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2/2）

“也谈不上多大仇怨，就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传闻。”

小二嘿嘿一笑道：“说是那年水云涧的某位弟子拐走了封金刀，荒刀城的宝贝疙瘩没了，可不就气？”

第一刀是江湖的第一刀，而封金刀是荒刀城的封金刀。

每个宗门都有能者坐镇，一是地位彰显，二是庇护。

封金刀是当年第一刀之外的第二强，九品大宗师，何等风采。

荒刀城没了第一刀便算了，连封金刀也不知所踪。

荒刀城的人是真的气啊，骂骂咧咧你们水云涧不是断情绝爱？装模作样，一等小人。

那年灵剑子生辰，荒刀城便挑战了水云涧。谁知打了个平手，更气了。

后来还是灵剑子出面，道了句第一剑为第一刀打造“烬”，刀剑相持，也是一段佳话。

荒刀城的人勉勉强强接受了这说法，这几年来，倒不至于见面就眼红得要杀个高低。

“哦。”阿犰点点头，还是不明白，“那这次城主亲自来又是为何？”

大梁人也不能说是心眼子多，可到底含蓄。阿犰生长在巴巴托部落，性子直爽些，问话时也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

他是真好奇便问了。

松勒泊看他一眼，没制止，只是目光掠过二楼某处时顿了顿。

这厢小二瞄了眼四周，发现店家人不在，心下一松。

左右没人关注他没跑堂干活，他顺手将托盘一搁，便也坐下讲起来。

“第一剑您知道吧？”

阿犰点头。

“客人，我说的可不是以前那个第一剑。”小二努努嘴，点明了道：“是前段时日闹出大动静的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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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刃也知道自己闹出了大动静。他杀了人。

杀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他杀的这个人比较特殊——

荒刀城的第五刀。

荒刀城有七刀之说，亦即为七位宫主。

封金刀当年是板上钉钉要接过城主之位的人选，且封金宫门下弟子皆属内门，天赋卓绝。

只可惜自封金刀离开，这一脉没了宫主坐镇，早已有颓败之象。

第五刀则不同。

第五刀，因作风狠厉，刀下从不留情，过于阴鸷而被称作鬼刀。弟子也承了他的性，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他那身功夫，可不一般。

姜刃杀了他，从另一种程度上来说，几乎是以完美强硬的姿态登上了舞台。

早在他在霍家庄救下那个少年时，众人还只当玩笑。哪里来的什么天下第一剑？简直荒谬。

如今众人不会小觑他了。

不会虚空剑法的第一剑，似乎是真有点能耐在身上的。

姜刃不在意这些，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眼前的枕寒刀。

当年那三个年幼孩童，都走上了各自的命运。

一个辗转去了拜剑山庄，一个做了他人子侄安稳度过余生，一个正在姜刃面前处理伤口。

枕寒刀已经很高了。

眉眼也早就不稚嫩青涩，甚至有些过于历经风霜的凌厉。

姜刃沉默地站在破庙佛像前，蜘蛛网结在廊檐，雨后湿润，还沾了点水珠。

滴滴答答的水凼倒映出他冷硬下颚，也倒映出枕寒刀裸露渗血的胸膛。

“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倒影中他转身，眸色沉沉。