯着他。
他对我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
我不耐的打断他:“也不是一件什么过不去的事。阿虬这些年你放得下吗?”我歪着头打量他。
话音刚落,他缓缓地擡起眼看我,我自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眸子在看他,可眼中却无他。
放得下吗?当然放不下,可他却不愿意再对这小女子相强了,其实男人对女人的招式多着呢,这些年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女人全然对他无情。
只是他不愿意以爱之名再行伤害之事了。
记忆深处,那双泪眼红着,滚烫的泪水几乎要灼伤于他。
他忘不掉,也放不下,在无数个昼思夜想下,失去给他带来的感觉更刻骨铭心。
“放下了吗?”
万忠恒低声反问:“放下了吗?”
“记住了,我性子怪,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也不喜欢再往一个坑上跳,哪怕我再感激,错了就是错了。哪怕再难割舍哪怕再如剜心之痛,不要了就是不要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曾经确实很感激你。”
颖州小巷那惊悸失神之态,也注定永远停留在那一刻,他抱起我,给了我丝体面,这算得上是雪中送炭,可以让我念一生,他是万候幼子,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愿意牵就我,于那时的我而言,他是好人、是家人、是丈夫,我本来很逃避面对这段感情的,因为它代表一段我犯蠢的经历,但那也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嫌弃我自己。
蠢某种意义上讲,就是缺什么要什么,才会犯蠢。但那是曾经,如今我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我本身就不是那种一定需要异□□的人,这些东西给我太多的失望了,现在对精神层面丰富的我来说,这些东西如果要有,那就是锦上添花,如果没有那也无伤大雅,也影响不到我,我志不在此,甚至嫌这些事烦到我了。
我表现的格外冷静,甚至到平静,说到这,我缓缓地擡起眼,泠泠的目光落到他依旧不失俊美的面容上:“你记住了吗?”
“你要重的商道,莫失本心,走不岔的。往后余生如何,都和我无关。”
话一落,我便能很清楚地看清他的面色,徒然生起了丝明亮,这抹明亮亮的,我猜他只听到了前半句。
“我记住了。”他擡起眼看我,生出了几分期希。
我朝他怪异的看了一眼,也不打算与他再累赘了。
我很清楚的看到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我离开后,万忠恒皱眉怔怔的看着亭中水榭。
他努了努下巴,朝我离去的方向追去。
宫嬷眼见我回来,又巴巴见我身后跟了个尾巴,惊魂未定,拦在我身后,冲着他惶骇的斥道。
万忠恒眉眼郁郁,从容道:“琅华,我还是有些话想对你说,若你不想听我说,我便无话。”
我在宫嬷身后,微微朝他看去。
宫嬷对他很防备,无言逼视,我朝宫嬷微微笑道,让她到一边去了。
“你还有什么话未说尽,索性今日一言两语全说完吧。”因事桑园的蚕宝宝的原因,今日我仅着了一件绢素质地的麻衣,偏偏,越简单就清明丽雅,额前落了几缕乌发下来,擡起一双清眸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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