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在此二（1/2）
本官在此二
第八十九章
辛容上任第一天，也不知官差中有没有给李府通风报信的人。
所以干脆用暗语联系了萧冰，让他帮忙找会任之家的接头人。
刚到右扶风的那晚，她就收到了萧冰的恭贺密信。
第二天决定直接去李府寻人，她就让金来去接头。
纵然金来遮掩了容貌，辛容也明白一部分人会猜到，这就是她设的局。
但是那又怎样，没有确凿证据没有陛下诏令，这些豪族可没资格审她。
谁又能否认，是有人借机对付她，从而嫁祸李家。
第二天一早，辛容还没到郡守府，就看见大门外又聚集了很多人。
这些豪族，真是没完没了！
她还没走上前，方固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着急说道：“大人，郡守府大门上，挂着一具无头尸体。”
辛容了然，不知是谁想用这样的手段，杀她的官威，让百姓认为她来到右扶风是不详的预兆。
“怎么会有一具无头尸体挂在这里。”
“前几天的告示你看了吗？”
“听说好多本想伸冤的人被吓跑了。”
“右扶风不幸啊——”
“这会不会是伸冤不成的人，绝望之下挂在这了？”
“他的头哪里去了？”
“有冤无处诉，还要头做什么。”
“原来是这个意思。”
“哎哎哎——别说了，看后面。”
方固正要喊官差疏散围观众人，辛容擡手制止，十分温和地说道：“本官作为右扶风，自要为百姓伸冤，哪怕他不能再说话。”
方固遵从辛容吩咐，让官差将挂在大门上的无头尸体小心放下来，然后又轻轻放在了郡守府门前的平地上，并盖了一张草席。
本来入土为安，却被人挖出来去了头，怎能没有冤屈！
辛容从容走过去，一个眼神就让围观众人散退几步。
她缓缓蹲下，右手撑地，神情庄严：“本官是新上任右扶风，你是何人，有何冤屈，尽管说来。三日之内，本官若不能为你伸冤，就死无全尸。在场所有人作证。”
说罢，她稍稍俯身，靠近尸首脖颈上的断口处，认真倾听，修眉轻皱，眉头压眼。
不一会儿，她擡头起身，神情略见疑惑。
“本官已经知道了，你且安心。”垂眸向尸体说完话，她低头擡眼，眼神凌厉，命令道：“将此人带回府衙，他要求与害他之人当面对质。”
方固不明所以，只能照做。
围观众人，大多半张着嘴合不上，惊得说不话来。
验尸房内，仵作对尸首查验一番说道：“大人，此人死亡时间大概是五天之内。没有中毒迹象，没有被击打的伤痕。因为没有头颅，不知他头上有没有致命伤。”
“除此之外呢？找不到死因，可以先找将他运来的人，到时自会真相大白。”
仵作谨慎回道：“尸首破损的衣物上，挂着一些草屑。这种草城内没有，但城外有这种草的地方范围很广。”
辛容出了验尸房，立即让金来去各个城门处，核实昨日进出城的人员，特别是拉着车的。
临近傍晚，辛容盯上了三个犯罪嫌疑人。
其中一个是郡守府的五官掾。
当听到要和无头尸体，单独当面对质时，五官掾的神情最是平静。
早上他就知道辛容要这么做，心中已有应对之策。
其实也不用应对，这右扶风分明是在故弄玄虚。
无头尸体如何说话，他只要稳住一些就没事。
辛容轻叹一声，看向五官掾说道：“你作为本官属官，就先带个头吧。”
五官掾听到“带个头”这三个字，眼底闪过一丝不适，随即正色回道：“配合断案，下官遵命。”
五官掾踉跄一下，跌倒在昏暗窄小的牢房里。
起身转头时，他看见狱卒已经锁上牢门走了。
刚才被狱卒猛地推进来，他一时没有注意到。
此时回身才发现，地上有一具穿戴整齐的无头尸体。
他还以为，和尸体对质，就学辛容装模作样一会儿就行了。
他真没想到，他竟然要和无头尸体，对质一个晚上！
“来人呐！来人呐！我要见大人——”
这里是牢狱西头拐角最偏僻窄小的一间牢房。
狱卒早不知去哪里了，只留了萤火虫似的灯火。
五官掾喊人得不到回应，知道这是右扶风特意安排的，干脆安心坐了下来。
牢房实在太窄小了，他坐在角落里，还是离无头尸体特别近，伸伸手就能碰到。
转了下身，背对着尸体面对着墙，他反倒感觉有些别扭，总觉得背后有什么要过来似的。
算了，看着就看着吧。
半夜时，他还睡不着。
萤火虫那么大点的烛火，已经快要熄灭了。
嗤啦嗤啦嗤啦嗤啦——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牢房一片漆黑，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似是锯骨头的声音，又像是掰断骨头的声音。
五官掾起身查看，听见越来越近的声音，吓得惊叫一声跌倒了。
摸到地上的尸体，他又吓得跳了起来。
牢房窄小，他呼喊不断，跳来蹦去，总是站稳或被绊倒。
怎么摔都能摔到那具无头尸体上，五官掾要疯了。
“别跟着我，别跟着我，你本来就死了啊——啊啊——”
辛容和石青躲在不远处，忍住笑。
石青关切地小声说道：“容哥，你回去休息吧。让右扶风亲自来，那要我干嘛！”
辛容无所谓地说道：“本官可是当众发了誓，三日之内不能破案，就会死无全尸的。”
石青赞叹一声：“你真是跟水丘大哥一样，非得身体力行才放心。”
辛容带着石青往回走，随口问道：“水丘辞，向来——恪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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