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二（1/2）
东窗事发二
第二百零三章
“回大人，确是民女刺伤自己，嫁祸公冶修的。”
辛容听着英落平静的回答，面上威严，心中很气。
本来这证人也是只一个人，没有其他人作证。
谁又能证明这人的证供是真的。
奈何英落不愿意再欺骗夫君黄思进，执意一人承担罪名。
“英落，诬告反坐，这是死罪！”
“师姐，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真正用计将公冶修定死罪的人是我！”
“师姐，为了这么个恶霸丢了官职和性命不值得。”
“你也知道不值得，为何执意要认罪？”
“我不想再瞒着黄思进，他是我夫君。”
“你——”
“师姐，不要意气用事。多少次九死一生，你才做到司隶校尉的位置。别为了这个案子丢了官位，你还要为师兄报仇。”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执拗，你儿子黄金才刚满月！”
“师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拗。黄思进清正廉明，这夫君是我自己选得，我不能连累他的英明。”
辛容无心听廷尉卿对英落和证人的问询，只向公堂上站在一边的高会苒送去了坚定的眼神。
高会苒感受到上官的支持，在证人做完供述后说道：“大人，民女作为被告英落的讼师，有话要说。”
廷尉卿王大人作为主审官，不容情地说道：“被告有罪，要什么讼师？”
辛容缓声说道：“王大人，公堂之上，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辛大人，被告英落五年前自伤诬告公冶修，证据确凿，自己也认罪了。此案已定，还有什么好说得。”
辛容从容说道：“罪是定了，可罚还未定。”
“诬告反坐，被告自然是死罪。”
辛容摇摇头说道：“王大人，你可别忘了，律令正重修呢。”
廷尉卿提到重修律令一事就忿忿不平。
本来，他才是重修律令的主导官，可那个司隶校尉却处处与他作对。
废掉“妻悍夫可殴之”这一条就不说了，还要立法允许女子当户主。
更荒唐的是，要将女子的继承顺位往前提到和男子并列。
如此胡作非为！
辛容不是主审官，只能等着廷尉卿做决定。
可她没那么多耐心，随手一拍桌子震碎了一角，不耐烦地问道：“王大人，到底还审不审案了？”
廷尉卿暗道，辛容根本不讲武德，公堂上打文人这样的事能干得出来。
况且，他还有把柄抓在他手上，就勉强同意高会苒说话。
高会苒得到廷尉卿的许可，清脆地说道：“各位大人，公冶修为了给新宅挡煞草菅人命，还掳走英落差点将人杀害。这些不过是他众多恶行的九牛一毛罢了。试问这样罪行累累残害百姓的恶霸，为何多年未除？直到逼得一位十五岁的姑娘，要自己冒险为自己讨公道。”
廷尉卿一如既往地严肃说道：“公冶修的罪，自有律令约束，又有官吏管治。岂能由个人枉顾律令，无视官府，私自报复，害人至死！”
高会苒深吸一口气，大胆说道：“当年吴山郡郡守黄思进赴任，就是因为前任郡守积压公冶府相关案件不予处理遭免职。这么多年，多少百姓无辜受害。不是所有的百姓都能等到一个黄大人。为官不为，难道他们就该坐以待毙吗？”
“荒唐！侠以武犯禁，（1）更是公害。若人人都私自报仇，恩怨仇恨只会更多。”廷尉卿看在高御史的面子上，略劝解地向高会苒说道。
高会苒与辛容对视一眼，心中暗道：廷尉卿果然如辛大人所料，上钩了。
她义正言辞地说道：“王大人所言极是！那就请给百姓一个不需要找游侠报私仇的世道吧。否则，又怎能苛责他们以性命做代价为自己讨公道！”
廷尉卿被高会苒一噎，继而听到公堂外的官差禀报，洛京令黄思进前来认罪。
看见英落紧张地望过来，辛容安抚自信地冲她点点头。
黄思进一脸刚毅地走进公堂，直接跪下说道：“罪臣黄思进任吴山郡郡守时，为官不为，未能及时为百姓除害，罪无可恕，特来认罪！”
未央宫，温室殿。
御史中丞水丘辞正说道：“此案终究是黄思进前任郡守未能恪尽职守所致。而黄思进能在半年之内解决公冶府养匪为患、私藏农奴、滥杀无辜、侵占田地等种种罪行，已算执法除害及时。”
穆盛还记得当年司隶校尉府从公冶府解放了数千农奴私兵，收缴了十几公顷田地。
不过，当年黄思进的前任郡守欺软怕硬，放任公冶府行凶只是被免职了，未免受罚太轻。
“水丘辞，将你以前做吏曹史时设定的官吏考核标准，修改后入律。交由廷尉卿、司隶校尉和三公曹审核后，编修成《吏治律》。”
“臣遵旨。陛下，臣还有事启奏。”
“说吧。”
“地方列侯的封地爵位，均由嫡长子继承，这本是一直以来的惯例。但是，如此一来，地方权势容易聚集与一人之手，会有像阳王、韩驸马反叛那样的祸患。若是，庶子也能继承部分封地，那就能分散列侯的势力。”
水丘辞平静地说道，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出得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他知道，陛下为了能安天下，没什么不能接受得。
一个时辰后，穆盛放下一个批完的奏章，还在考虑水丘辞的提议。
没过多久，见到户曹史遣来送文书的属官，发现一处核算错误，直接抄起龙案旁的棍子，将人给揍了。
他最讨厌，有人将他国库里的银钱给算少了！
辛容跟着钟侍郎到了温室殿门口，听见殿内传出来的哀嚎认错声，笑道：“钟侍郎，这又是有人算错账了啊——”
她进了殿，差点跟仓惶跑出来的郎官撞到。
穆盛打完了人消了点气，听见殿门那边的动静，问道：“谁？”
“陛下，是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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